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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肌梗塞吗？你还不救他！”
为首男子厉声开口。
“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快闭上你的臭嘴。”
医师推开围拢过来的男子，把准备好的药剂注射入叶七谏的中央静脉里。
不消片刻后，叶七谏缓过劲来，深吸口气，只有胸口剧烈起伏，他才有胆气去接受死亡的现实。
他不想死。
纵使，他已经有足够的胆量去面对这个冰冷的现实。
在死亡临近之前，他希望自己能够亲手宰杀狗娘养的褚玄秋。
噗嗤！
刀锋沿着他的胸口一点点的深入血肉之躯。
钻心的痛再次袭来，叶七谏猛然张开嘴，从氧气罩里努力汲取死亡深渊边缘处的养料。
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光怪陆离的蜃楼出现在他的眼前，怪诞的狂想式建筑在刺眼的光芒里落地生根，一排排歪斜倾倒的古屋错乱无章地延伸至海岸。
叶七谏看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矗立在灰暗天际下方的是一头庞然大物。
“***....”
声色吊诡的幻听骤然响彻叶七谏的双耳，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感受到的幻听。
古怪的声音似乎是从庞然大物的身体里传出。
海水一波又是一波，瞬间朝着叶七谏袭去。
叶七谏下意识地瞳孔一缩，瞥见体型硕大的怪物跨过海浪，出现在他的不远处。
他看不太清怪物的相貌，凝视着对方的眸子。
渐渐的，他发现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宛如摄人心魂的深渊。
不可名状的恐惧骤然涌上他的心头。
无数粘稠而庞大的触手从深渊之下爬出，朝着他席卷过去。
嗬！
躺在病床上的叶七谏晃动起来，胸腔里的脏器也是不断左右倾倒。
如今，他就像一头被绑在工作台上的小白鼠，当实验者将他开膛剖腹以后，他在恐惧下慌乱地蹬腿挣扎。
为首男子掩住嘴，心神有点被叶七谏的慌乱惊恐眼神所侵染。
不可名状的惊惧在人群里蔓延。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为首男子对医师轻声说道。
“呵呵，他应该看到了死神吧。”
医师戏谑地调侃。
下一刻，他如见鬼一般瞪大了双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左胸腔下的心脏。
叶七谏的心脏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再次剧烈而有序的跳动起来。
他的呼吸也开始逐渐匀称。
“怎么回事？”
医师抹去额头处的汗水，瞅了眼叶七谏的脸庞，不可思议的说道：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承受住T41药剂的侵蚀了。”
“是吗？太好了！”
站在边上的男子兴奋道：“实验要是完全成功，我们就有机会被高层调离混乱的谭哥不夜城。”
“希望总在最肮脏的土壤里萌芽。”
医师嗤笑，精神奕奕的从叶七谏心脏中提取想要的血清。
神情恍惚的叶七谏什么也做不了，他早已崩溃，深渊正在凝视着他，诚如他凝视着深渊，剧痛下充斥着无尽的恐惧。
咣当！
门被一个男子踹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能够晃动上肢，眼角的余光扫到大步离去的数位工作人员。
他活着从实验室的工作台上走了下来。
“你的命可真硬。”
苏遥翻身坐起，盯着裸露着上半身的叶七谏。
狰狞的伤口早已被针线所缝合。
苏遥觉得叶七谏身上的伤痕太过触目惊心。
前面七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躺在她的对面。
“我们的..合作...”
叶七谏竭力地抬起手，触碰着胸口处的伤痕。
巨大的仇恨裹挟着屈辱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呼吸急促起来，发出沙哑的嗓音，“你可以考虑一下吗？”
“呵呵，年纪小所带来的天真往往很致命。”
苏遥低下头，油腻的长发侧滑遮住她的脸颊，她空洞地看着自己的脚趾，“这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你将面对更加惨无人道的实验。”
叶七谏涨红双眼，声色吊诡的幻听又再次萦绕在他的耳畔，他向苏遥问道：
“喂，你看见了吗？”
“什么？”
苏遥抬眼看向叶七谏。
“有好几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站在我的面前，他们正盯着我看。”
叶七谏瞅见面前有好几张苍白无色的脸庞。
苏遥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前面七个死者曾问过她类似的话。
别说是饱受实验折磨的叶七谏等人，就算长期囚困在精神病院的她，也经常能在恍惚之中看见逝去的亲人。
她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侧耳感受回响在耳畔的逝者梦呓。
“嗯，满屋子的人，他们正在我们身边乱窜。”
苏遥轻声对叶七谏说道。
“满屋子的人？”
这听起来可真™瘆得慌。
“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比我还惨。”
叶七谏盯着挥之不去的他人面庞，露出惨淡而无奈的笑，“痛失爱人亦或者亲人？”
苏遥陷入长久的沉默，额头上的一根根青筋暴涨。
她摊开满是汗水的手，有点儿虚脱地回答，“差不多吧，心理医生说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叶七谏的脑海里浮现出魂不守舍、呆滞茫然的苏遥。
他觉得苏遥的心理状况堪忧。
不过，他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还看见了一截截粘稠的章鱼触手，想要将我拖入深渊里。”
叶七谏的双眼充血，饥饿感又一次啃噬他的脆弱神经，他喘了口气，“我快被那些触手拖入深渊里了，真的，我快崩溃了，你知道嘛，要是我还能够活动，你的处境一定不会太好。”
“哈！”
苏遥盯着躺在床上的叶七谏，快步走入盥洗室里。
哗哗！
叶七谏听到了流水声，他舔舐数下皲裂的嘴唇，不断的大口呼吸。
“你不是我的对手。”
淡漠的嗓音从盥洗室里传出。
叶七谏苦涩的点头。
苏遥是一头野兽。
他扑咬苏遥只会自找耻辱。
“你会让我咬一口吗？”
叶七谏玩意的说道：“我应该不具备有传染性。”
“不行。”
苏遥走了出来，身上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女人，你在玩火。”
叶七谏尝试用轻松的语调缓解内心的饥渴。
苏遥俯下身躯，蹲在叶七谏的面前，缓声说道：“你想要吗？我能给你。”
叶七谏歪头看向苏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