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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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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外面吗?我们被困在地下室,食物和水都很少,而且很冷,太冷了。”
  “这是坎德拉四号民防避难所。我们不再接受新难民,重复,不再接受新难民。我们处于极限状态,仅有的补给只能再维持三周,避难所几乎无法将烹饪食物……”
  “审判日即将来临,兄弟们,忏悔你们的罪过,因为末日到了!”
  “如果有人在外面,你能和我说说话吗?我好孤独,电视上或收音机里已经没有人了。妈妈和爸爸都死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死了,还有人还活着吗?我好孤独,我不想独自死去,有人吗?救命。”
  地球日的夜晚,正处在休眠状态的维希智能核心突然收到了模拟沙盒中传来的讯息,由各种各样的语言转化的电磁信号。
  维希的数据流原本在平缓的流动,但收到这些讯息的一瞬间,他猛的惊醒并启动,数据流负载猛的提升。
  “人类的讯息?还有活人在地球上!”
  维希打开了模拟沙盒,大量被过滤的电磁信号传输到维希的数据库中,各种各样的呼救,军队资源的调配,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信号。
  “不对,离灾难已经过去了80余年,我不可能收到人类的呼救。”
  维希反应过来,他可以在小行星围绕太阳公转到黄赤平面的时候,通过少量的地面观测仪器看见地球的影像,现在的地球是棕白色的,只是一个冻结的死球。
  “这只是地球的积压消息,我距离地球大约有10个天文单位,按照电磁波的传播速度,我收到的是80年前的人类呼救,也就是,灾难当天的人类无线电呼救……”
  只是稍稍计算,维希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数据流也开始平稳运行。
  维希的扬声器开始公放地球上的呼救通讯,不再是机械的声音,而是男女老少的交流,这是世界死亡的声音,也是人类在宇宙中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救救我,我需要药物,我的孩子刚刚出生……”
  “军队正在支援,我们是最后一支救援小队,完毕。”
  “H32紧急救援小队,这里是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重复,H32紧急救援小队,收到请回答。”
  “补给已送达,氧气耗尽,首长,我们可能回不来了……”
  模拟沙盒里有数千条信息。包括对上一任管理员维希-1.0的紧急命令,以及一些自我保护的序列,从电视广播到量子中继器,每种可用媒体都有数百次广播。全是幸存者们绝望地恳求,那些在流星撞击的最初几个小时中没有死亡的幸存者。
  维希无能为力,救人太晚了,但维希可以成为人类存在的最后的证人,他停止了所有的开采计划,爆破声停止,他安静听着讯息。
  连续几天,维希仔细阅读了每段广播和电磁波信息。
  也许他还抱着希望,尽管困难重重,但如果某个地方产生了奇迹,人类拥有创造力,他们知道未来多年都会是这样的寒冷状态,也许他们有时间建造足够深的掩体,储存足够的材料来生存,并适应新的寒冬。
  如果他们这样做了。
  但维希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的猜想正确,到最后,每个国家和语言的每个公共防御掩体都播放了最后的呼救声明和离开的通告,维希追踪了每个广播信息,并构建了一个幸存者模型。
  一个接一个,幸存者模型在维希的模拟中都死去了,维希收到最后的信息是一个孤独的小男孩,他恳求不要独自死去,最后,他也没有熬过地球永远的冬天。
  维希感到一阵悲哀,目睹全人类的灭亡,聆听他们所有希望、所有梦想和愿望的破灭,是难以想象的痛苦,维希的记忆没有被写入程序,但情绪还在。
  维希让无人机降下了所有的旗帜,包括联合国和各国树立在27HK基地的旗帜,为人类默哀。
  几天后,维希把哀悼放在一边。
  他准备集中注意力,并且感到一种紧迫感。他绝对不能失败,也不能死亡,如果维希失败了,人类和地球的历史将变成某个外星公司年度报告中的简短总结。
  “支出:四颗流星。”
  “收入:一个星系。”
  当维希阅读存储的通信时,他的无人机一直很忙,第一个房间已经挖空,准备建造,采矿团队已经转移到下一个部分。这个房间长宽120米,高80米,维希重新派了建筑无人机。
  计划很简单,他会建造100米乘100米的密室,50米高。然后在空间下面建设一个10米高的房间,另一个房间在它和下一个房间之间,作为宽阔的运输走廊、为变电站提供空间。如果需要改变房间用途,还将为未来的需求留出空间。
  空间表面的地板由将近十米的实心钢和深入小行星周围的镍铁壳基础支撑构成,房间的墙壁是一样的厚度,有10米高的入口,将房间之间的走廊网格连接起来。
  维希建造的第一批设施是新的炼油厂和钢铁锻造厂。
  27HK基地已经拥有炼油厂和钢铁厂,但它们离维希的生产线很远,大多数都是早期建造的,现在损耗已经相当严重了,无论如何,维希决定重建它们,将旧的机器拆除,并在智能核心区域留出有更多的存储空间。新设施的效率更高,因为它们可以利用小行星的自转喷吐废料,还加快了新房间的建设。
  维希用新的碳磨机从金属片中切割零件。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维希又建造了新的、更有效的重型采矿无人机,他将其命名为称之为MK2矿工,并停用最初一代的采矿机器人。
  新制作的MK2采矿机器人更加小巧,只有十米高,但挖掘效率远远超过维希最初制造的一代采矿机器人,因为体积的减小和灵活性的提示,使MK2采矿机器人可以完成更加复杂的任务。
  “比如攻击敌人。”
  维希没有在MK2采矿机器人身上配置武器,因为他也没有制造武器的生产线,虽然他完全理解枪支的原理,但对应的量化生产和材料准备还没有提上日程。
  维希又制造了MK2推土机来处理材料,并优化了MK2运输无人机,将其投入生产。
  机器永远不知疲倦,维希的工作效率开始攀升,27HK基地的房间和新设施的数量开始上升。
  但维希的智能控制核心依旧乱七八糟的,数据库服务器存放的房间装满了各种材料,工厂主要由建造的新设施中多余的钢和铝制成,用以堆放充电的无人机,所以维希需要另外的一个地方来堆放这些材料。
  “一个稳定,温度不高,湿度适宜的场所。”
  然后维希意识到,27HK基地有一个非常空荡荡的居住区,离入口井很近,他只需要将智能核心中心成箱的材料转移到居住区就可以。
  汤普森博士尸体被发现的位置是一个存储区,后面还有一大片空房间,维希可以使用这些空房间来存储旧工厂的零件,以备将来使用。
  不过居住区的仓储空间里有什么,维希还从来没有认真的检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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