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克莱图斯·卡萨伊

　　“这位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在列车的尽头，一个身穿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推开了驾驶室的门，彬彬有礼地与琦玉鞠了一躬。
　　“你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不把车停下？”
　　琦玉在与克莱图斯相距三节车厢的位置停下脚步，微微昂起他的头，正视这位绅士。
　　“我？”
　　“你是问我吗？”
　　“哈哈哈。”
　　琦玉的质问让克莱图斯捧腹大笑，他整个人单膝跪地，扶在靠椅上，依稀可见泪珠落下，完全没有要回答琦玉问题的意思。
　　“混蛋，你就是列车长吗？”
　　“快把车停下！”
　　那是名随处可见的白领，西装革履，皮鞋铮亮，他在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后，当即任由压抑已久的感情爆发出来。
　　皮鞋踏出清脆的响声，梭织西装彼此摩擦飒飒作响，右手提着的公文包顺势朝克莱图斯的头部砸下去。
　　无论这个叫做克莱图斯的列车长是不是罪魁祸首，他只想用公文包殴打这个家伙泄愤。
　　这一切被琦玉看在眼里，由于白领离克莱图斯太近，他根本来不及制止。
　　“嘿，真是个心急的乘客。”
　　只见克莱图斯瞳孔骤然扩散，列车里昏暗的灯光在他眼中映射出夺人的光彩，疯狂的情绪冲击着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克莱图斯起身了，同时右手伸向自己工作服的内衬里，撞向那名袭击他的白领。
　　银光闪过，没入白领体内，血液当即止不住地涌出来。
　　“这是你自找的，朋友~”
　　克莱图斯双手上举，缓缓后退，留下白领一个人捂着胸口靠在座椅上。
　　“你这个疯子。”
　　白领握住插在胸口的银质餐刀，他潮红的脸颊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嘿~”
　　“你或许应该先谷歌一下克莱图斯·卡萨伊这名字，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用公文包砸我~”
　　“而不是像只猩猩一样突然冲过来。”
　　克莱图斯转身看向琦玉，嘴角扬起，笑着说道。
　　琦玉没有理会对方，开始向前奔跑，冲向克莱图斯，他现在认定了，克莱图斯就是那个关键人物，只要解决了克莱图斯，就能摆平这次的事件。
　　“那边那个光头，请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我先稍稍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想让整趟列车炸飞天的话，最好离我远点。”
　　克莱图斯拉开上衣，暴露出一块块首尾相连的红色炸药。
　　“我声明，这趟列车上的炸弹可不止我身上这么一点。”
　　“如果我死了，boom~”
　　“如果炸弹被从我身上拆下来，boom~”
　　“如果列车停下，boom~”
　　“我见过你奔跑的样子，纵使你奔跑再快，也不可能救下这趟车上所有人。”
　　克莱图斯索性把外套脱掉，列车长的帽子也一并摘去，露出一头杂乱的红发遮住了头顶的灯光，阴影打在脸上，整个人显得愈加疯狂。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事关车上几十条人命的游戏~”
　　克莱图斯放下双手，缓缓走到琦玉面前，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琦玉脸色阴沉，双手握成拳，关节爆响，他犹豫了一会儿，只好点头接受对方的游戏邀请。
　　克莱图斯说的对，假如整趟列车爆炸，他并没有把握救下每一个人，他不能暂停时间，也不能快到延缓时间。
　　况且这趟列车上还有这么多老人和孩子，只要有一片列车的碎片插进他们体内，都有可能致命。
　　“好！”
　　“很好！”
　　“那里，那边有个糟糕的疯女人，第一场，我们以她为赌注进行游戏。”
　　“你好，女嘉宾，你的岁数是~？”
　　克莱图斯抬手指向列车末尾，那个精神崩溃的女白领。
　　“我……我吗……”
　　“31岁……”
　　女白领虚弱地说道。
　　“好，那么游戏开始了。”
　　“我这里有一副扑克牌。”
　　“从A到K十三张牌，代表了数字1到13，小丑牌代表0。”
　　克莱图斯摸出一包未拆封的扑克牌，将其打开，揉成扇形背面朝上置于指间。
　　“既然是31岁未满40岁的话，那么你得抽取4张牌，4张牌的总数超过了31，这个女人就必须死掉。”
　　“怎么样？听懂了吗？”
　　“玩家。”
　　克莱图斯微微低下头，眼睛直视着矮小的琦玉，温柔地说道。
　　“好。”
　　理解了游戏规则的琦玉没有犹豫，果断伸手去抓克莱图斯手中的扑克牌。
　　“噢，第一张是K，真不走运。”
　　“第二张是8，平庸的数字，既不刺激，也不愉悦。”
　　“啊哈！居然是小丑牌！你这个小杂种！”
　　“最后一张，最后一张是什么~”
　　伴随着克莱图斯的解说抽完三张牌后，琦玉伸手去抽那最后一张牌，他暗地里祈祷这张牌的数额一定要小于11，不然车厢末尾里将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的女人就将死去。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是K！”
　　“我们可爱的亚洲朋友再一次抽到了K！”
　　克莱图斯从琦玉手心里夺走那张赫然写着K的牌，大肆呼喊。
　　这时列车已经使出地下隧道，在距离地面十数米的上空飞驰，轨道下方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政府高层根本没想到本意为疏散人群的通知，居然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正午的阳光打入车厢内，克莱图斯那头引人注目的红发闪耀着异样的神彩。
　　“女嘉宾，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从列车上跳下去。”
　　“二是自私地活下来，通过抽牌的方式决定一名乘客跳下去，而这次选中的乘客，没有第二个选择。”
　　克莱图斯走进控制室内按下按钮，列车的车门徐徐打开，狂风席卷而来，轨道下方人群的吵闹声是如此刺耳。
　　女白领被其他乘客自发地拉起来，强行使其站到车门边缘，她望着脚下那密集的人群，她听见有人在欢呼，她看见有人在拍照，闪光灯频繁闪动。
　　“我……”
　　女白领瞳孔颤动，她没有勇气跳下去，不，她不想跳下去，她还想活命，她害怕死亡，更害怕在整个世界的注视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