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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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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扉页留的篇幅太少,好像是要写圣哲箴言的,没那本事,这里胡言乱语补充之。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是千年的哲学问题,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不同的阶级,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想回答这个问题,就要知道人的本性是什么,岁数稍大的人都知道人的本性是活着,而又不单单是活着,三字经说性本善,又有人说性本恶,人性到底是什么呢?
  人之本性有三,贪婪、好色、懒惰,都是贬义词,挺刺耳,但这就是本性,每个人都有,上至圣人,下至巴人,可是居士曰:贪婪促进了人类政体的发展,好色促进了人类艺术的发展,懒惰促进了人类科技的发展。
  因为贪婪的代表是追求权力,好色的代表是追求美,懒惰的代表是追求效率。
  所以,任何事情从另一个角度看,往往会得出不同的甚至完全相反的结论。
  有了对人性的解释,那么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人活着是为了快乐。
  什么才是快乐呢?在不影响他人的前提下,人性的满足就是快乐,子曰:随心所欲不逾矩,有点类似。人性是啥请参考上文。
  想的挺好,自认为可以为一家之言了,但是现实往往很现实,不随着你的想法而有所改变,所以,李天站在他的工作单位门口,有点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毕业了,现在他一点都不快乐,起码从大学到现在他不快乐。
  有点害怕,每个毕业的学生都有,他也是。
  后面有爸爸的车,挺远,车里爸爸在看他,虽然李天没有回头看,但是他知道,在他这个岁数,并没有过多的体会父爱,只是有对未知的恐惧。
  半个月前,他离开了大学宿舍,他是第一个走的,没有什么留恋,他并不喜欢大学生活,也不喜欢他的同学,在大四的时候,装模做样的考研,其实他只想尽快拜托学业,进入社会,看看未来是什么样子。
  也不喜欢他的同学,他认为同学骗了他,同班的女朋友离开了他,跟了他的同班同学,使他颜面扫地,而且要天天面对前女友和情敌,天天受虐。面子,对年轻人来讲,很重要,尤其是没有受过挫折的男人。
  所以,他想离开大学,越早越好。
  跟着办公室主任张磊,就是前面和善的中年男性,要到总经理的办公室去见个面,李天心里还是很紧张,没有放松下来,张主任微笑着告诉他不要紧张,余总是非常和善的,对下属都非常好等等,心里想着怎么回答问题。
  “余总好,这是咱公司新来的李天,今天刚来报到,李天,这是咱公司总经理余总。”张主任依旧微笑着告诉李天,笑容没什么变化,只是笑纹深了点,眼睛亮了点。
  “余总好!”李天从来没有这种经历,以前他就没有面试的经历,由于在校学习成绩好,李天选了个有科学院背景的国企,就是现在的山东运博科技有限公司,当时面试就过了,然后没什么变化就来到了这里。
  在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到宿舍的过程中,李天带着僵硬的笑容,为让自己显得恭敬而微躬的背,跟着张主任见了副总,总工,技术部长,然后跟着办公室一个姓彭的师兄来到了宿舍,彭师兄大名彭安,没什么笑容,但是很照顾新来的师弟,指定了床位,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走之前告诉他明天上班,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就不用去办公室了。
  李天坐在床边上,发了一会呆,没有立即收拾行李,两个大包就放在地面上。
  唉,这就是新的人生,新的生活地点。李天有点迷糊,有点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一切都是未知,离开了熟悉的地方,没有任何的依靠,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书写人生了,幸好,开头的时候啥都没有,想写啥就写啥。
  慢慢来,李天想着,看了看宿舍,四个床位,每个床头有个小书桌,就是带书架的桌子,每张床下面都是打好的箱子,跟床是一体的。然而,现实告诉他,美好没有赠送,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因为,李天现在看到的很不美好,发了一会呆,打开箱子,都是蟑螂,很多,可以论斤称两的,没有害怕,只是有点失望,住宿条件那么差。
  简单清理了下,对,只是简单清理,蟑螂多?扫一下,灰尘多?扫一下,然后把行李放到里面,铺好被窝。没有打扫彻底,第一因为暂时没有必要,重要的是工作,明天是最重要的,今天的蟑螂,并不影响吃喝拉撒睡,就这么着吧,第二因为李天懒,他始终认为,他不是下力讨生活的,坚信,因为他懒,并且学习好。
  不知道这会不会害他一生。
  当他收拾完,记起父亲可能还会在外面,于是,他跑到宿舍外面,单位和宿舍很近。当时还没有手机,还流行BB机,他也没有,他并没有跟父亲要钱买这买那,李天始终认为,做人要靠自己,自己赚的钱花着心安理得,花父亲的钱,丢人。
  果不其然,父亲在外面,停在院里路边,李天走过去,父亲问,他回答,都是废话,但是都在说,也想说,也爱说。说的差不多,父亲说要走了,晚上赶回去还有关闭店面,不能太晚回去,母亲一个人会担心。父亲,走了,李天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想,李天从小就独立,也自律,没什么坏毛病,父亲为了生活养家,在李天上初中下岗经商,开一个小小的店面,从那时起,父子俩基本上没有交流,只有身教,高中后住校,更没有了交流。可是父亲一直在李天的身边,一有事情,父亲就来了。现在,父亲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父亲在小县城,有事情,父亲也过不来,即使自己不想靠父亲,也只能靠自己了。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候,李天想象着宿舍会不会来一个师兄,就没有到师兄说的地方去吃饭,而是先等等看看有没有舍友过来,能了解下公司的一些情况,当时网络还没有普及。等到了七点也没有人过来,他就自己去了大院西门口去吃饭,小吃摊很多,在院门口对面,挑了一个做炒面的,点了一碗,坐下开吃。
  到了宿舍不知道干点什么,就看了会闲书,金庸的,李天一直爱不释手,到了十点多,快睡的时候,门口进了一个人,看见了他,明显一愣,看不出喜怒,问李天:“新来的,那个所的?”
  李天有点迷糊:“我是运博公司新来的学生,刚毕业,我叫李天。”不用想,李天站起,背部微躬一下,脸上带笑,肯定是青涩的,赶紧回答。
  “呵呵,你好,我叫王瑞,也是运博的,咱们一家人,欢迎,欢迎,我在这个铺,就咱俩。”王瑞回答。
  慢慢两人聊了一会,就各自睡了,王瑞的简单介绍并没有给李天带来多少信息。他对和别人睡觉有点担心,因为他有个毛病,睡觉前必须尿的非常干净,有一点点尿意也睡不着觉,所以,睡前他在厕所了蹲了快半小时才回去,可是往床上一趟,点点滴滴的尿意就伴随着点点滴滴的胡思乱想来了。
  他想到,终于可以离开大学了,离开那个鬼地方了,一点也不想呆了,终于可以自己挣钱了,下班后想干啥就干啥了,不用早起点名早操,不用上课点名,宿舍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叽叽喳喳的,不用整天装模作样的考研了,不用整天看到一大群骄傲的女学生用鼻子眼看自己,虽然很想去巴结进而俘获这些女学生的心灵加肉体。
  只能想想而已,也只有想想而已。
  这个时候的李天想法同普通的大学毕业生一样,单纯、茫然、无助、期望、害怕,各种各种的感情都有,就是没有自信。
  他是毕业回家后半个月才到单位报告的,照常理说,这有些晚了,可是,他还想无拘无束几天,没有作业,没有拘束,没有领导,就是所谓的想干啥就干啥,他想,也就这几天了,以后上班得听话,得努力,得有一种我是等级最底下的小人物的感觉,即使你在学校能拿各种奖学金,能当学生会干部,但是到了单位,你就是最低的、最小的,如果有座山,你就是山脚的石头,如果有湖泊,你就是最深的泥巴,如果有棵树,你就是树根,不,树根也算不上,就是那个草根。
  所以,今天之前的半个月,他发疯的玩游戏,发疯的看闲书,没有黑夜和白天,晚上两点睡,白天两点起,让睡觉的时候全世界最安静,让起床的时候全世界最炽热,只想做最喜欢的,全天都这样,这半个月都这样,没有挣钱的责任,没有规矩的束缚,他的房间就是整个世界,而他就是这个世界之王!!
  惬意吧?爽吧?可惜,这种事情不论对谁来说,都是极其短暂的,短暂并不是时间很短,而是终有到来的时候,即使玩的再恣意,也有结束的时候。对李天来讲,结束,就是梦醒了。
  醒了,很早,早晨六点半,他起床了,准备新一天的开始,也是新的人生阶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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