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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时光很快过去。
时间是晚上七点。
漆黑的天幕如乌云垂下，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昏暗。
“得先确定一下我的能力，具体到什么地步。”
趁父亲李军带着妹妹睡着后，李乘风独自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浴缸水。
脱光衣服躺进浴缸。
果然，熟悉的感觉再度出现。
虽然只是在仅有半米深的浅水中，但那种如鱼得水的体验也非常明显，只要水域够大，他绝对能游得比奥运冠军还快！
又捏着鼻子潜入水中。
过了足足半个小时，却一点窒息的迹象都没有。
只是皮肤由表及内，产生了一种冰凉的湿润感，似乎氧气通过毛孔被吸了进来。
问题是毛孔过来的氧气怎么进入肺循环？
为了确定这一点。
他干脆把手松开。
然后惊讶地发现，鼻孔吸水以后，会自动从口腔出来，将多余的水流排出，只留下一部分氧气进入体内循环。
但并不是身体构造发生改变。
而是……对水的控制力。
身处水中的他，发现自己对靠近皮肤的水，控制力大幅增加，几乎能随心所欲地操纵。
“控水……水系魔法？”
一头从水中钻出，李乘风神情振奋，赶紧实验起来。
结果。
“噗。”
手掌上的积水像打屁一样，飙出三厘米远。
就这？
不服气地又试了下其他部位，发现除了用嘴喷出来能喷得更远一些，没有任何其他像魔法的迹象。
好吧，看来并不是水系魔法。
只是对水流有一定的掌控能力。
对此，他也没太失望。
因为这至少证明，他已经拥有控制水流的能力。
尽管远远不够，却足以证明，“有”和“没有”是天壤之别。
他只要能持续进化，总有一天能获得控水之力。
“很好。”
“雨天能小幅提升灵活性和爆发力。”
“如果在全水环境，水下适应能力和运动能力更会大幅提升。”
“再加上能从其他生物血液中吸收能量……已经很逆天了。”
实验到此结束，明天还得去学校，半个月没去班主任估计要骂人了。
不过有时间，最好再去一下那片水域，鱼人族只是无尽海域最边缘的弱小生物，如果能猎杀到更强大的种族，实力还会再度提升。
可惜这玩意儿不能数据化，不然整理起来很麻烦。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李乘风眼睛一瞪，发出一句惊叹：
“我草！”
……
翌日清晨，李乘风抱起还一脸迷糊的妹妹亲了亲，便背着书包来到学校。
因为怕被那几个开荒者暗算，还特地绕路。
没想到刚进教室，就迎来开幕雷击。
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像乌云般笼罩在众人头顶。
“同学们，今天宣布一个重大消息。”
“今年高考改制了，没达到考试要求的，将失去继续学习的资格，同时分数线提高到文科700分，理科650分，战斗科C等。”
“文理科学生将以理论研究、后勤工作，和实验开发为主。”
“战斗科学生可自由选择参军或进入民办战争学院，无需参加高考，等待校招即可。”
“另外，考试没通过的同学，将从今天开始，失去联邦的一切物资援助，同时也将获得一块属于自己的次元领地。”
“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世界吧。”
第四中学高三二班的讲台上，班主任黄老师开门见山，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
就连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李乘风，都是一时失语。
这么快吗？
末日就要来了？
如果不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以大夏联邦政府的原则，绝不会做出这种接近于放弃底层人民的事情。
——除非迫不得已。
而现在由作为官方机构的学校主动宣布，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什么！？失去一切物资援助，获得次元领地？这——这不就是强迫咱们去开荒么？我们会死的！”
“就是，那些虚空生物的资料，我们至今才得到多少？很多次元界根本没人能生存，这不是要咱们的命么？”
“人口清除计划……这是阴谋，绝对的阴谋！我们要抗议！”
教室里一片哗然。
作为高三生，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一时间，没人能接受这一点。
他们都只是孩子，怎么对抗那些恐怖的虚空生物？怎么面对那黑暗的未来？
“老师，你说的是真的？联邦政府要放弃我们？”
班长张旭大声问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同学们也都纷纷看向讲台，希望听到老师说“这只是个玩笑。”
但事情已经发生，这种事绝不可能作假，果然黄老师的神情非常严肃，眼中甚至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绝望，他努力解释：
“不是这样，同学们，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联邦政府不是要放弃我们，而是要给人类留下一条生路。”
“三天前，火星传来战报，我们人类联军在虚空战场中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溃败，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军队阵亡。”
“我们……已经无力抵挡虚空生物入侵。”
“如果不是有人类强者隔绝了太阳系和外域空间，恐怕现在教室里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而是被虚空生物吞噬。”
“所以，相信联邦政府。”
“联邦政府很快会进行广播通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教室里更是一片震惊。
人类不是已经有强者能横渡真空了吗？
还制造出了堪比旧文明天空飞船一类的载具，能连接地球月球和火星，如此发达的新科技，怎么就败了呢？
“阵亡超过百分之八十？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已经有半神级强者出现了吗？为什么还会——”
“哈哈，别傻了，联邦政府连这种级别的惨败都公布出来了，百分百是真的，人类马上就要灭亡了，大家等死吧！”
“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大学和军队还要招生？假的，肯定是假的！”
“愚蠢，当然是因为要过滤学渣啊，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是想组建精英队伍，保存文明火种，然后逃离地球。嘿嘿，吴勇说的没错，我们的确被抛弃了。”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
有人愤怒。
有人绝望。
也有人试图争辩：
“你胡说！联邦政府绝不会抛弃我们，而是在保护我们！”
但马上就被一旁的哭声掩盖：
“呜呜呜——我不想被抛弃，我不想去开荒，我什么都不会……我会死的！”
“呜呜，我也是，分数线这么高，我武科又不行，完了完了，我们全家都……”
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
很多同学当场情绪崩溃。
没有人能承受得起这种打击。
不给物资支援，意味着以后的生活所需全都得靠自己。
人们的生活水平，将一夜间退回到原始社会！
人群中，李乘风也震撼无语。
人类，已经到了这一步吗？
虽然他曾尽量把处境往坏处想，但仍然没想过会坏到这种程度。
人类联军遭到毁灭性打击。
全世界将进入新一轮的自然淘汰，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这次灾难中死去，但可以肯定的是，联邦政府之所以这么说。
就证明。
哪怕是没饭吃饿死，也比去虚空战场送命的好。
“大家别这样，我们还没到最后哪一步，至少还有五十年时间可以发展，在此期间，政府会保住地球不被虚空生物入侵。”
“孩子们，旧时代有个伟人曾给我们留下一句话。”
“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不在绝望中爆发，就在绝望中灭亡。”
“我们人类之所以能统治地球，靠是就是智慧和勇气。”
“也许一开始会很艰难，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永不放弃，就一定能在这个时代开创出属于我们的未来。”
讲台上，黄老师继续安抚。
听到还有五十年可发展，同学们总算好受了一些。
可下个月的粮票去哪领？
地球上的粮食生产线还能不能继续保持？
还是说只有涉及军工的特殊物资不再分配回地球？
然而没等他们弄清楚，学校广播便突然响起，一个庄重严肃的声音通过喇叭说道：
“尊敬的各位公民，这里是大夏联邦政府，这里是大夏联邦政府，现在播报一则重要消息。”
“因前线损失惨重，人员伤亡过大，多处大规模主城遭到毁灭性打击，已经无法完全抵御虚空异族入侵。”
“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保住最后一道防线。”
“联邦政府决定，将大部分生活物资调往前线，支援用生命在保卫地球家园的人民军队。”
“同时给每一位公民，免费发放足够一个月使用的生活物资。”
“很遗憾，接下来的生活，要靠你们自己了。”
“但你们不要害怕。”
“在遥远的旧时代，我们大夏民族也曾经历过一场艰苦卓绝的惨烈战争，最终我们胜利了。”
“而今天，战火弥漫，妖雾重来。”
“我们一定能靠自己的双手，共创辉煌。”
“最后，用一句话和大家共勉。”
“不要期待什么神仙皇帝，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救世主。”
说到这，广播停了一瞬，接着才继续道：
“请所有公民放心，我们保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坚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英雄不死，人类永存。”
“即时在黑暗席卷的地方，黎明也终将到来。”
“大夏联邦政府。”
“新纪元498年。”
熟悉的播音腔传遍整个校园。
“哗！”
学校瞬间炸锅，学生们发出惊恐的声音，恐慌情绪飞速扩散。
而且不止是学校。
同一时间，所有街道上的人们，在家干活的居民，都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然后陷入恐惧和迷茫。
也有少数疯狂的极端派。
开始大肆叫嚣：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真正的乱世到来了，这个时代属于我们！”
“政府不管我们了，我们只能靠自己，去抢物资，能抢多少是多少！”
有开荒者集结到一起，试图冲击超市和政府机关，但很快就被镇压。
“不是说损失惨重么？哪来的军队？”
“等等，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且不提学校外的事情。
李乘风现在的心情十分沉重。
人类已经到了最危难的时候。
他本来还想休息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得赶紧再去一趟次元界，不然到时候粮食短缺引发混乱，他不一定能保住这个脆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