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异象

　　第一眼看上去，这就是一副平平无奇的风景画，画中用鲜艳而浓厚的色彩勾勒出了一副巍峨壮丽的雪山景象，光是观看，楚山就能感觉到一丝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过得益于他两点的洞察力，楚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明明身在塔楼，他却切实地感觉到了一股寒风吹过！
　　意识到不对的楚山连忙想要后退，远离这幅诡异的相框，但是下一秒，他已然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来到了那座覆盖着冰雪的巨大山脉面前。
　　入眼处皆是冰雪，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楚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穿行着，他看见了不同年龄、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所有的人，他们在争斗、他们在厮杀、建设、跳舞、唱歌。
　　他们蜷缩在黑暗的山洞中，借着月光，用原始的颜料在石壁上涂抹着猛犸象和野牛；他们举起了粗陋的长矛在无尽的荒野上狩猎着体型数倍于自己的凶兽。
　　楚山看见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无数身穿黑红相间礼物的人跪倒在他的面前，在遥远西方的山脉间，一座旷世的城墙屹立在悬岩峭壁之上；楚山看见数十艘三桂帆船航行在大洋中，他坐在狭窄拥挤的船舱中，身边满是哭泣麻木的黑色奴隶，空气中的残忍与恶臭令他一阵干呕。
　　然而下一刻，楚山就来到了空中，他正身于一艘巨大的飞艇中，一连串的子弹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紧接着一艘老式飞机从他身边不到十米处掠过，但是随即在飞艇侧面的炮塔攻击下燃烧着坠落下去。
　　在飞艇的下方，是一座燃烧着的城市，密集的坦克如同一道钢铁洪流般从远处袭来，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无数高耸的楼房轰然倒塌，人群在城市中慌忙躲避四散的炮火。
　　他看见自己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人们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辫子驱赶着一般走进一栋栋摩天大楼中，街道上熙熙攘攘，哪怕是夜晚，在霓虹的照耀下，人们也不停下自己的脚步，酒杯碰撞间满是纵横的欲望。
　　楚山就静静地伫立在十字路口，看着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城市景象，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人群中的一员，但是现在他早已脱下西装，手上也染满了鲜血。
　　正当楚山愣神时，街上的人群不知何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偌大的街头只剩下楚山自己，他下意识地向前方走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书店，原本消失的人们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书店面前，无一例外，每人的手中都捧着一本厚厚的红皮书籍，他们贪婪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楚山想要靠近观察他们看的是什么，然而下一刻斗转星移，楚山从现代的街头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大地上。
　　不，这里并不荒凉。
　　楚山看向脚底的废墟与化作焦炭的尸体，这里是人类文明的残骸！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从他的左手边传来，成千上万辆装甲坦克正咆哮着向楚山的方向冲来，在这群钢铁猛兽的上空则是如同群星般繁多的战机，足以将一座小国化为乌有的导弹集阵。
　　那么他们的对手是......
　　楚山下意识地向着自己的右手边看去，只见在早已化为废墟的城市中矗立着一团巨大的阴影，如果不是这团阴影在不断地向前移动，楚山还以为这是一座山脉。
　　楚山眯起眼睛，想要看清这团阴影的模样，然而无论如何却也看不清，并且一阵阵的眩晕与虚弱感向他袭来，一阵又一阵的刺耳尖叫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楚山只感觉自己的理智与意念在不断地分崩离析。
　　他想要逃离这里，当这个念头刚刚响起，他便离开了那个堪称地狱的恐怖战场，茂盛的树木密布在他的身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木屋，不过就当楚山想要走近时，他注意到了在木屋的门前正倒着一具尸体。
　　“那是？！”
　　楚山在尸体的旁边看到了一只送未见过的奇特生物，它的身体异常的消瘦，在它的前肢上有着细长而锋利的利爪，说是前肢其实不然，因为这只生物的腹部下方生长着无数类似于犬科生物的肢体，流线型的头部不同于楚山见过的任何一种生物。
　　不仅如此，它的身体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黏液，楚山从这只生物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感，他下意识地就想要离开这里，然而楚山看向对方的一瞬间，这头怪物就注意到了楚山的视线，位于脑袋前方的两颗眼珠一下望向了楚山所在的位置。
　　楚山被这股强烈的死亡预感一下惊醒，回过意识的他发现自己并不身处刚刚的任何一个地方，他正站在钟楼楼梯原本的位置，那副相框也静静地躺在原地。
　　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然而即便如此，那股强烈的危险感却依然笼罩在楚山的心头，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月来悦强烈。
　　“你怎么了，刚刚我好像看见你消失了，但是一眨眼你就又回来了。”
　　注意到楚山有些不对的银手问道，
　　楚山转过头，望着银手有些发愣，但是随后，他便一刀砍向了台阶上的那副画框，将其劈成了两半，随后迅速地朝着钟楼外跑去。
　　银手见状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跑一边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这突然是什么情况。”
　　楚山脚步不停，他一边回忆着刚刚令人心悸的感觉一边对着银手回答道。
　　“我说不好，我看了那副画后，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现在那种感觉还在。”
　　银手闻言也是神情一下严肃起来，要知道入梦者可不比普通人，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各种奇怪的梦境中，因此必须时刻谨慎小心，在遇上楚山这种情况后，几乎所有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如果感觉错了，那顶多也只是虚惊一场，反之，他们就要为自己的大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银手便在楚山的带领下向着高墙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