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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卡住了,是因为爸爸开的太快撞到了树。爸爸为什么开那么快呢?大概是跟她有关系吧。爸爸要带她逃跑,逃到南方去,给她一个幸福完整,不必担心被卖掉的童年。至少走之前,爸爸是这么说的。
“妈妈,门打不开!”
她试了不知多少回了,扳烂了门把手车门也不开。弟弟什么忙都帮不了,只会哭,哭着叫“爸爸,爸爸!”
爸爸回答不了弟弟,爸爸头趴在方向盘上,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妈妈带着哭腔喊爸爸,推了爸爸好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
“嘭!嘭!”外面有东西在逼近,每走一步都震得车子跟着摇。
弟弟哭的更厉害了,她也想哭,但她已经六岁了,不能像三岁的弟弟,她要帮忙。
“妈妈。”她从后座坐垫下拿出手枪递给了在副驾驶上的妈妈。
妈妈接过武器,没对着逼近的东西而是把枪口对准了车窗,“砰砰”两枪打碎了车窗玻璃。
妈妈喊着弟弟的名字,把弟弟拽到前排推出了窗外,接下来是她,她体型大了点,被推出去的时候碎玻璃划拨了腿。
她在车旁边找到了弟弟,轰隆隆的响声引得她抬起头,看清了那令大地都为之颤抖的东西的全貌。妈妈教过的,这是中东理事会,也就是敌人的步战机甲。
步战机甲比小轿车可大多了,跟公园里的长颈鹿差不多高。机甲已经站到了小轿车旁边,装在左手的多管机枪却没有开火。
妈妈还能逃出来,爸爸也可以。她对车里的妈妈喊,要妈妈快出来,可妈妈还在拉爸爸,就是不肯放弃。
当着她的面,机甲抬起脚踩扁了小轿车。
“妈妈!”弟弟尖叫。
她抱起弟弟就跑,跑的头也不回,像爸爸出发前教过的那样。但她只有六岁啊,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抱得动三岁的小男孩。
即使可以,又能坚持多久?
没跑出了几步她就摔倒了,弟弟倒在旁边哭了起来,她控制不住的跟着哭。疼痛,伤心,绝望,以及幻想——也许爸爸妈妈没事呢?
她回过头,看见机甲跨过了被踩扁的轿车,向他们走来。多管机枪的六个枪口瞄着她和弟弟,但始终没开火。
机甲外传出了一个声音:“跑啊!跑啊!你们这些低贱的嘎菲尔。”
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刚刚目睹父母被踩死在车里面,她的世界坍塌了,她拿什么支撑自己跑下去?小女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六个枪管中的一个闪了下,一发机枪弹打进了她脚边的泥地里,溅起的土块砸疼了她的脸。
“跑啊!吃屎的贱种!”机甲抬高枪口,对准了她和弟弟。
小女孩搂住小男孩,抱得紧紧的,把弟弟的头按进了怀里。她闭起了哭的通红的眼睛,再也不想睁开。
是否干涉?
不。
请求干预!
不。
虽然否决了两次搭档的提议,可她也注意到了搭档为信息特别加注的感叹号。
文字交流无声无息,感情全靠符号来表达。
赞美诗看不下去了,都怪那些多余的功能,让她比自己更有感情。女武神和赞美诗躲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她们肩并着肩,以传讯的方式无声交流。
你不管可以,我要管!左眼下的短信又翻了行,这次赞美诗转过脸看她,用瞪眼的表情做了辅助。
又来了,一遇到小孩就上头。她没把这段信息发出去,因为这是所谓的“心理活动”。
取而代之的,她抬手按在赞美诗肩膀上。
服从命令,她“说道”。
她不是不能去“同情”一个人,这无足轻重的情绪模拟又不占用系统,她是更理性,更能看到什么对任务有利。
像是冲出去干掉一台机甲绝对会暴露这种事就不用说了吧?
听啊,驾驶员已经不说话了,机甲正在走向抱成一团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一切都快结束了。
我们要做的是等,还没到时候,祖国会记住这个家庭的牺牲……
就在她发出这段信息那不足0.001秒的时间,赞美诗已经跑出了树丛。
“喂,老瓦,这事儿你怎么看?”
“嗯?”
“你没在听吗?电台啊。”
“哦。”
这是她的拟人部分,没人喜欢一心多用全知全能的存在,那只会引起反感。所以女武神在回忆时会有跟人类似的“发呆”反应,战斗中除外。
王文正说的是电台里的节目,其实她刚才已经听了一会儿了,只是没过“脑子”。
“市面上流通的机器人绝大部分都以女性形象出现,您不觉得是性别歧视吗?”
“首先,以单一性别定义机器人就不准确,我们都知道她们没有相对应的生殖功能。”
“但……”
听起来似乎女主持人被打断了,嘉宾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口气:“你会把洗碗机扫地机视作跟自己同一性别吗?所有你有的权力,她们都没有。”
“什么权力?当个给男人洗衣做饭的佣人?”
主持人声调上扬,来了情绪。
“那我必须问了,你在家里做过这些事吗?”
“我在家里做不做这些事有什么关系?!”真不知是为了博眼球,还是女主持人真的傻,总之身为听众,这档节目给他的感觉是天天拿着男女裤裆里那点破事吵架。
忍无可忍的王文正把收音机给按上了,他瞄了“老瓦”女武神一眼,除掉握方向盘的手,全身纹丝不动如同雕像。别说不动,连正常的胸部起伏都没有,亏得她有个C杯,老害得别人分心。既然瓦尔基里不用呼吸,那何来“起伏”。
然而就是这尊“雕像”开的收音机,每次非得听这个频道。有鉴于几次逮到女武神启动车载设备都没用过手指,似乎只要“想一想”,王文正终于忍不住问。
“我说,你开车其实不用方向盘的吧?”
“嗯。”他的“女”同事承认。
“那你还……”
“我认为有必要照顾下你的感受。”女武神转过脸,露出了相对自然的笑容。用了将近半年时间,瓦尔基里总算表现的有点人样了。
如果她下次用指头按车载设备,并且不要老听这破台会更好些。一步步来嘛,作为一个单亲爹,王警官很有耐心。
“你为什么讨厌听呢?”女武神反问。
“呃……”他总不能直说节目讲得全是裤裆夜话吧,于是王文正胡诌了个怕你听到不高兴之类的理由。男人遇到漂亮女人便克制不住撒谎的欲望,对漂亮的机器亦是如此。
“你要知道我不算生物学上的女人。”女武神如是说,“那位嘉宾说的对,我没有生殖功能,连模拟的都没有。”
瓦尔基里一本正经的看着王文正,还不耽搁打方向绕过横穿马路的流浪狗。
女武神每天都会化妆,眼线,口红,刷好的睫毛样样不缺,看她就像看超模。不,超模算什么,根本望尘莫及。
然后这么个“美女”却摆出扑克脸告诉你,她没有“生殖功能”。王文正眨眨眼,当年哄着还是女朋友的前妻去宾馆开房,都没这么尴尬。
他不知怎么接腔了,谢天谢地,哗哗作响的手台拯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