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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底下爬了上来。
“师兄,这底下的陵瘴,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被它咬过的活人,立马就会变成僵尸呢?”
鹧鸪哨说道:“这元将十有八九,是用西域秘药,硝制了尸身。”
老洋人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关于僵尸和尸变这些,从九叔位面来的靓仔乐,也有一套成体系的解释。但鹧鸪哨既然开口了,靓仔乐显然没有和他战设定的意思。
“元人在死后入棺前,都会用五毒草草汁浸泡,一旦有人绕过机关,打开棺椁,尸身内的秘药就会流出,成为一个毒源。并且向四周扩散致幻的毒雾,就是你看到的陵瘴。”
鹧鸪哨叹道:“不过好在拿东西,都被陈兄弟一把火烧了,不然我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该把洞口封上。”
“师兄,这要是不小心中了陵瘴的毒会怎样?”老洋人好奇道。劫后余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增加点知识储备,哪怕只能事后去花灵面前卖弄,那也是开心的。
“轻则致幻,活人吸的稍多即死,也会成为陵瘴的一部分。一传十,十传百,直到百尺之外,再无生灵活着为止。”鹧鸪哨沉声道。
老洋人心有余悸道:“师兄,难怪你说如果不是陈师傅一把火烧了陵瘴,就要立马将这洞口封起来呢。你是怕周遭生灵涂炭?”
鹧鸪哨点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此术从大食国传到中土,但是历代懂得配制陵瘴秘药的人并不多,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
听鹧鸪哨说完,老洋人也是一阵感叹,但叹完之后,他又看向靓仔乐,一脸倾佩道:“陈师傅,这陵瘴被我师兄说的如此厉害,没想到被你一把火就解决了,你实在太厉害了。”
靓仔乐摇头道:“只是茅山秘术,正好克制此道而已,不值一提。若说厉害,如果不是有你们搬山和卸岭在,我恐怕连墓穴都找不到。”
这样的商业互吹,很快就没什么意思了,三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返回攒馆。
搬山下墓只找雮尘珠,靓仔乐如今也看不上这些所谓的宝货,所以三人谁也没有对元墓里掉出来的金银玉器,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这一幕要是让罗老歪看到,怕不是得心疼死。
差点忘了,靓仔乐身边还有个卸岭弟子,在靓仔乐的点头下,对方忙放下身后的竹篓,开始捡地上的宝货。
从地上站起来后,老洋人终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开口问道:“陈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靓仔乐解释道:“我和红姑娘从苗寨回来的时候,正好远远的看到你们被杨副官绑着,猜测应该是攒馆发生了变故。”
“红姑娘带着卸岭的其他弟子赶回攒馆了,而我则悄悄跟在了你们后面,等待机会,营救你们。”
一句说完,靓仔乐明知故问道:“攒馆发生了什么事?”
见鹧鸪哨点头,老洋人把马振邦的事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靓仔乐急忙道:“那我们赶紧赶回去,也许可以助陈总把头他们一臂之力。”
一边的卸岭弟子,在听到老洋人的话后,也顾不得捡地上的东西了,一脸的焦急。不过其实他也捡的差不多了。
……
等他们赶回攒馆的时候,就发现马振邦的兵已经都退走了,攒馆内也是一片狼藉,可见必定是经过一番惨烈的战斗。
赢得一方,自然是卸岭。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看过剧的靓仔乐清楚,马振邦在陈玉楼拼命之下,被擒贼先擒王了。而且陈玉楼也丝毫没有含糊,在那么多枪对着他的时候,就直接抹了马振邦的脖子。
马振邦一死,群“龙”无首的士兵,没什么挣扎,直接就投降了。
卸岭因此控制住了局面。
看到靓仔乐平安归来,身边还跟着鹧鸪哨他们,在众人的错愕之中,红姑娘扑进了靓仔乐的怀里。
靓仔乐展开双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什么情况?”目睹红姑娘的投怀送抱,陈玉楼有点傻眼,不敢置信的朝身边的花玛拐问道。
花玛拐也愣了一下,说道:“总把头,我猜应该是在去苗寨的路上,发生了什么,要不我找个兄弟过来问问?”
“问个屁,当没看到,该干嘛干嘛去。对了,沏壶茶送进来,我和鹧鸪哨兄弟聊聊天。”陈玉楼连忙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和靓仔乐一起回来的卸岭弟子走到他们面前道:“总把头,这是从元墓里掉出来的宝货。”
看着满满一竹篓的金石玉器,陈玉楼不禁叹了口气,他和罗老歪就是为这些东西来的,可现在大家却天人永隔了。
陈玉楼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那名卸岭弟子憨憨一笑,背着竹篓去找其他人汇合了。
等陈玉楼他们都离开后,把地方留给了他们,靓仔乐在红姑娘的丰臀上拍了一下,说道:“把头抬起来吧,他们都走了,你再趴下去,就还闷死了。来这么一出,怎么,怕我不敢向总把头提亲?”
红姑娘俏脸通红道:“什么嘛,我就是没忍住而已。”
这话靓仔乐当然不可能信。
他笑道:“元墓里掉了一些宝货出来,虽然有的随着棺材一起掉进洞里了,但总把头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再跑一趟。”
“但不管怎么说,总把头的心情应该不错,我提亲的把握,又高了三成。”
红姑娘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老大肯定会同意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人虽然走了,把地方给他们腾给了他们,但不代表不偷看啊。就像有眼尖的,之前看到靓仔乐拍红姑娘的屁股,顿时激动道:“天哪,陈师傅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敢摸老虎屁股。”
“真的吗,你过去点,让我看看。”
“其实红姑娘也就脾气大了一点,长相身材还是过得去的。”
“那叫脾气大一点吗?”
这人说的是红姑娘把仇家全家灭口的事,但那其实就是个误会。红姑娘在卸岭这种都是男人的地方闯荡,不把自己伪装的强悍一点,哪里能等到靓仔乐,估计早就被人拿下了。
如果被红姑娘听到他们的话,她手里的飞刀绝技,肯定会叫他们毕生难忘。
攒馆里。
鹧鸪哨和陈玉楼相对而坐,面前都放了一杯茶。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鹧鸪哨兄弟,兄弟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兄弟关键时刻的救命之恩。”陈玉楼举起手里的茶杯,朝鹧鸪哨说道。
当时如果不是鹧鸪哨站出来,说可以帮马振邦找到元墓宝藏,暂时拖住了马振邦,不然卸岭可能又要牺牲一批人。
鹧鸪哨淡淡道:“总把头言重了,大家既已结盟,自然要相互帮衬。”
放下手里的茶杯,陈玉楼问道:“兄弟之后有什么打算?”
“想我搬山三人,身负族人使命,进入瓶山,却依旧是一无所获,雮尘珠至今下落不明。”鹧鸪哨叹道。
陈玉楼说道:“该完成的使命,始终是要完成的,这不是你的原话吗?如果还没想好,不如随我回湘阴稍作休整,你刚刚也看到了,只怕卸岭和茅山之间,有一场好事将近了。”
“不妨留下,喝一杯喜酒。”
听到喝喜酒,原本想拒绝的鹧鸪哨点头道:“好,多谢总把头好意。”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陈玉楼笑道。
大部队浩浩荡荡回了湘阴,回去的路上,红姑娘和靓仔乐索性不掩饰了,给卸岭众人喂了无数的狗粮。
但靓仔乐救了他们的命,尤其还几次救了陈玉楼,所以对靓仔乐挖了他们的墙角,卸岭弟子全无意见。
他们有意见的是,怎么红姑娘到了陈师傅身边,就成了乖巧的小女人了呢?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没什么好奇怪的。”听到花玛拐的问题,陈玉楼随口说道。
花玛拐点了点头,说道:“总把头,陈师傅是不是向你提亲了?”
“就算他不说,我也打算主动提及此事,将红姑娘许配给他。”陈玉楼说道。
“这么说,这场喜酒,兄弟们喝定了?”
陈玉楼看了看他道:“旁人结婚,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总把头,这不是咱们卸岭,好久没有什么开心的事了嘛。这次进入瓶山,收获颇丰,简直双喜临门。”花玛拐笑道。
其实陈玉楼又何尝不开心呢,要是不开心,他也不会特意留下搬山一派了。只是如果昆仑他们都在,他肯定会更开心。
湘阴。
卸岭的大本营。
校场。
站在台上的陈玉楼,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朗声道:“兄弟们,瓶山一役,损失惨重,我对不住大家。回来的,论功行赏。没回来的,我一定会好好的代为照看他的家人。”
“除此之外,我会把我的所得,都分给难民,以解他们流离失所之苦。”
“感谢总把头!”底下的卸岭弟子齐声高呼,一声高过一声,虽然好似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他现在是他们心目中,真正的卸岭总把头。
那一声声整齐的呐喊,代表的是他们心底的敬重,是卸岭在他的带领下,拧成一股绳的凝聚力。
看到这一幕,陈玉楼的父亲转身离开了校场。
将父亲的背影看在眼里,冲鹧鸪哨和靓仔乐略微致歉,陈玉楼追着父亲的身影,快步离开了校场。
等他到了后宅时,却忽然驻足,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花玛拐。
将陈玉楼的忐忑看在眼里,花玛拐第一次没有在陈玉楼面前多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就快步离开了。
等他走后,陈玉楼又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了一眼,但花玛拐出来的时候就把门关上了,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几经犹豫,他还是走上前,推开了屋门。
他一进去,就看到父亲坐在坐榻上抽烟。
“您找我?”陈玉楼问道。
“你不是也要找我吗?”陈玉楼父亲说了一句,又道:“听说此去瓶山,明器没找到多少,到折了不少弟兄。几次失误,都是因为你意气用事,行事冲动所致。走之前,你是怎么说的?”
若是之前的陈玉楼,听到父亲关于他性格缺陷的批评,怕不是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但经此一事,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高傲和盲目。
这也是他在门口犹豫的原因。
他沉声道:“此行卸岭损兵折将,所获甚微,我罪责难逃,愿受家法处置。”
“罚肯定是要罚的,但是我看到外头那帮兄弟,倒也不怪你。听说此次进山,你竟然为了底下的兄弟,数次以命相抵。”陈玉楼父亲淡淡道。
听了老爷子的话,陈玉楼皱眉道:“您要是想骂我就直说。”
“他们这回是真心服你,而不是因为你总把头的身份。”说着,老爷子叹道:“我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才做到这一点。这人老了,就跟这烟袋锅子一样不中了,说不定哪天,烧着烧着就灭了。”
“我乏了,你先去吧。从今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决断即可,不必再跟我禀报了。”
陈玉楼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得到了父亲的认可,这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就像红姑娘那天突然冲过去抱靓仔乐一样。
但…
都是好事。
损失惨重、收获甚微这些都是谦词,相较老说,入瓶山这样的大墓,以卸岭以往的经历来看,此次的折损,真不算多。
而收获,如果不算后来从元墓里捡的,确实有些寒掺,但加上之后就不同了,绝对称得上丰厚。
这两点,全都得益于靓仔乐。
所以今晚的酒席上,靓仔乐被卸岭弟子重点照顾。
靓仔乐也是来者不拒,一展他千杯不醉的风采,把不少卸岭弟子都喝懵了。
“总把头,我再敬你一杯。”
陈玉楼:“……”
“陈兄弟,不喝了,再喝下去,怕不是就把正事给忘了。”陈玉楼道:“喝酒的机会有的是,还是先说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