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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就这些吧。”篝用手支撑着坐起来。
“师姐你怎么懂得这么多？”柯白也跟着篝起身。
“因为……它们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柯白不解。
“嗯。我小时候脾气坏……当然现在也不怎么好就是了。家里比较殊，从小到大也没几个好朋友。大多数时候只有这些星星陪着我。当我觉得孤独的时候啊，我就一个人跑去看星星。一来二去的，也就记住了。”
“原来如此。”
篝把鬓角处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去。
“道么？”
“么？”
“时间会变许多东，但有些东是永远不会变的。就像这些星星，几十亿年前就已经存在于此，使过几十亿年，它们仍旧会在那儿。它们永远不会抛弃你。”
柯白朝旁边瞥了一眼，篝正浅浅地笑着，却有些孤独。
是有着难以言说的故事吧？
其实他也一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五年级姐姐一家养。虽然孤儿院的叔叔阿姨对待自己很好，但大家都一视同仁，自己不是的那一个。
虽然柯白倒没觉得自己身悲惨……跟得到过又失去那种情况不一样，毕竟他原本就不道有爸爸妈妈疼是么感觉，姐姐对待自己又像亲弟弟一样，柯白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但这些年跑上楼顶天台看星星的时候，也会没来由地觉得有种孤独感。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个人都是孤独的。
……
“好了，言归正传。”篝突然说。
“么？”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上天文课的。”
“哦……”柯白颓下去。
他的灵魂原本在星辰大中惬意遨游……篝这下又给硬拽了柳佳欣这儿。
“我说，你觉得你的了解么？”
“挺了解的吧。”柯白这点自还是有的。
篝在草地上左右摸索着，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瓶果粒橙，上下摇晃了几下，扔给柯白。
“道你不喝酒，我也不提倡你借酒消愁。不道你么口味，就挑我喜欢的买了。”
“谢谢，我有。”柯白了躺在旁边的可乐。
“听听我的想法？”
“师姐你说就好。”
“最好不要轻易觉得自己了解一个人。”篝拧开果粒橙的瓶盖。
“为么？”
“听没听过有句话，孩子永远不要认为自己看透了大人，大人也永远不要认为自己正了解孩子。其实不大人和孩子，这话在谁身上都适用，而道理是一样的。”
“不太懂。”
“尝试忆一下吧，天晚上在电院，你都看到了些么？”
“看到了……么……？”
柯白还是没明白篝想说么。
能看到些么啊？除了某些着不想看到的画面……就是那些死都不想看到的画面了。
“你天晚上看到的柳佳欣，和你平时认识的柳佳欣……啊应该是这个字吧……是不是有些不同？”
“不觉得，都俩眼一个鼻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可。”
“很久以前有一个莫娜的占星术士，由于泄露天机到了诅咒，神明夺去了声音。”
“好家伙，原神能不能爪巴？”
“代号，代号而已。后来骑白马的王子从莫娜家门口过，一下子爱上了他。由于貌初衷，王子也爱上了，并娶为妻。”
“泪目，终于不缺钱了。”
“有一天偶然在皇家图书馆里发现了一本黑魔法书，书中记载着解除诅咒的方。莫娜虽然是个魔法天，但这种魔法耗费的魔力太大，不能时刻都使用。所以只有当与王子在一起时，施术让自己暂时恢发声的能力。莫娜的声音很好听，王子很惊喜。但这事又神明道了，最终因修炼禁忌魔法，到天罚虚弱而死。”
“太惨了。”
“在死后，王子很伤心。很多年以后他继承王，征天下最好的魔法师，想要从莫娜留下的水晶球中，听到的声音。诏令发了十年，但直到最后国王去，也没有人能到。”
“为么？”
“因为没有第二个人听到过莫娜的声音。自始至终，在人们的印里，都是不会说话的。”
柯白愣住了。
“好了，故事讲了。”篝灌一口果粒橙。
“了？”
“了啊。”
“这隐喻的有点晦涩啊……”柯白挠挠头。
“呐，呐呐呐呐呐，如果是柯白酱的话，一定可以听懂的吧！”
“味儿太冲了……”
女巫。
魔法。
歌声。
……
蓦地，柯白的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下来是第二个画面。
紧着第三个。
第四个。
……
他突然明白了。
其实自己，也不过是那永远没有听到过莫娜声音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吧？
起码不是王子。
其实柳佳欣不只是冰山人吧？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小鸟依人。平日里那么矜，那么守，天晚上却也不抗拒十相扣，不抗拒缠绵拥吻。
柯白的脑里连浮现出的，是当时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女孩脸颊羞红，双眼紧闭，幸福娇羞地笑着。正待着心上人的吻，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这些都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他现在明白篝为么要问那个问题了。
女孩子们最好，或者说最实的一面，永远是留给他们喜欢的男孩子的。如果说天的表白是一场战役，其实在开战之前，就早已注定好了结局。
或许，自己从未正了解过。
……
“师姐，我悟了。”柯白苦笑。
“嗯？”篝歪歪头。
“就暂时没有男朋友，我按原计划表白，也没可能成功的。因为柳佳欣最实的那一面，不是为我留的。”
“嗯，悟性不错。”
柯白站起来，把肩膀上披着的黑色风衣穿上。本来心里扭得很，但想明白一切之后，反而有些释怀了。
晚的一切原本就是个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但错不在何泽宇，不在柳佳欣，也不在他柯白。
错在爱情本身。
爱情啊，原本就是种不讲何道理的东。在这条波涛汹涌的河中，只歌颂两情相悦，不怜悯一厢情愿。并向来如此，永远如此。
“师姐，谢谢你。”
“我就随便讲个故事，没么的意。你自己瞎脑补到时候出了事我不背锅啊。”
柯白笑了，他是心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姐没有办法。
……
是时候了吧。
他突然想好好看看这座生了许多年的城市，于是踱来到湖边，目落向湖对面的高楼大厦。
这么多年，自己与这座城市的羁绊，得上是很了。
天走过的一条条熟悉街道，体育馆旁那从来不搞促销的超市，和兄弟们通宵战斗过无数个夜晚的网吧，红焖羊肉很赞的哈哈火锅店……
当然，还有那所天天都不想去，临走的时候却让人无比留恋的学校。
柯白昨天刷到一条写给高考生的微博，微博说无论最后你去了哪所大学，都一定要心怀感恩。因为上天排你到哪里，哪里就有你应该遇见的人。
城市何尝不是如此？你住在哪所城市，哪里就有你命中注定应该遇见的人。
孙小球，张铃羽他们，还有柳佳欣沈湘怡们，还有孔老师谢老师王老师孟老师……还有火锅店的赵师傅超市的欧阳姐姐传达室的老大爷……好吧还有何泽宇。
自己……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来着？
……
柯白眺望着湖对面的CBD区。夜色沉沉，那晕多少有些梦幻而不实。
目之所的那片霓虹中，似乎正有人默默倾诉着么。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文学社读书时读到的一话。想要了解一座城市，最方便的途径，不外乎听那里的人们怎么干，怎么相爱，又怎么死去。
它就像是坟墓，里面埋葬着的不是人，而是他们的忆，和故事。人们为它哭，为它笑，久而久之终于发现，原来它不过是我们自己的子。
柯白闭上眼睛，呼吸。
那么大……他突然很想道，在遥远的彼方，那看不见的灯处，竟有着怎样的红尘人间？
planB，启动！
……
“师姐，以后多多了。”
夜下，伫立在湖畔的男孩昂起头，黑色风衣狂蛇般起舞。
“怎么突然就决定了？”
“我不是说过么？表白不成的话，我就跟你们走。”柯白笑笑。
“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功利啊……听起来像我意趁你心理脆弱的时候把你拐走一样。”篝撇嘴。
“你多心了。”
篝也背着手走到湖边，与柯白并肩而立。
“我说，迫自己。你有的是时间考虑，人在不冷静情况下的决定可没么说服力。”
“我有认考虑，这是官宣。”
“……”
篝欲言又止。
一时不道该说些么。
柯白的决定的让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家伙怎么也得颓上几天，他入学的事得慢慢来，为此已经好了久战的准备。
没想到这货这么快就毅然决然决定斩断情丝飞国了……都没劳费自己当说客。
天晚上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没有的，就是当说客。
说好听点“劝说迷途的羔羊出正的选择”，但多少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说难听点……趁羔羊情伤劝它换个羊圈？
柯白并不道，其实天晚上他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篝一直靠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他。他坐了三个小时，篝就看了三个小时。
篝也不道自己为么看了这么久。出于关心么？或许说不上。
这只是排给自己的务，但自己就偏偏就看到了那个丧到极致的表情，那张颓废的脸，难过的像只主人丢了的小狗。
该死……遇到这种事，看到谁谁谁很无助的时候，总是很想很想他们一把。
就像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也想要有人来自己一把。
……
“能提前去适应适应学校环境么……我想早点走，最好就这几天。”柯白突然说。
“急着逃离这个伤心之地了？”
“是吧。”柯白苦笑。
“可以。如果的决定了，提前去看看也行。你想多玩几天的话，等到暑假结束也无所谓。一切都随你，反正我现在是休假状态。这儿还不赖，多待几天我没么意见。”
“一个星之后吧，得和我姐量一下，顺便跟朋友告个。还得去买点用得着的东。”
“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口头协议可以不数，但只要签了手续，学院的资库里就会录入你的息，到时候反悔就很难了。”
“嗯，我道。”
“所以还是要签么？”
“嗯。”
“行吧。”
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划了两下递给柯白。
“程很简单，把食按上去，然后一下虹膜就ok了。”
“效率这么高的吗……”
“靠，不是你说签的吗，早签晚签不都是签？”
“啊啊啊好好好……”
柯白轻轻地把食按在屏幕上，手机发出“bi”的一声轻响。
“纹息成功，进入虹膜扫描程序。”甜的女声突然响起。
“谁？刚谁在说话？”柯白吓了一跳。
“唉，大惊小怪的……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学院的智能APP，能和你的。”篝解释。
“好厉害！”
柯白一边赞叹，一边把视线锁定在前置摄像头上。
“虹膜息成功，息已录入。”
……
许多年以后柯白想起这一天，都会感觉奇妙无比。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故事，而一切的一切，其源头，只不过是在某个星河璀璨的夜晚，猫一样狡黠的女孩陪他看了几颗星星，给他讲了几个故事，仅此而已。
“好了。”柯白把手机递去。
“那咱们一星后见。”
“嗯。”
“一言为定。”篝伸出果粒橙。
柯白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篝是么意，不由得笑了出来。他觉得篝莫可爱，一副御姐样儿，这个动作却傻萌傻萌的。
和这样的女孩子读一所学校，好像也不赖嘛……。
柯白拧开可乐的瓶盖，与篝的果粒橙碰杯。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