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渊的心病

　　不到盏茶功夫，酒菜就已经做好，并且端上了桌。
　　李渊诧异，这上菜速度也太快了吧，简直甩了御膳房几条街，不过转念又一想，神仙嘛，那速度当然是不同凡响滴。
　　看着亮晶晶的肉块，闻着扑鼻的香气，李渊的口水不自然的流了出来。
　　用筷子小心的夹了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品味，皮薄肉嫩，色泽红亮，肉酥烂而形不散，香糯而不腻口，真是无上的美味，果真是仙家吃食，与凡间大为不同。
　　本来李渊是准备邀请杨阳这位小神仙掌柜一起进食的，顺便聊聊天，拉拉近乎，可第一口肉入嘴，这邀请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就那巴掌大的一盘菜，李渊觉得撑不住自己三五口。
　　菜都这么好吃，那酒呢？
　　自顾自的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金黄色的酒液，扑鼻的酒香，刺激着李渊的感官，细细品了一小口，感觉全身三万八千个毛细孔瞬间扩张，那感觉，别提有多么舒爽。
　　“李老板，这壶酒益气补血，适用于心悸气短，失眠多梦，疲乏无力，自汗盗汗等症状，我观你面相，觉得这壶酒最适合现在的你，不知道老板你意下如何？”见李渊吃的高兴，杨阳开始推销起自己的生意。
　　这李渊是个大客户，气运多，功德足，不来多消费几次简直对不起杨阳小掌柜的热情招待。
　　不过这“厨”也真会挑人，第一个挑的居然就是个皇帝，而是还是开国皇帝。
　　开国皇帝虽然本身可能穷一些，但他们自身最不缺的就是气运和功德，没有大气运能当皇帝吗？统一了国家，结束了群雄割据的时代，人民过上了安定生活的日子，这不叫功德什么才叫功德？
　　大约过了十息的时间，李渊以实际行动表现出了自己作为“光盘行动”一员的决心，那乘菜的盘子已经清亮见底，隐约可见李渊的人影。
　　“掌柜的在来一盘！”李渊吃完后犹自不解馋。
　　“李老板，你要知道美物不可多得，凡事都要适可而止的道理。”杨阳一脸高深莫测的对李渊说。
　　并不是杨阳有钱不赚，而是杨阳对李渊的定位是狗大户，细水要长流，一次性把李渊喂饱了，今后不来了怎么办，或者一次性消费了太多的气运和功德，李渊在外面挂掉了怎么办？
　　薅羊毛要慢慢来，不能一次性把羊搞死了。
　　听了杨阳的话，李渊也醒悟了过来，这是仙家琼浆，可不是凡物，自己一次性吃太多，本身福缘不够，是要折寿的。
　　亏的自己还是一介帝王，连区区口腹之欲都克制不了，那面对更大的诱惑还怎么淡定？
　　“小掌柜教训的是，是小皇僭越了。”李渊诚恳的道歉。
　　轮到杨阳有些懵圈，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是打算搞饥饿营销这一套，可眼前这个皇帝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不管了，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远古人就是麻烦，搞什么微言大义，话从来都不去明说，一切都靠脑洞自行脑补。
　　“恩，悟了就好。”杨阳点头表示赞许，谁知道你悟了什么，只要没忘记经常来消费就好，这才是杨阳的初衷。
　　一顿饭下去，李渊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多日来忧虑的心事好像也淡化了一些，也不知是这酒菜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个不重要。
　　“小掌柜，我有一事困惑许久，不知道小掌柜能否给我解惑？”李渊此时已经认定杨阳是仙人了，开玩笑，不是神仙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自己掳来，不是神仙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这般手段，这种滋味，都是李渊自己平生未见，他宁愿相信自己是遇到了仙缘，而不是遭遇到了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再说杨阳的卖相其实也不错，不说貌若潘安，起码长的还算周正，而且看的也比较顺眼，老杨家的外貌基因那是顶杠杠的。
　　“老李，你烦心的事可是你那两个儿子？”杨阳对皇帝本身就没有什么敬畏，毕竟时间隔的太久远了，人类走出银河系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话说现代人也不可能对原始部落的酋长产生敬畏之心吧。
　　李渊也不惊讶，这才符合神仙该有的手段，神仙不都是手指一掐就能知晓天下万事嘛。
　　“正是此事，朕，额，我确实一直忧心这两个儿子，普天之下，任谁家有两个这样出色的儿子，大概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可他们偏偏是生在帝王家。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偏偏这兄弟俩又傲气十足，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让我如何取舍，还望小掌柜教我？”
　　此时真仙就在眼前，李渊要是没有把握这个机会，那他也当不成这个皇帝。
　　杨阳倒是无所谓，李渊这是心急则乱，其实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问题，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
　　“老李，你的那两个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了皇位，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李渊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其实心里明白，为了皇位，李建成和李世民十成十的会打起来，到时候不说新建立的大唐就要分崩离析，兄弟俩手足相残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良久，李渊才从嘴边吐出一个字，“会！”
　　他百分百肯定，为了皇位，两个儿子一定会刀兵相见。
　　“我在问你，如果一方当了皇帝，会不会对另一方下毒手？”
　　“不会！”李渊几乎脱口而出。
　　杨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戏谑的问道：“真的吗？”
　　李渊无力的垂下了头，手紧紧握成拳头，事实胜于雄辩，几乎没有一个帝王会给他曾经的竞争对手留活路，那不是仁慈，而是自己找死。
　　“所以，他们注定会手足相残的，你明明自己心里清楚，却总是不愿意相信现实，老李，这才是你忧虑的原因。”
　　杨阳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破了李渊给自己编制的美梦，李渊总愿意相信，太子建成当了皇帝，会不计较李世民曾经和他争夺皇位的事情，而李世民也会一心一意辅佐自己兄长富强大唐。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惜，这种事情只存在于普通家庭，而在帝王家，这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