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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只把你知道的那些粮食都找出来，要填补中央粮仓的亏空也绰绰有余嘛！你们这帮家伙也真是有意思，又不是要起兵造反，费尽心思弄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路易·贝纳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所知道的一切，杰森则是越听越心惊，倒是总办比尔看上去依旧十分平静，不是他能未卜先知，只是路易承认自己身份的那一刻，比尔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这时候不管真相多么耸人听闻，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果然，被烧毁的中央粮仓从一开始就是空的，至少，从没有粮食真正存放在那里过。
其中有超过一半的存粮通过贝纳家族的粮店被销售出去，可以说贝纳家族这些年就从没为买进粮食花过一个毫子。
还不只是贝纳家族，临霜城的几个最大的粮商都参与了进来。
路易·贝纳自己有一个账本，每一笔帐都记得清清楚楚，不只是自己一家的，多年从商的经验，他也大致能估算出其他几家的账目。
只是对于周玦的问话，他实在是回答不上。
“造反？应该是不会，不过我也能感觉得到，他们不会是单纯为了钱。”
“这话怎么说？”
“粮食的大宗交易需要的本金巨大，利润却谈不上丰厚，只能靠薄利多销和长年累月的积攒。贝纳家族前些年发展速度极快，就是依靠这些远低于市价的粮食。原本那些人可以分到更多，不过他们却主动让利，不只是对我们贝纳家族，其他几家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大体应该差不多。有时候一是不凑手，他们甚至能接收大额的赊账。”
“哦，这么说倒的确不像是为了钱，不过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图谋造反？”
“造反就需要打仗，打仗就需要军队，要养活军队就需要粮食。我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搞到了多少粮食。可若真有什么图谋，把粮食囤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卖掉。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答应他们，当然，如果当初那些人找上门时我没有答应，我想我们现在也根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比尔森中校现在在哪？”
“不知道，出事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离开临霜城，也不再逍遥堡。”
“这么肯定？”
“我只是一个小喽啰，知道的事情不多。不过在逍遥堡，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
“他是这边的常客？”
“不，恰恰相反。比尔森中校从没来过逍遥堡。至少我认识他到现在，每次见他，都不是逍遥堡。何况我隐藏在这边也有些日子了，他要是真的来过，不说我能不能见到，至少不会一点风声都收不到。毕竟比尔森中校的长相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的。”
周玦想了想，也是，四呎八吋高，放在女人里都要算矮的，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逍遥堡还是很显眼的。
“他不能化装成矮人吗？”
杰森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刷一波存在感的。
“也许可以吧。不过逍遥堡突然有陌生矮人出现，也挺扎眼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还在临霜城。”
“明晚，不，应该说是今晚了，有船来接他，船既然还没到，那他一定还躲在临霜城的某个角落。当然，他在临霜城也就只会停留到今晚了。”
“如果不能把他接走，就会有人送他上路。不是吗？”
“是的。”
“署长大人，总办大人。你们也听到了，看来就是想要休息也不可能，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杰森和比尔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房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我就说嘛，一来就要一个房间，要大，要安静，隔音要好，我就觉得有问题。我们也算老相识了，怎么着，周爵爷，连你也给这帮治安官做狗了吗？”
门外站了四个人，为首的正是之前迎宾的那个矮人，其他三人一字排开，都是满身肌肉的彪形大汉。
“怎么着，在外边偷听够了？不装了？”
周玦扫了一眼外面，不慌不忙的做到桌旁，顾自倒了杯茶，小小的品了一口。
“这长胜赌坊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连杯茶都泡不好。还指望客人会在光临吗？”
周玦一口将茶吐在地上。
“周爵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来要是客人，咱们自会好好招待，可你既然和治安署的人混在一起，就别怪我们不讲往日的情谊。”
那矮人从腰间摸出一把战锤，轻轻摇晃着。
“讲情谊如何？不讲情义又如何？”
“周爵爷，眼下的情况你可不要说到现在还看不明白。真要闹得大家都没脸，我自然认识爵爷你，可我手中的战锤可不认识人，至于我身后这些兄弟们可都是没见识的粗人，真要让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家日后也就不好相见了。”
“是吗？让我来看看。矮人的战锤，这么说你是个战士喽。你身后这三个家伙，一个武僧，两个战士，至少看起来还是很唬人的，具体怎样不知道，不过能跟着你来，想来身手也都不弱。我们这边嘛，我就是个公认的废物，算战力的话没人会把我算进去，总办大人破案有两把刷子，打斗就很不行了，署长大人的战斗力不俗，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爵爷您说的极是。”
那矮人始终笑眯眯的，就这么站在门外，既不进屋，也不后退，他身后的三个家伙倒是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直接开打嘛！这个路易·贝纳，要是有机会，他也不会想要落在我们手里。不是吗？”
正说着话，路易·贝纳早一个翻身，连滚带爬的奔向门口。
“我就说嘛，这样一个家伙，既然在我这边熬不住刑，局势变化后，又怎么会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边。”
比尔·麦克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终究慢了半拍，没能揪住路易，汗已经渗了出来。
杰森·罗宾反倒是没那么紧张。
众人眼前突然一花，一声惨叫，那矮人缓缓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