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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㟉山之上薄雾冥冥,山脉西面那片枯败的树林中雾气更是浓密。
透过浓雾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头戴牛仔帽,嘴里叼着粗大雪茄的男人,他双手插兜望着面前焦黑的土坑沉默不语。
‘刺拉~刺拉~’
“现场情况怎么样?”
男人肩部的对讲机传来一个女人的问询声,他沉默半晌,猛吸了一口雪茄后又缓缓吐出,烟雾缭绕间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没有检查到任何可以甄别身份的遗留物品、足迹、毛发,也无法确定那股强大能量的来源。”男人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城市的方向,伸手摩挲着那一脸浓密的络腮胡缓缓说道:
“对庆岛加大监控力度,不管这股能量来自谁,不管丫的是不是人,庆岛都不是他可以乱来的地方,所有的不安分因素必须全部控制!”
“这么做能行吗?”对讲机里的女人迟疑道:“那帮人不会找麻烦吧?”
“要不是老子人手不够,轮得到那帮杂种嚣张?”男人突然跳脚大骂,“最近是多事之秋,那群老鼠又开始露头,上面那老家伙都顶不住压力了。没事儿,大胆干吧!不怕干出事儿,就怕没成绩。”
“收到。”
浓雾随风涌动,那男人却消失的异常突兀,好像从未来过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上午九点,章木刚睁开眼便闻到了一股香味,扭头看去,母亲陈玉玲正端着一碗鸡蛋羹走进了卧室。
“妈,您不用端进来,我出去吃就行。”章木下了床蹦跶两下,示意自己没事了。
经过三阶DNA端粒修饰血清的改造,章木现在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比全世界99%的人都要好上一大截。
“别蹦了,你昨晚刚醒!就在床上吃吧,一会让你爸背你下楼,咱们去医院给你好好检查身体。”
陈玉玲赶忙单手将章木重新按回床上。
“我没事,不用让爸背着我。”章木有些哭笑不得。
“反正背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多几次。快尝尝,我今早刚去菜市场买的土鸡蛋。”
陈玉玲不甚在意,章木心里却又一阵心酸,拗不过她,这碗鸡蛋羹最终还是让陈玉玲一勺勺喂着吃下的。
章木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打消了父亲背自己下楼的想法,但结果却是父母两个人一边一个,搀扶着章木走下了楼道。
站在楼道口眯着眼看着天上炙热的骄阳,章木心中一股重新做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或许是原来的身躯六年未见阳光,章木感觉有些刺眼连忙低下头,嘴角却勾起苦涩的笑容,他觉得那个世界的记忆此刻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幻。
庄周梦蝶,究竟是庄周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周?
无论如何,回家就好。
“哟!这是小木吧?活过来了?”
楼道口前的空地上,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老头儿眼前一亮。
“什么叫活过来了!我家小木一直活得好好的,会不会说话啊你!”陈玉玲掐着腰大声怒道。
章培青虽未说话,却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残酷的生活压弯了他的脊梁,但自从章木苏醒后,章培青的胸膛却意外的挺直了些。
“呦,瞧我这张嘴,用词不当,老章,别介意啊。”老头嬉笑着假意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没有理他,章培青和陈玉玲一起搀着章木向小区门口走去,背后隐隐传来说话声。
“你看老章,儿子醒了和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绝户喽。”
“醒过来又能怎么样,这孩子当初出事儿的时候刚高中毕业吧?这年头高中学历能干嘛?我看呐,早晚和他爹一样,当保安的命。”
“就是、就是。”
“你们会后悔今天说的话!”章木突然转过身,斩钉截铁的丢下这句话。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这小子躺了六年躺神经了吧?”
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一家人直奔东山路301医院。
路上,章木坐在车里忽然感觉到天变黑了,可前方道路上依旧是艳阳高照,察觉到异常,他连忙降下车窗向天上看去。
一只通体乌黑,浑身羽毛带着金属质感,翼展长达六十多米的巨雕迅猛的掠过章木乘坐的出租车百米上空,投下大片的阴影后疾速飞远。
巨雕双翼卷起的狂风直达地面,绿化带中的落叶随着狂风四处飞舞,落到路人的头上或身上。
路人们仰着头,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全是畏惧,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艳羡。
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窗外的章木瞳孔猛然一缩,霍然转头看向父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只乌金雕啊,这是太山院副院长的坐骑。”章培青斟酌半晌说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有些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不知道乌金雕?”不待章木说话,前排开车的司机突然接过话茬,转头盯着章木,像是在看一个深山里走出的蒙昧野人。
“前边有车!”陈玉玲急忙喊道。
司机赶忙回头踩了一脚刹车,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
“确实不太了解。”章木轻轻摇头没有解释,静待司机下文。
“那大哥得给你扫扫盲了。”善谈好像是的士司机的通病,前面这位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这事儿过去也没多长时间,要说起来就得从2025年春节后说起。
那年啊,上半年全球网上到处都是新闻,某某山脉惊现巨兽之类的,什么十几米高的山鸡、百米长的青蛇、小山一般高的野猫、人高的蚂蚱.....
说起这些视频我就来气,和那些UFO视频似的模糊不清,像TM座机拍的。
本来大家都当个笑话看,直到下半年各国政府公开承认动物变异一事后,大家才相信这是真的。
哎~小伙子你说咱这地球上什么生物最多?”说着说着,司机话题突然一变。
“人类。”章木挑了挑眉,配合着司机缓缓说道。
“对喽,本来大家也没太当回事,变大的动物肉更多嘛!可结果有的妖兽却直接攻击了一些偏远的小城镇,听说欧盟那边有个小国家几百万人口都被吃绝了!
当人类反应过来组织军队进山清剿那些妖兽时,才发现咱们人类引以为傲的热武器只能杀死低级妖兽,对于妖兽王者来说就是个屁!
那些机关炮、加农炮、主战坦克,甚至都破不开那些妖兽王者的羽毛和鳞片,只有加装了核弹头的巡航导弹才能杀死妖兽王者。
可妖兽王者又不是死靶子,打不过不是还会逃嘛!
老美有个什么县被妖兽王者拆的七零八落,老美恼了,直接发射了三颗大当量原子弹,还是在自己本土上爆炸的,这才好不容易干掉一只妖兽王者。
可核弹那玩意能轻易用么?不还是得靠人上?各国军队一时间伤亡惨重啊!”
司机痛心疾首,车厢内顿时愁云惨淡,连章培青两口子都叹息几声。
“那后来呢?”
章木轻声询问,却没有太过震惊,毕竟他曾经是九大神国的最高领袖,比这乌金雕体型还大的生物他见过不知多少,甚至自己还亲手杀死过几头。
之前看到乌金雕时的震惊,不过是好奇为什么还算和平的地球上会出现这种生物而已。
“后来啊~”司机莫名其妙有些骄傲,他笑着说道:“咱们国家突然有一些世外高人极其高调的出现在各大城市,他们自称为炼气士,每个人都有神鬼莫测的神秘手段。
他们协助军队救下大量百姓,甚至还和一些产生智慧的妖兽王者达成共识,将它们赶回了人迹罕至的荒野。
毫不客气的说,咱们国家绝对是这场灾难里人口损失最少的,往日那些鼻孔朝天的老外,现在都快跪着求咱们的炼气士去帮他们抗击妖兽了!”
“妖兽?”章木敏锐的捕捉到司机数次提及这个称呼。
“这个名字是那些炼气士起的,至于为什么这么称呼,好像听说和什么矿有关。”章培青补了一句。
结束对话后,章木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原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制造次元传送装置破开虚空,将自己的意识传送回来,就能离那些争斗和杀戮远一点,和父母永享天伦。
没想到竟然赶上这么个乱世!
不过他心中却对那些所谓的妖兽和炼气士并无什么畏惧,若论战斗力他相信全盛的自己不会输于他们。
但是看来霞光的存在要更保密一些才好,以免招来无谓的麻烦。
出租车在早高峰的车流中左右穿插,引起一阵阵怒骂,很快就来到301医院。
经过一通折腾后,章木终于完成了包括心电图、核磁共振、验血验尿、经颅多普勒和脑波监控等多项检查,时间也到了中午。
“在我从业生涯几十年以来,从未遇到过沉睡六年还能苏醒的病例!”
年老的男性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无比震惊。
“虽说大部分深度昏迷患者都是不可逆的,但像小伙子你这种沉睡六年,身体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健康的,可以说几十亿人中都少有,简直可以称为奇迹!”
得知章木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之后,老两口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章培青大手一挥,就要带着儿子下馆子去。
一向勤俭持家的陈玉玲,也颇为意外的表示同意。
为了庆祝,章培青在车上就拨打了烟吉路老渔夫酒店的订餐电话,这可是全市最有名的酒店之一。
......
“鲅鱼饺子、葱烧海参、大虾烧白菜、葱拌八带......”章培青可谓是下足了血本,一连点了七八道大菜,最后还是陈玉玲连忙喊住他,不然章培青很可能会把这两个月的工资全搭进去。
在酒店服务员推门出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紧身黑色衬衫,脖子上纹龙画虎的干瘦青年,经过门口时无意间扭头看到章培青,随即皱眉沉思数息后迅速走开。
装修奢华的大包房里人员众多,主位上竟只是坐了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漫不经心的盯着手里的手机,一旁五六个身穿白色衬衫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男人却视而不见刻意奉承。
一个三十来岁,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坐在最外侧不时陪笑着。
众人频频举杯,高谈阔论间好不乐乎。
包房的门被打开,干瘦青年迈着急促的步伐快步走到尖嘴猴腮男子身旁小声嘀咕道:“贵哥,老章在楼下吃饭呢。”
被称为贵哥的男子显然喝的有点多,他当即一懵,疑惑道:“哪个老章?”
“就是半个月前来公司求您只还利息不还本金的那个。”青年小声提醒道。
“想起来了。”贵哥搓了搓喝到通红的脸颊,砸吧了下嘴问道:“吃饭就吃饭呗,怎么了?”
“您最近不是缺钱么,正好他合同到期......”
“我答应过他本金再缓三年,再说这老小子的利息可不低,还款还挺稳定,现在把帐要回来可就少了一份收入......”贵哥摩挲着胡茬迟疑道。
“您可能不知道,老章他还有一套房子呢......”青年小声蛊惑。
贵哥双眉一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背景了解吗?现在这个世道可不太平......”贵哥抠了抠下巴,缓缓说道。
见老板没有否定,青年瞬间大喜。
“您尽管放心!这老章家和那种人没关系,”青年面带畏惧的望了一眼主位上的青年继续说道:“一家三口只有他和他媳妇,外加一个植物人儿子,好对付的很。”
常言道无利不起早,他要是把老章的房子弄过来,按照惯例可是能拿好大一笔奖金。
至于怎么‘弄’就得看个人手段了。
“既然这样那就去做吧,但事儿要办的利索些,世道不太平,不要给我惹出太大的麻烦。”贵哥微微颔首。
“是!贵哥。”青年舔了舔嘴唇,重重点头。
“去吧。”贵哥吩咐一声,转过头脸上又扬起谄媚的笑容,青年则兴冲冲的转身出了门。
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吃完这顿饭,打车回到小区时已到傍晚。
章培青踉踉跄跄的走上最后一个楼梯拐角,章木则在一旁轻扶着父亲的手臂,陈玉玲埋怨道:“你看你喝的这个熊样!”
“这不是高兴嘛。”章培青老脸通红讪笑着说道。
“什么喜事啊?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一道阴阳怪气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