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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小河凹,风云突变!
空气的嘶鸣声伴随冷冽的怒斥,裹挟着女子特有的愤懑,铺天盖地涌簇而出!
出书芙蓉似的女子在跃出浅滩的刹那,手指在身前迅速一划,人类的皮囊当即从中裂开,显露出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斑软皮。
好似动物的软腹。
“噔噔噔……”
女子翻身落地,一面藉着余力未消的势头俯身疾冲,一面双手扯住身前裂开的好似壁纸脱落的外皮,双臂向外一抻拉,开裂的外皮当即发出“撕拉”绸锦撕裂的清响,裂隙上下蔓延而去,当到达头顶位置时,女子探手在头顶一抓,好似拽草般随手将头发连带着整张皮囊撕扯了下来!
八条肢节分明的的蜘蛛腿,生着一排排短匕也似的倒刺,身上涂鸦无二的花斑,肚腹鼓胀如球,人类的四肢悬空,如果抛开人类的道德伦理审美,从物种多样性方面来看,如此形态可怖的蜘蛛女倒也称得上沉鱼落雁。
花斑蜘蛛女!
落锤一般的八条腿,近乎行走如飞,在所过之处,河道皲裂,飞沙走石,情景超乎寻常的夸张!
在前面拼命逃遁的冯生觉察到身后愈来愈近的破风声,偏头用余光快速回掠一眼,当看到八条腿的人身蜘蛛后,不由暗骂一声“老子又不是唐长老……”,随即蓦地改变方向,朝河道一侧的群山万壑跑去!
“柱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危难之际,冯生不得不求助柱子,这是他眼下唯一可仰仗的安身立命的手段。
“我觉得自己可以更强!”
柱子底气十足回道。
“废什么话,先帮我把这个蜘蛛女干趴下再说……”
冯生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个临事就萎的家伙,石门一战,酒吧一战,两战皆负的开局,还敢好意思吹嘘,究竟是谁给的底气?
“呼……”
身后厉风而至,冯生本能侧扑而出,避开蜘蛛女的攻击,但躲开第一道,第二道破风声更加犀利,这时他已经即将落地翻滚,一条带着倒刺的大长腿“噗”的先他一步钉穿一块山石,腿上倒刺轻而易举擦过他的头顶,削落一小片头发,算是彻底断绝了他开溜的前路!
“柱子……”
冯生急呼,他已经被逼到绝境,在落地的刹那间手掌先触地,双腿“嗒嗒”快速在蜘蛛腿上踏落,凭着迅速借力又一个侧扑冲出加翻滚,滚出六七步远外,迅速起身跃过身前几棵横在地上的枯树,化身一道狼狈逃离的身影,没入不算繁茂的山林。
“咔嚓……”
身后枯木应声而断,蜘蛛女刺出的两条刀腿轻松钳起断裂开来的半截枯木,朝着即将冲入山林的身影迅猛掷出!
六七米长的树干在空中拖出一条风带,冲开随意生长的几株小树肆意横生的柔韧枝桠,“轰”的砸落到一颗倾斜的枯树上,枯黄的树叶簌簌而落,惊吓走正在树下围食的几只獾猪。
冯生心有余悸偏头扫一眼堪堪离他一臂距离的枯树,暗暗庆幸不已,心说要是这落在自己身上,那他今天只能饮恨于此了。
“大人,你可以上前一战了!”
柱子成竹在胸说道。
“呼”,正要再度冲入山林的冯生一个急停,一脚踩在一摊篝火余烬上,不放心问道:
“当真可以了?”
“保证大人更快更强!”
柱子信心十足。
“妙哉……”
冯生大呼,“砰”地一脚向身前一块山石踢去,他想体验一把举手投足皆可开山裂石的威力!
“啊……嘶!”
脚尖传来类似骨折的剧痛,冯生瞬间变得清醒,咬牙倒吸几口凉气,跳脚怒骂:
“你个坑逼,这就是你说的更快更强?”
柱子可怜巴巴回道:
“我话还没有说完,大人要变强,还得以我做兵才行,毕竟我可大可小可粗可细,凡是心有耻辱的,一柱便见分晓!”
“以你做兵?”
冯生按下心头怒火,不得不耐着性子追问:
“说话最好说完整,怎么个以你做兵,难不成要我变成你那副鬼样子?”
“大人只需要在用我之际,在耳洞前做一个掏耳屎的小动作就好,大人若是不信,不妨试一下便是!”
冯生觉得这话倒也靠谱,便抬手在右耳洞随意一扣,顿时觉得掌心微微一沉,当摊开掌心后,果不其然看到一根绣花针大小的棍状物。
“这就是你?”
冯生蓦地回忆起先前第六次行走时看过的一卷传世的神魔话本,其中那位无所不能的猴子所使的兵器就是一根铁棍。
“如假包换!”
“这怎么个用法?”
“柱随心动,只要大人心有所想,柱子就会随心而变!”
“大!”
“再大!”
“再再大……”
随着冯生几度心有所想,悬浮在眼前的绣花针果真接连变大,“妙啊”,忍不住赞许一句后,冯生心思一收,大如巨木的柱子便又重新缩变回绣花针,飞落在他的掌心。
“可这好像和我变快变强没有什么关系啊?”
手指捻起绣花针,冯生盯着看了两眼,若有所思问道。
“嘿嘿,大人有所不知,浮都最强的那么几个行走,皆是一路刀口添血走来,大人想要变强是好事,但自然也需要付出旁人所不及的东西,譬如这次,大人只要丢掉一血,也就等同迈出了冲击无上的关键一步!”
柱子若有深意说道。
“……这么说,我有没有你,都是要输?”
冯生磨牙质问。
“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关键是要从胜败中汲取宝贵经验,当大人能够和手中兵刃如臂使指,天人合一,届时别说一只大猩猩,就算整株基因树上的怪胎都来了,那也是进退自如!”
“丢掉一血?”
冯生心有不甘。
“大人,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干!”
“对,就是干!”
河凹浅潭,重新恢复人形的吉祥捡起先前被她撕裂的皮囊,面无表情揉成巴掌大一团,直接塞进嘴里,如吃珍馐般“咔嚓咔嚓”吞咽下腹。
行走降临世界,多多少少都会存在水土不服的情况,她自然也不例外,吞吃下腹的这副皮囊就是她从浮都“夹私”带来的。
这次行走是她上岸失败后的第一次,先前七次行走不过积攒了四千功德值,进度也只有七过三而已,混在浮都行走中,无遗是泯然众人的那一种。
前七次行走,身份不一而同,两次白衣天使,不过是与鸡肋无二的身份,一次暴走战姬,本该大展拳脚狠赚一把,但也不过只捞到两千功德值而已,一次无辜路人甲,充其量是填坑的份量,剩余三次皆是爆奶师娘,就因为这个换汤不换药的身份,她心底至今对其中的某些字眼甚是敏感。
而这一次行走,或许是天佑良人,她得了一个夜叉蜘蛛女的身份,除却对身上这副身材出挑的皮囊不甚满意之外,大抵也挑不出什么其他毛病。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一个疏忽大意,竟然差点自毁清白,让一个愣头小子占了便宜去,思量至此,吉祥颇为恼怒跺了跺脚,方才只顾心有愤懑地想抓到对方,却忽略了对方究竟生的一副什么形容,而且她还有严重的脸盲,所以……下次即便对方与她对面而视,她也断然是识不得对方的。
“好丢脸啊……”
吉祥自怨自艾嘟囔着,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姐姐,请等一下!”
身后传来一道听上去嫩声嫩气的奶音。
吉祥止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齐腰而高的幼童正站在不远外的一块河石上冲她招手,待看到她投以视线,便眉开眼笑跃下河石,一阵风起小跑而来。
“……大……姐姐,刚才我都看见了,那个欺负你的下流胚子我认识,我带你去他家找他!”
小阿周冲过来,一把抱住吉祥的软腰,脑袋一个劲乱蹭,嘴里嘟嘟囔囔叫嚷着,颇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气。
吉祥对这一幕显然有些发懵,对方是个半大孩子,与她素不相识,更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般古道热肠帮助她,看来还是好人多一点,只是对方一直箍住她腰,小脑壳也在她身前乱拱,多少让她有些无力招架……
毕竟还是个孩子!
“你……你先撒开,我透不过气来了!”
吉祥挣扎两下,好算推开了对方,身前的衣服也被拱的乱糟糟的,还沾着对方的口水,“小屁孩,谁家孩子啊……”,一面整理着衣服,吉祥一面问话。
小阿周摇头晃脑,搓着小手说道:
“大姐姐,我叫阿周,你以后叫我小阿周就好,刚才我来河边摸鱼,看到冯生那个下流胚子偷窥姐姐洗澡,本想站出来替姐姐抱打不平,但考虑到自己年幼无力,怕不是对手,所以就藏在那边,等姐姐回来再出来帮忙指证,姐姐,小阿周聪明吧!”
吉祥看自称阿周的小家伙装小大人装的有模有样,不禁有些忍俊不禁,探手捏了捏小阿周滑嫩的小脸蛋,吉祥笑道:
“你真知道那个家伙住在哪里,不是骗姐姐吧?”
小阿周探手又要搂腰,被吉祥笑着推开,颇为不满地哼哼了两声,方才撅着小嘴说道:
“那个家伙就住我家对门,不过我和他根本不熟,平日也没见过几面,姐姐要是想了解其他的消息,怕是从我这里了解不到了呢……”
吉祥揉了揉小阿周圆滚滚的小脑壳,眉眼带笑看着这个生闷气的小家伙,身为再度降临的行走,她如何能看不出眼前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家伙真实心思,无非是身上那点动物属性作祟,贪恋自己这副皮囊而已。
毕竟行走降临一方,世界与行走彼此之间会有无形中的相互影响,譬如此方世界,虽然已经历多重进化,但仍旧是野性当道,蛮荒原始之气充塞,人类尚且距离文明曙光十万八千里远,而行走降临于此,多多少少都会受此大环境影响。
所以,每一位降临于此的行走,都会或多或少潜带着大环境作用下的“兽化”因子。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行走都会深受影响,基因树上的物种怪胎便视之为风水宝地。
以防被尾随,冯生特意在山林中兜转了两周,方才趁天色余晖未尽,顺手捉了两只撞树的野兔,一前一后搭在肩膀上,悠哉悠哉向家走去。
这一趟山林之行,却也并非没有收获,冯生在两处山洞中发现有不少火堆余烬,还有一些野果,动物碎骨,这说明这里已经有人类土著活动的迹象,但略有遗憾的是,他并未发现群居的住地。
终究说来,这方世界是属于这些尚且茹毛饮血的人类土著,诸如他一类的行走不过是这里的匆匆过客,在任务完成之后,便会潇洒离去。
所以,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被毁坏,最终承担因果作用的,绝非他们这些“外来人”,而是只能岩壁刻画记事的“人类土著”。
忽然间,冯生有些不明白诸如他一类的行走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何。
是帮助一方世界开创文明?
还是纯粹游玩心态地异界周游?
回到贫民窟时,天色已暗,水泥钢筋叠落而起的贫民窟像一尊老态龙钟的庞然大物,其中灯火点点,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时代造物气息。
冯生抬眼看了看,心想山林中那些土著或许早已发现这座庞然大物,也早已用岩壁刻画的方式记录下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等待着后世一代又一代人去猜想传承。
经过一层时,冯生格外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响动,将酒吧的基因怪胎惊引出来,一直上到三楼,从门框上摸下钥匙,开门进屋,又隔着门板听了楼道里并无动静,方才长吐一气躺倒了床上。
“笃笃笃……”
门板被扣响。
冯生从床上坐起,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打开门正如他所料,小阿周端着半碗腌菜,但身边还站着一位似曾相识的妇人。
当视线不由自主微微下移,冯生脑海蓦地炸雷也似,脸色已然大变,“大D,是……她?”,冯生心底暗道一声不好,刚想借口睡觉要轰人,但被人间正义的小阿周果断识破,一脚抵着门边,嘴里说道:
“这位姐姐好像找你有点小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喏,这是我老母给你尝尝咸淡的腌菜,不用感谢我,走了!”
将碗塞给冯生后,小阿周便爽利转身,回到自家屋内,关门之际却是冲冯生吐着舌头做鬼脸,好一番嘲讽。
冯生一阵头大,尴尬看眼对方,发现对方一脸平静,视线正落在他身侧地上的两只野兔上,随即轻咳一声,主动开口道歉:
“姑娘,先前多有冒犯,在下实属无心之举,还望多多见谅!”
“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吃它们?”
冯生这边话音刚落,吉祥便推开拦在门口的冯生,走进屋子将缚住腿脚的两只小兔子抱起揽入怀里,轻轻抚摸着顺滑的皮毛,同时抬眼望向门口一脸懵逼的冯生,颇为责怪的问道。
“姑娘,侬似啊里额宁啊?”
冯生心生疑惑,以申城方言问道,他于第六次行走,也就是地球申城那一趟,颇费周章收览过一些申城的先前识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句出自地球21世纪初的网络旧语,早已在经历核爆,冰川融化,以及基因突变三重洗礼的地球彻底消失不见,当然消失的不仅仅是这一句网络旧语,还包括数之不尽的人类文明成果。
他当时所处的申城,已经是27世纪的地球唯数仅存的三座人类城市之一,文明凋敝,人类绝迹,成为笼罩在那个世界所有幸存者头顶的厚重乌云。
因而,冯生听到这句旧语,格外的心有所动,亦或如他所想:这位……降临过尚未发生三次天灾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