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

　　托鲁尔默不作声。
　　片刻后。
　　我先声说道。
　　“托鲁尔先生，图纸送给您，我再以这套家具的技术无保留的双手奉上，这样如何？”
　　托鲁尔眼睛瞪大了只不过肥肉的脸上不太明显，他的确动心了。
　　他还在思考，右手习惯性的摩挲左手的大拇指。
　　妥协了。
　　“条件～～”
　　“大家也都不用装糊涂了，我要入股，抽取以我的工艺制作的家具的二成的利润。”
　　“二成的利润是我的极限了，克拉曼先生真是要榨干我这一身的油水啊！”
　　“有了这工艺，贵族那边也很喜欢吧～～就好比领主什么的？对呀！托鲁尔先生如果不情愿的话就请回吧！图纸方面不需要您'担心'，认证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记得路上要小心呐！”
　　托鲁尔脸部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浑身的肉都瘫在了沙发上，摆了摆手。
　　“输了输了！真的是输了！”
　　“不！这是双赢！”
　　托鲁尔叹了一口气，今天是他败的最彻底的一回了吧。
　　对方连一丝的破绽都不留给自己。
　　一开始的针锋相对瞬间握住了主动权，一步步的被带到了对方的节奏里，尤其是对方提出的条件完全没有逾越自己底线，且既不能反驳又不能肯定，吊着自己的胃口，直至最后一口绝杀。
　　按理说对方是有求自己，自己手里又握着图纸应该是绝对主动的，实在是没想到就一张小小的图纸都会拿去认证局认定归属。
　　克拉曼，职业是剑士从事的职业却是流浪商人，不久前才通过边境进入维克斯顿王国境内的卡梅伦小镇，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人。
　　那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和领主的摩擦的，表面上自己和领主还是很愉快的交易关系，就连同行的商人也看不出破绽，如今不光是被看穿了还成为了威胁自己筹码。
　　商场如战场，利益间的关系他还是很清楚的。
　　图纸的制约用不上了，对方也没有顾及。
　　只要对方把图纸和制作工艺一起交给自己以外的商人并告诉其他商人自己和领主的摩擦，到时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领主结束了和自己的合作，同行的商人也会像猛兽一样蚕食他的产业，最坏的结果就是辛苦攒下的家业烟消云散面临倒闭。
　　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败了！败的很彻底！
　　托鲁尔眼中的我如同一只饿狼随时都能把他吃的尸骨无存的姿态。
　　“在下诚恳的接受了克拉曼先生的提议，协议签订的契据我会在两天内拟定好！届时会亲自前来与克拉曼先生您签订的。”
　　“合作愉快！”
　　我把托鲁尔送到阿斯穆特门口，寒暄了几句目送他离开。
　　走远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扭了扭腰，揉了揉脖子，关上了阿斯穆特的大门。
　　尼娜见托鲁尔走后，放下手上的工作走过来问道。
　　“托鲁尔这个奸商来做什么？”
　　“谈谈人生而已～～”
　　我懒得解释那么多，敷衍了一句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噗通的趴在趴在床上，身心俱疲用来形容现在的我再合适不过了。
　　说真的我很不喜欢像今天这样没有硝烟的战斗，每次用到脑子的事情就会让我觉得很累很烦躁。
　　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愿去猎杀魔物也懒得应付商人。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
　　尼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后我就着手调查了托鲁尔，托鲁尔算是卡梅伦小镇很有名气的商人了，调查他不是什么难事。
　　托鲁尔是给当地领主提供家具的商人，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据我调查的结果和对托鲁尔的分析轻松的就得出了他跟领主可能产生的某些纠葛。
　　和入江家一群老狐狸比起来托鲁尔还太嫩了。
　　折叠桌的图纸也是故意交给托鲁尔的，就是为了引他上钩，否则想也知道交接验货卖家是不可能到场的，那会显得降低了身份，更何况是托鲁尔是为领主提供商品的商人。
　　让托鲁尔看到特殊工艺加工的镶金沙发也是我刻意为之的，这一环节可有可无，增加取胜的筹码罢了。
　　我的目的也很简单，用图纸和工艺入股托鲁尔的生意，我的条件是抽取利润的二成，对托鲁尔来说是只赚不亏，抽取利润对他的经营上也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这份额外的收入会大大折扣还款所需的时间，甚至有很大几率一举还清欠款，也为可能发生的变故做出提前的准备。
　　我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卡梅伦小镇的街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驶向街道拐角的尽头。
　　马夫是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人，他黑发中还夹有几根不起眼的银丝，驾驶着马车径直的驶进阔气的豪华宅邸。
　　“老爷！”
　　忙碌的佣人们鞠躬弯腰行礼。
　　“劳尔，待会准备一张空白的契约拿到我的书房。”
　　托鲁尔肥大的身体走下马车，声音平和的如此说道。
　　“是！”
　　被称作劳尔的中年人半弓腰应答。
　　劳尔恭敬的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托鲁尔宅邸的书房内，面积足足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很干净，女仆每天都会打扫的。
　　说是书房，其实书房里的书从摆到现在都没有挪动过的痕迹，说是办公用的房间还说得过去。
　　托鲁尔没心思看桌面上文件的心情，胖手揉捏着太阳穴，总忍不住的叹气。
　　咚咚！
　　劳尔敲了两下们，推门而入，带着白手套的手上托着一个四方的木盒。
　　“老爷，恕我直言，阿斯穆特的新主人只不过是巴斯特家的上门女婿，连契约都用上了，他真有您说的那么可怕吗？”
　　托鲁尔叹了口气，手掌摁着橙红的头发背到后脑勺上，回忆着在阿斯穆特的一幕幕，交谈的时间算不上长，却让他处于绝对被动最后完败。
　　回到宅邸他才想到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信息，他忽略了对方的年龄。
　　托鲁尔边构思契约的内容边说道。
　　“可怕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了，天才鬼才都太低级了，呵呵！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玩游戏一样不经心的掌控着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