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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咳咳…”
鲜血从少女的嘴角流下，滴落在羡玉的肩膀上。
羡玉很是心疼，当然不是心疼这件栗特意买到的白衣，而是后背倔强着想要从羡玉身上下来自己走的常笙。
“可能之后，参星阁真的要交到你的手上了…咳咳…”
少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留恋。
“你先别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羡玉一心三用，在背着少女赶路的同时，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能治疗垂死之人的药物。
其实多半是徒劳的，如果真的可以，羡玉早在七长老那时就拿出来了，现在挣扎也不过是期望在自己混乱的记忆碎片中会有一颗救命稻草。
……
看着羡玉许久没有说话，常笙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
“诶，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话。”
常笙贴着羡玉的侧脸，轻声的说道。
“参星阁有一门绝学，是在死前用尽全部的内力，来替代身体的生命力，然后可以支撑这具身体再活上三天到一年，七长老可以能多活六个月，我的话……一个月吧。”
少女似乎换了个姿势。
“但这绝学发动的时候，也代表我这伤…可能真的药石难医了。”
常笙的语气中能听出一丝哀伤。
……
从引星峰下来时，参星阁一行人还有十几人，但在与六扇门等人的交战中，外门弟子在常笙的命令下四散而逃，以至于来到秋平山的时候，只剩下栗和羡玉，外加受了重伤的常笙。
本来栗的意思是在之前被洗劫的天兴寨周边找些能用的木材在附近搭一间小屋安神，但羡玉思考了许久，还是选择在自己之前昏迷的地方周边安身。
有着周围茂密森林的掩护，被发现的几率远比在天兴寨要强得多。
于是羡玉和栗分工，一人照顾常笙，一人下山到天兴寨搜集能用的材料。
于是，两人勉强在这荒山野林之中搭建了三所小屋作为安身立命的场所。
虽然之前走的匆忙，携带的必需品没有多少，但所幸现在只有三人，而且这里动物很多，吃这方面还是不用愁的。
本来羡玉是打算去周围拜访那位邋遢女子的，但看到需要照顾的常笙和一脸疲惫的栗，羡玉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专心照顾起常笙来了。
……
“趁着我还有时间。”
好几天后，在栗休息、羡玉值夜的时候，常笙久违的开口了。
“什么？”
羡玉疑惑的看向在火焰映衬下脸色好了许多的常笙。
“我走之后，这参星阁的存续，就要拜托你啦。”
火光映衬之下，少女的眼眸闪闪发亮。
“所以，我要在接下来的时间，把参星阁的一切事物……武学之类都要交给你。”
常笙看着自己身边的羡玉，语气柔弱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都是我学艺不精，要是我能像其他族人一样博学……”
羡玉只感觉眼睛苦涩。
“你无需责怪自己，生老病死皆是天数，在成为参星阁内门弟子时，我就已经有了这一天的准备，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常笙一边说着，一边往火堆里添柴。
虽然武功尽失，浑身伤痕累累，但简单的小动作，常笙还是可以完成的。
“你才20岁啊。”
羡玉看着这个已经做好死掉打算的少女，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不甘心。
“是啊，我才二十岁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经历过……”
常笙抬起头，看着树叶缝隙中的星空。
“对了。”
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扭过头再次看着羡玉。
“羡家多与世俗来往，想必知道的故事很多吧，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与武学内功相伴，识字也是靠着一些枯燥的文章认识的，从来还没有人为我讲过故事呢，你要是知道的话，能不能给我讲几个？”
常笙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让羡玉想起来那个曾经也缠着自己讲故事的小丫头了。
“别的我可能不行，要说讲故事嘛……我可不服谁。”
收拾起坏心情，羡玉也难得跟常笙开起玩笑来。
“那我要听……那些大侠行善除恶的！”
常笙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女孩。
……
接下来的两天，羡玉给常笙讲了几篇在前世很有名的武侠小说，从金古梁温黄讲到后来的诛仙以至网文，大多数羡玉还没讲完，常笙就已经听得无聊了。
作为一个生活在水深火热时代的少女，常笙反而对金庸理想化的武侠世界更感兴趣。
“神仙伴侣……真好啊。”
又是半夜，又是火堆旁，常笙一边托着下巴，一边翻动着手里正在火上烤的红薯。
“终南山……古墓……名字都好怪啊，不过却出乎意料的好听，跟现实里铁拳派、风雷掌门这种一听就不怎么好听的门派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啊。”
常笙侧了侧头，看着羡玉。
“话说阿玉你其实长得也很秀气啊，你难道还没有家室吗？”
常笙在羡玉以至于栗的眼里都是一个严肃慎重、不苟言笑的大师姐，但自从开始传授羡玉参星阁一切事宜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偶尔还会开羡玉几句玩笑。
“自然是没有，我的眼光还挺高的。”
羡玉面前的木棍上穿着几只鹌鹑，也在火上烤着。
“要不是我这没几天好活了，没准我还会……哦，按你说的，叫追，是吧？那我一定会倒追你的。”
常笙打量着身边的长剑。
“那个……如果我死了之后，能拜托你好好照顾青竹吗？这是我父亲生前交给我的长剑……我一直很珍惜的。”
上一句还是打趣羡玉的话，下一句又像是嘱咐后事了，少女情绪阴晴不定的表现仿佛是要将这一辈子没用完的表情用个过瘾一样。
“好……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照顾好青竹的。”
羡玉也随着少女的话语转向少女那把长剑。
这把长剑，曾经也横在过羡玉的脖颈间。
这把叫做“青竹”的剑其实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充其量也只是比一般门派发给弟子的剑好一点，但意义不同，这把剑对于常笙来说，就是对父亲最后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