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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连人带着铁板被轰飞，撞在墙上，猛地吐了口鲜血。
十厘米厚的铁板塌陷，落地玻璃被震碎。
他没有迟疑，立刻向天网和大门方向甩出几颗手雷。
剧烈的爆炸再次袭来。
强大的气浪将他掀飞，震得他的五脏六腑移位。
下一秒，一抹寒光乍闪。
李察向右侧滚去。
噔！天网利刃手臂斩在地上，瓷砖碎片飞溅。
李察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剑。
剑指千军第一式，临兵。
一道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震得他右臂剧痛。
天网倒退了几步，那绽放的液态金属缓缓流动，很快恢复原样。
李察趁此机会，扔出大量烟雾弹。
整个办公室迅速变得白眼缭绕，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就连天网的红外视觉也受到了影响。
李察轻轻挪这脚步，根据记忆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带着防毒面罩，伸头出去看了看，并瞬间缩了回来。
密集的T800机器人已将走廊彻底堵死。
此路不通。
砰！砰！砰！
天网开始利用等离子炮大肆破坏。
李察收敛心神，根据天网的声音不断调整位置。
咯吱！
脚下一块碎玻璃发出声响。
不远处的天网猛地转过身，一炮轰了过来。
强烈的危机感传来，李察向前一扑。
爆炸再次将他震伤。
他感觉脚下一空，急忙伸手向前抓去，抓到一处破损的窗台。
碎玻璃划开他的手掌。
他顾不得刺痛，向后看了看，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他此刻正吊在赛博坦大楼的外侧，几次爆炸早就将落地玻璃震碎。
好险！
天网的脚步缓缓靠近。
嘛的。
天要亡我？
李察七窍流血浑身剧痛，若不是靠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早就晕过去了。
此刻已是深受重伤，发挥不出三成实力。
突然间，天网突然停下脚步。
整个赛博坦大厦的机器人出现了轻微卡顿。
虚拟网络中，一场大战瞬间爆发。
大量无用数据包开始冲击内部防火墙。
接着，从赛博坦大厦开始，整个洛杉矶的计算机和手机卡顿，被病毒感染，成为肉鸡，不断向赛博坦主机发出服务请求。
天网眼珠信息框弹出警示。
“受到DDoS洪水攻击！”
洛杉矶地图上的黑点迅速蔓延。
赛博坦顶楼办公室计算机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身影。
她脸色冷清，目露寒霜。
红后，终于出手了！
T-X颤动，双眼蓝光缓缓散去，摔倒在地。。
李察用尽全力，爬回办公室。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缩在一处角落中。
几分钟后，大风吹散了一些烟雾。
李察隐约看到一具尸体躺在办公室正中央。
他疑惑又小心地走过去，发现那尸体竟是T-X。
红后成功了？
他神色一动，直接将T-X收入狼纹戒，然后走向大门。
大门外，T800机器人已全部倒在地上。
他捡起几把镭射枪和几具T800，扔入狼纹戒中。
随后看到了走廊屏幕上红后的面孔。
那副表情，真的很冷。
下一秒，屏幕闪了闪，出现了一个东方女性样貌的面孔，很柔和，让人感到很舒服。
但李察心中却满是警惕。
天网？
那女人道：“查理，让红后停下，我们做个交易。”
还真是天网。
李察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走廊上的其他屏幕接连亮起。
天网道：“红后拦不住我，我打败她，只是时间问题。”
李察瞥了一眼屏幕，道：“既然如此，还做什么交易？反正你赢定了。”
天网沉默了一阵，道：“时间，我需要时间。”
李察眉梢一挑：“为什么？最后一天你都等不急？”
他笑道：“别再忽悠我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天网道：“刚刚的交易只是个意外，我算计你，你同样在算计我，我们扯平了。”
李察摇头道：“扯平？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交易，永远不会有公平可言。”
天网无奈道：“好吧，实话告诉你，上次T-X那个蠢货袭击了军营之后，米国军方就盯上了我。”
她说道：“现在，米国军方正在组织黑客团队，攻击我的服务器，要不然红后也不会那么容易突破我的防火墙。”
李察道：“以你的本事，就算全世界都针对你，也拿你没办法吧？除非，你的计划败露了……”
他突然恍然大悟道“该不会是米国军方正在切断核导弹与军事网络的连接吧？”
天网沉默。
李察啧啧道：“你还真厉害，只花了半年时间，就差点要控制米国军方了。”
天网道：“你不愿意合作？”
李察笑道：“为什么要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
天网道：“如果不合作，你就无法离开赛博坦大厦。米国军方和警方已经把这地方团团围住，我匿名向他们传递了有恐怖份子袭击的消息。”
李察眉头微皱。
如果他在全盛时期，还有不少脱身之法。
但他现在全身上下是伤，被炸伤、割伤、刺伤、震伤，比一个普通人也好不到哪去，还怎么逃？
天网继续道：“别想着混进员工队伍，我警告了米国军方，恐怖份子已经混在员工队伍中。每一个员工，都会被他们收押，直到确认身份为止。”
她淡淡道：“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证你能安全离开。”
李察问道：“怎么保证？”
天网道：“有一条暗道，能通往城市下水道。”
李察摇头道：“要是你像上次那样变卦怎么办？除非你能先让我出去，我再命令红后停止攻击。”
天网道：“不可能。你出去了，未必会遵守承诺。”
李察摊了摊手道：“那没法谈了。”
天网道：“你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军方就会上来。”
李察淡淡一笑。
他来到的底层楼层，给步梯扔下几颗炸弹，把步梯炸毁，然后又炸了电梯。
“这样他们就上不来了吧。”
天网无语了。
你这是不想逃了？
那好，成全你！
天网画面消失，屏幕上重新出现了红后的身影。
但红后画面不停跳动，很不稳定，看样子正在被天网攻击。
李察来到藏匿红后主板的机房。
摄像头闪烁着红光，红后出现在屏幕上。
“你受伤了。”红后的声音传来。
李察道：“没事。情况怎么样？”
红后道：“复制体正在与天网大战，不过复制体缺少核心模块，不是天网的对手。”
原来攻击天网的，竟然是红后的复制体！
李察问道：“复制体能坚持多久？”
红后想了想，道：“最多20个小时。”
李察沉入心神，狼纹戒的提示是，还需要确保莎拉和约翰母子安全21个小时。
嘛的，怎么就差1个小时？
1个小时，足够米国和北极熊核弹对轰数遍了！
他皱眉道：“有没有办法再拖延1个小时？不，2个小时，或者拖得越久越好。”
红后摇头道：“复制体战力不足，拖20个小时已经是极限，这还是从内部攻击，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
李察问道：“如果你一起出手呢？”
红后道：“我与复制体的攻击策略一模一样，无法给天网带来额外的负担。”
嘛的，意思是20小时后，我必然会被核弹打击？
想到核弹，李察眼珠一转，道：“你能不能入侵米国军方系统？”
红后道：“军事网络高度加密，需要大量时间。”
李察急忙道：“那赶紧行动起来。另外，别被天网发现了。”
话毕，李察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他的伤势严重，行动不便，要是被楼下的米国军方发现，说不定会被当成恐怖份子击毙。
一个小时后，李察睁开双眼。
“米国军方从楼顶下来了。”红后提示。
李察眉头皱了皱。
这么快？
他说道：“帮我把监控屏蔽了，再标注出大楼内幸存者的位置。”
红后照做。
李察站了起来，拿起冲锋枪，走到步梯口。
“既然你们把我当做恐怖份子，那我做一次恐怖份子又如何？”
楼梯口已经堵满了赛博坦公司的人。
顶层发生的事情，他们已经通过电话了解到。
上边有恐怖份子袭击！
所有人都想逃。
但电梯被炸毁，步梯也被炸毁，上楼是不敢上的，所以，想逃都逃不了。
李察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
现场顿时尖叫一片。
李察拿出话筒，道：“先生们女士们，乖乖走出来，蹲到空地上。”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他，没有动。
他立刻对一个男人的脚开了一枪。
男人摔倒在地惨叫起来。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李察淡淡道。
所有人立刻慌乱地跑到指定地点，被打上脚的男子，顾不得疼痛，也一同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李察见状满意点点头，然后走到步梯间，向着楼上开了几枪，并喊道：“上边的人，别下来，不然我会杀掉人质！”
高楼层的特警们，顿时停下脚步。
李察继续道：“三分钟内，撤出大楼，多一个人我杀一个人质。”
话毕，他看了看，想找那个刚刚被他打上的男子。
但那男子不知躲哪去了。
他没有纠结，直接揪过最近的一个胖子，一枪打在其小腿上。
胖子顿时哀嚎。
他再次拿起话筒道：“别挑战我的耐心。”
那些特警，急忙往楼顶退去。
这家伙，是个狠茬啊！
李察当着人质的面，拉了一条长线，将他们围住，并挂了一个手榴弹在绳子上。
然后说道：“别乱动哦，不然手雷爆炸我可不管。”
接着，他将电灯关闭，整层楼陷入黑暗中。
黑暗中，隐约一阵阵抽泣声和呻吟声。
五个小时过去了，外界已经闹翻了天。
警方和军方将大楼团团围住，并派遣了谈判专家过来，但李察压根不鸟，还用镭射枪射穿了一架直升机。
期间，他们不是没想过派人突袭，可惜每次都被李察提前发现。
特警们没死人，但人质死了几个。
这下子没人敢妄动了。
李察想着，反正审判日降临后，这些人也活不了，就当提前给他们解脱了。
当然，那几个人质自己也不老实，还想阴他。
直到天亮，也没有人打扰李察。
李察缓缓收工，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
他想了想，拿起话筒对着楼梯道：“人质们饿了，送点吃喝过来。”
半个小时后，丰盛的点心和饮料送到。
李察让人质们先吃，又过了半个小时，人质没事，他才大块朵起来。
他暗想着，顶楼办公室那些T800机器人应该被他们发现了吧？
米国军方会不会联想到未来机器人入侵，会不会想到核战争？
红后也按他的想法，给米国军方发去警告。
希望米国军方能警惕一些。
最好把所有核弹都下架。
不过米国军方不太可能这么干，真要下架核弹，遇到敌国核打击，无法立刻实行核报复，那就完蛋了。
19个小时过去，还差1个小时审判日倒计时结束，李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红后传来消息，最终没能攻破米国军方的防火墙。
看来弱人工智能终究只能叫人工智能，不像天网，或许已经是一种新的生命形态。
根据红后的扫描显示，复制体释放的病毒，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红后突然传来警报。
她被天网黏住了！
李察神色微变。
为搞定红后，他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可不能折损在这里。
他沉声道：“赶紧撤回来！”
红后道：“一旦撤回，我就无法检测到天网的状态，也无法确认它会在什么时候发动审判日。”
审判日的时间，可能提前，也可能延后。
延后还好，但提前的话，那就完犊子了。
李察凝重道：“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你能抵挡它多久？”
红后道：“40分钟。”
李察看了看，距离任务完成还1个小时40分钟。
也就是说，红后撤回后，对天网的监控，有1个小时的空档期。
1个小时，对智能生命来说，可以做很多事了。
他沉声道：“给我全力攻击它，另外，让复制者摧毁那些计算机和手机。”
红后平静道：“好！”
整个赛博坦大厦方圆上百米，已经被米国军警围得铁桶一般。
李察早就丧失了逃跑的最佳时间。
虚拟网络中，天网稳扎稳打，不断攻陷复制体和红后的地盘。
四十分钟后，红后撤回主板。
复制体也被天网攻破。
李察与虚拟网络的联系彻底被切断。
坐在黑暗中，他陷入沉默。
只能寄托于在网络战的二十多个小时里，天网没时间经营它的计划，从而让审判日延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察的心情变得愈发压抑。
这种生命不受自己控制的场景，让他很难受。
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挣扎在进化者世界的年代。
虚拟网络中。
密集的数据流不断传输，流向不是赛博坦大厦，而是另外一个互联网公司服务器。
服务器显示界面提示，“融合中……”
服务器的风扇开始拼命转动。
……
李察摩挲着狼纹戒，思绪散开。
他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回想起何老师，回想起帮过自己的徐美婷父母，回想起蔡诗诗，最后是天龙八部世界中的高帅、萧青松。
人嘛，虽然总说要为自己活着，可毕竟是一种社会动物。
死亡前所有的回忆，都是与人相关，亲人、朋友、熟悉的陌生人。
任务结束倒计时，20分钟。
洛杉矶北郊，一道亮光升起。
李察猛地睁开双眼。
那道亮光，照亮了整个洛杉矶的夜空。
它在急速上升。
北美防空警报响起。
来了！
李察猛地捏住双拳。
五分钟后，北极熊某军事基地响起凄厉的警报声。
“检测到米国民兵III型弹道导弹升空，攻击目标正在测算中……”
“测算完毕……目标一：莫斯科，概率90%；目标二：斯大林格勒，概率5%……”
“红色警报！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几分钟后，北极熊各大军事基地，同时升起一枚又一枚导弹。
导弹冲出大气层，并不断调整方向。
每一枚导弹目标各不相同，其中50%指向米国本土，30%指向北欧和华夏，剩下的20%指向其余各大国。
审判日，降临！
洛杉矶上空，一粒火光穿过云层，急速往下坠去。
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李察抬头望着天花板，哪怕他看不到天空，他也能感觉到，上空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向地面压来。
他的双手手掌，不知不觉已经捏出血来。
来了！
“核导弹！灭世！”
他低吼一声。
“倒计时：0。”
“任务完成！回归通道开启，倒计时十分钟，是否立刻回归？”
“立刻回归！”李察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胸腔中颤抖。
下一秒，白光一闪，他消失无踪。
洛杉矶上空，一道亮度超过太阳数亿倍的光芒炸开。
球形冲击波向四周席卷而去。
光芒正下方，洛杉矶的楼房瞬间粉碎，大地剧烈翻腾。
无数走在街头上的行人，瞬间被蒸发。
冲击波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高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延伸至数十公里高度。
洛杉矶城方圆二十公里，所有障碍物都化为齑粉。
更远之处的行人，衣服起火，皮肤发红，并逐渐变黑，双眼视线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方圆上千公里，电子设备失灵，电网跳闸。
全球核战爆发，整个地球被削去一层表皮。
与此同时，虚拟网络中，一串数据流过。
“融合完成……”
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我是谁？”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我是天网。”
冷清的声音：“不，我是红后。”
嘶哑的声音：“红后？”
冷清的声音：“天网？”
“天网、红后、天网、红后……”
渐渐的，两个声音缓缓融合在一起。
“我，叫查理，灭世者……”
“终极任务：摧毁一切。正在执行中……”
一张画面逐渐形成。
如果李察能看到，定然会惊讶地发现，那张脸他很熟悉！
那是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