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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念晴回到北京后,立早成立了一个北京万年松柏园林有限公司,用于经济林、公益林的种植和经营。加拿大的森林覆盖率非常高,立早还专门委托吴素兰在加拿大帮他收集一些行业技术和人才信息。
深秋的北京,红叶似火,萧萧木落。在奇材钢铁集团和张律师的合力推动下,老宋的案子很快就二审了,老宋被改判一年有期徒刑,缓期两年执行。赵佩琪已经被逮捕,检察院已经按照安全生产事故罪和伪证罪对其提起刑事诉讼。关于热渣包的职务侵占,也已经立案。
立早去高铁站接上了毛珍珍,又去北京化工大学接上了老宋的儿子,来到看守所接出狱的老宋。
雾霾虽重,但毕竟是自由的空气,尤其儿子仍然以自己为骄傲,宋金戈更是喜极而泣。儿子对妈妈非常失望,鼓励老宋和老婆离婚,毛珍珍也觉得老宋应该找一个更好的。老宋也表示先把婚离了,重新开始。
老宋:“立早,我也不会钢铁厂炼钢,我跟着你种树!”
立早:“没问题,我这儿正缺个经理,你种树,我放心啊!”
接风宴过后,老宋提起武牧:“死儿子那家揪着武牧不放,估计背后也使了些力气,给他判了死刑,现在正等着最高法院核准呢。”
立早:“要不是还有两个人渣逍遥法外,他也死而无憾。”
老宋:“怎么死而无憾,本来他和他闺女日子都还长着呢。”
大家都沉默了许久,此后各自告别离开。老宋也不想回岩寨了,干脆就在北京租了一处房子,真就当了立早那个万年松柏园林公司的经理了。说来也有意思,前半生烧煤炼钢,后半生植树种草。
一个大风的早上,正在健身房撸铁的立早看到一个朋友圈评论,居然是怀陵在立早的那首七绝下面回了一首诗:
“快意江湖晓梦惊,
来年立早故人新。
鸠欺鹊缚幽州堡,
五岳难羞顺圣陵。”
立早立马给怀陵打电话,但奇怪的是居然还是关机状态。这让立早颇为疑惑,这首诗写的怪里怪气。顺生陵是个什么玩意儿?立早百度了半天,才猜出一种可能性,武则天死后最终的谥号是“则天顺圣皇后”。整首诗好像是在写怀陵吃立早的醋,说立早故人已经变新(变心)?说念晴鸠占鹊巢?又把自己比作武则天,迟早会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怀陵难道弯了?
百思不得其解。晚上,立早去接念晴下班,念晴一定要去一家年初开业的五星级酒店吃西餐。酒店在东北三环,叫“京新宝怡灵悦酒店”。吃着饭的时候,立早又把怀陵的诗读了读,恍然大悟,原来是一首藏头藏尾的诗:“快来鸠(救)五(我)”,“惊(京)新堡(宝)陵(灵)”。再看诗词本身,快意江湖晓梦惊,难道是在北京惩恶扬善后惊动了什么势力?鸠欺鹊缚幽州堡,是暗示自己被束缚在北京了?
立早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想到了当时在境外网站上看到的消息,他开始怀疑怀陵被国外情报机构抓了,估计是想得到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枸杞,说不定还有怀陵身上的其他秘密。像怀陵这样的“地仙”都能失联,还发出这种暗示,肯定是身陷危险之中。于是,立早向念晴提议:“诶,我看这酒店不错,要不咱们今晚住这儿得了?”
念晴:“哇,老公,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这时候,过来一位外籍经理,金发黑眼,身材高挑。她用还算流利的中文对立早说:“先生,需不需要办我们酒店的VIP会籍?”
立早:“我已经是宝怡灵悦的金卡会员了。”
经理:“不是的先生,那个是酒店管理公司的membership,主要是住宿积分。我说的是现在这家酒店的VIP会籍,有各类优惠券,比如两晚免费住宿,还有很多餐饮优惠券。比如两位今天的晚餐就可以打五折。两晚的免费住宿就值回会费了。”
念晴:“那不错啊,办一张吧。我挺喜欢这家酒店的。”
立早:“可以啊,那就办一张吧。可以给一张你的名片吗?”
经理:“当然了。说着递过来名片——ElisaDune,GlobalManagementTrainee。”
立早:“Elisa女士,我们马上买单了,您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这个酒店?”
Elisa:“非常乐意啊,先生。”
这家酒店地处东北三环,但不在高架旁边,旁边有一个城市公园,所以非常安静。酒店地上一共88层,地下5层。B5-B2是停车场,B1-3层是商场,3层-49层是办公楼,50层到88层是酒店客房。立早吃饭的西餐厅就在88层。52层是游泳池和健身房,以及水疗。装修设计非常前卫,但不花哨,设计师具有很高的品味。值得注意的是,相比其他国外管理的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的外籍经理、服务员和保安非常多,大约10个人里有6-7个都是外籍,而且肤色混杂,白人最多,其次是黑人,还有一些印度人。保安大部分都是白人和黑人。
一番云雨之后,念晴睡熟了。立早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周围大片的树木可以帮助立早休息和新陈代谢。立早判断如果怀陵被困在这里,那么大概率是在地下,因此他让酒店四周的树木根系不断快速向下、向四周延伸,试图捕捉到线索。但很快他就发现,地下确实是停车场,停车场下面已经没有建筑了。如果不在地下的话,这88层的建筑侦查起来就比较困难了,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有了树木的能量,立早的思维能力也大幅提升,大约晚上11点半,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打电话给Elisa:“您好!我有一个好朋友,我想以他的名义也办一张会员卡。”
Elisa:“好啊,请问你是给哪位办呢?”
立早:“他叫张怀陵,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给了我很多神秘的书籍。”
Elisa:“好的,那我先把卡做好,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可以10分钟后送到您的房间,或者明早来前台拿也可以。费用可以计入房账,也可以刷卡。”
立早:“我女朋友睡了,我还在看怀陵给我的书,刚看到关于长生不老、神奇枸杞这块儿。”
Elisa:“是吗,书名叫什么呢?”
立早:“那我可不能说。”
Elisa:“哈哈,祝您晚安。”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有没有鱼上钩就看今晚了。
大约凌晨2点左右,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慢慢打开,进来三个酒店服务员。立早佯装熟睡。两个服务员分别拿着一块湿毛巾捂住了立早和念晴的口鼻——是乙醚。有树木帮助代谢,立早自然不会被乙醚蒙倒,但他佯装不省人事。
另一个服务员推进来一个很大的保洁车,另外两个把立早绑起来,塞进了保洁车里,之后便是一片漆黑。
当然,立早还可以通过酒店周围的树木来进行观察,以及他与树木之间的相对位置来进行定位。可以肯定的是他还在楼里,而且到了地下三层左右的地方。
很快,他们把立早从保洁车里弄出来,坐在一个冰凉的金属椅子上。立早还闭着眼睛,佯装晕倒,但这并不影响立早的视力:这是一个大约20平米的封闭空间,没有窗,墙壁都似乎是不锈钢的,屋顶上是灯和摄像头,还有投影仪、音响设备。立早对面有四个男子,黑色衬衫、黑色裤子、黑色领带,就像刚参加葬礼回来。其中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另外两个站着,手里拿着手枪,上面有消声器。旁边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长条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文件,还有杯子、咖啡机。立早一侧的角落里还有好像是淋浴花洒的东西,但是只有长长的水管,没有花洒头。
其中一个男子持枪男子走过来,给立早注射了一针不知什么东西。注射的人还念念有词:“Hewillwakeupin5minutes.”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立早很自觉的“醒了”。坐着的男子用流利的中文说:“章先生,你认识张怀陵吗?”
立早故意绕弯子:“张怀陵是谁啊,不认识啊?”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下,另一个更瘦一点的男子中文就有点口音了:“在这里呢,最重要的原则,是讲实话。不然,后果很严重。张怀陵已经在这里和我们共处了将要5个月了,我们费尽力气,她就是不开口。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了,还主动提出那些古书。”
胖男:“说吧,你和张怀陵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的女人?”
立早大吃一惊:“靠,我是认识一个张怀陵,但我认识的是个男的。”
胖男:“哎,你连性别都他妈搞错了,亏得她还这么看重你。我们搞了5个月没结果,一说你被抓进来了,她就招了。这么说吧,我们需要那些古书。”
立早心中有些打鼓,不过还是佯装镇定:“早说啊,我直接给你们就完了,反正我也看不懂。而且,你们派个人跟着我回家偷出来不就行了,搞这么正式干什么?”
瘦男:“我们做事情讲究的是润物细无声。我们会放你回家,之后有人会在58同城上联系你买旧书,你卖给他就可以了。”
立早:“好啊,那张怀陵你们会放掉吗?”
胖男:“只要她配合我们把这些书都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立早:“哦,这好办,我全力配合。”
瘦男:“很好,不过你可别自作聪明,只要有什么意外,顾念晴就不会再醒过来了,而你将会成为凶手。”
立早:“不会的,放心。不过,万一我把书拿给你们,你还是不妨念晴怎么办呢?”
瘦男:“我们讲信誉。”
胖男:“而且,你有的选吗?你不老实,我们就把对张怀陵的待遇都照搬到顾念晴身上。”
立早:“什么待遇呢?让我也试试呗。”
瘦男:“放心,我正想让你看看呢。”
他们打开了投影仪,画面上是一个裸体的女子被帮在椅子上。原来怀陵真是女的。整个视频的进度条显示有1000多个小时,他们只是让立早看了一些片段,都是各种酷刑,但都是不留任何疤痕的:睡眠剥夺、身体约束(不能坐下)、水刑、冰水淋浴。这样立早怒火中烧,但他心中已有计划,要沉住气。
立早:“哈哈,张怀陵和我不过是工作上认识的朋友而已,你给我看这些没什么用。顾念晴也不过是我的一个女人而已,大不了再找一个咯。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会把书给你们,不过我卖旧书的报价可是很贵的哦。对了,当时张怀陵还给了我一个盆景,说有一本啥书,必须有这个盆景才能看懂。这个盆景也很值钱的哦。”
胖男:“看来中国男人还是喜欢钱啊。就是啊,女人跟钱比算个屁,有钱了,女人还不多的是!记住,明天中午12点之前,我没有拿到书。顾念晴就会被你毒杀,你会畏罪自杀!买书的钱就当做封口费,一旦你泄露了我们的消息,全家都会倒霉!”
说着给旁边占着的男子使了个手势。
立早又被弄到保洁车里了。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又在酒店房间里了,但念晴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