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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天犬见状,眼眸一转,嘴角露出一抹残忍:“你竟然能看见我?”
“啊!!!”书生闻言,脸色骤变,脚步一个踉跄,跌倒在芦苇丛里。
“哈哈哈!”哮天犬怪笑一声,打趣道:“你这书生倒是有趣得很!”
“大……大王……”书生颤颤巍巍,双股战战。
哮天犬挥了挥手,顿时出声打断书生的话:“吾可不是什么大王!”
“将……将军?”书生抬起头来,望着哮天犬身上银甲,面露惊疑。
“这里是什么地方?”哮天犬没有回答反而询问道。
书生似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由得松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缓缓站起身来:“此地乃是金华地界!”
金华?
哮天犬忽然想起群主的嘱托,前往浙江金华,寻找名为郭北的县城。
“你可知道郭北县在何处?”哮天犬问道。
“自然知道!”
书生拱了拱手,缓缓道来:“小生此行便是要前往郭北县!”
哮天犬正欲具体询问。
却见聊天群内传来消息:
“李诚(群主):哮天犬,你问一下这书生是不是叫做宁采臣?”
“哦?”
哮天犬看了看眼前的书生,忽然问道:“吾还不知书生姓甚名谁呢?”
书生面露肃容,拍了拍衣衫水露,拱了拱手,郑重其事道。
“小生陆柏,诸城人士!”
“既然书生欲前往郭北县,本将军亦是前往郭北县,不如同行如何?”
哮天犬见群里没了动静,想了一下之后出声建议道。
陆柏闻言大喜,再度朝哮天犬拱了拱手道:“小生求之不得!”
山间多精魅,又加盗匪横行。
有风雨不加其身的无名将军跟随,这一路必定要安稳许多。
陆柏自然欣喜若狂。
……
“小生本想赴京赶考,怎奈路途遥远,兵匪、妖魔横行无忌。”
“赶了许多的路,受了许多的苦,终于明白此事不可为,赶考什么的也就断了念想。此行郭北,只为探亲……”
陆柏在前引路,一边观察走向,一边叹息着将心中抑郁倾述而出。
江湖路远,浅交言深!
此等心中隐秘话语,最是适合倾述与萍水相逢之人听。
一来,路尽即散,一生恐怕不会相遇第二回,自然毫无顾忌。
二来,赶路实在枯燥,二人之间不聊些什么的话,实在难以解乏。
“别说话!”
哮天犬忽然驻足不前,出声将陆柏的话语打断。
陆柏尴尬的回过头来。
正准备出言解释几句,却见这银甲将军面露肃容,眼神凝重的看向江面。
只见雾雨茫茫的江面上,不知何时竟然远远的飘来一叶扁舟。
陆柏瞬间醒目,轻声问道:“将军,这可是……”
这可是妖魔?
陆柏嘴唇蠕动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心中话语。
他之前顺江而下,目光所及,细雨淅淅,廖无人烟。
这陡然江面浮现一叶轻舟,不是妖魔那是什么?!
“嗯!”哮天犬微微颔首,见陆柏神情惊恐,当即出言宽慰道:“不用怕,本将军保你无事!”
哮天犬嘴上虽然宽慰陆柏几句,但随着轻舟驶来,心中愈发凝重了起来。
陆柏闻言,心中涌现一抹感激,拱了拱手道:“多谢将军!”
轻舟停岸,水波荡漾。
摇橹的是个干瘦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边摇橹一边朝二人喊道。
“两位后生,可要乘船?”
“这是自然!”哮天犬出声答应,当即一步跳上船来。
陆柏见状,面色苍白,踌躇了一下,随后一咬牙,连忙也跟着上了船。
干瘦老者见二人俱皆上到船中,也不询问他们到底要去哪,就开始摇橹。
“诶,船……”
“无妨!”
哮天犬拉住陆柏的书篓,出声示意陆柏莫要多言。
陆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了看哮天犬,又看了看旁若无人的摇橹老者。
最终,陆柏仿佛浑身气力俱都被抽走,认命般瘫软的坐在了船舱里。
细雨蒙蒙,薄雾弥漫。
两岸猿啼鸟鸣,江面水波荡漾,一叶轻舟缓缓行驶其中。
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边摇橹,一边轻歌曼唱,好不风流。
这本该山水泼墨般,极具诗情画意的一幕眼下却透露着无比的诡异。
哮天犬闭目养神,端坐船舱之内。
陆柏神情惶恐,抱着书篓蹲坐在旁,默默观察着二人。
某刻。
不知何时起。
江面泛起大雾,可见度不及一丈。
陆柏神情愈发惶恐。
哮天犬却猛然睁开双眼,心中暗自说道:“来了!”
“抱歉了,两位。这大雾突起,老朽不敢再前进了!”
老者停下手中船撸,转头略带歉意的看着哮天犬和陆柏二人。
哮天犬若有所思:“无妨!”
“唉,这鬼天气!”老者怒骂一声,缓缓走进船舱之内。
只见老者摘斗笠,脱蓑衣,露出一身的粗布麻衣。
陆柏却连忙抱紧书篓,起身坐到哮天犬身旁,仿佛这样才有些安全感。
“现在江面浓雾漫起,这船呐看来只能停摆在这里了!”
老者看着与他对立而坐的二人,再度缓缓出声道。
哮天犬只是看了老者一眼,微微颔首,却并未回话。
陆柏低下头,一直不敢抬起,口中小声嘟囔着圣人保佑圣人保佑。
无人回话!
船舱内寂静无比,针落可问,空气仿佛凝固,透露着诡异感。
哗啦~
啪啪啪啪~
一时间。
只剩三人浓重的呼吸声,以及江水潺潺流动和淅沥细雨拍打船舱的声音。
万籁俱寂!
老者从船舱角落的箱子里摸出一杆旱烟,点火之后便吧嗒吧嗒的抽着。
呛人的烟雾自老者口中吐出,袅袅缠绕升腾而起,朝舱外浓雾散去。
吧嗒~
吧嗒~
吧嗒~
四周安静得让人心生惊悚,只有老者抽旱烟的声音不断响起。
烟雾越抽越多!
大雾越来越浓厚!
某刻。
老者停下抽烟的动作,目光幽幽的朝陆柏说道:“后生是读书人吧?”
陆柏浑身一颤,一股冷意从脊椎骨攀爬而上,直接没入脑后。
“小……小生也曾读过几年书!”
陆柏声音颤抖,目光惊恐的朝哮天犬看去,仿佛在说,将军救我!
哮天犬拍了拍陆柏颤抖的肩膀,目光直视老者:“不知船家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