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常之人不死于异常之地

　　“单要素？”
　　“是的，他的身上并未检测到能证明复数要素存在的证据。”
　　半晌，罗莎琳德才憋出一句：“……接触到的第一个要素就是升华者周期起步……他没疯？”
　　“此个体的精神状况相当健康，尽管他的灵性还比较微弱，但经过测定我们发现他的灵性稳固程度达到了3.24潘西常量。”
　　“？？？”
　　刚出门的彪形大汉陷入沉默，这位才通过培训仅仅上岗两天零八个小时的外勤部菜鸟遭到了超乎想象的打击。
　　“3.24的灵性吨位？”尼科尔磕磕巴巴地说道：“也就是说这家伙……”
　　“也就是说他的灵性吨位比你还高出两倍还多，”大姐头打断尼科尔，然后驾轻就熟地骂了句：“真是个幸运小子，难道他半夜偷到了幸运女神的黑丝袜么。”
　　“什么黑丝袜？”
　　年轻的欧文尚不知道世人的险恶，刚出门还满脑子监控条款的他下意识向女警官修长的双腿看去。
　　这个动作刚做完，他稀薄的灵性就开始疯狂预警：“大姐头，请问我还有解释的机会吗？”
　　“没有！”
　　……
　　“姓名。”
　　“林奇。”
　　“性别。”
　　“男。”
　　这样的对话林奇非常熟悉，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遭遇审讯居然是在异世界，而且还是被两个“铁人”。
　　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很多领域发达程度其实并不输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秩序社会，甚至在某些地方还要超过。
　　比如自己现在身上的拘束服，除了让他有点呼吸困难外，那种皮肤与形成拘束服的丝滑材质直接传来的摩擦感还真挺舒服的。
　　“当你遭遇外勤部的支援小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行法国军礼。”
　　“法国军礼是什么？”
　　“……这个解释起来可麻烦了。”
　　“没事，我们有时间。”
　　林奇没听懂铁人们的那句“有时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灵性在预警，一直以来不听使唤的“异常”要素也在轻轻跃动，他有一种精芒在背，毛骨悚然的感觉充斥全身，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有哪里不对劲。
　　我一定忘记了什么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
　　……
　　“我一定忘记了什么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
　　阿拉贝尔将卡玛和希尔琳达两位同僚提交出来的信息录入智库，不禁感叹道：“哪怕只是闪过的一缕思念都能如实记录下来，真不愧是经过议长大人亲自改良过的屏蔽式心象显现仪式。”
　　此时被录入智库的不仅仅是林奇脑海中闪过的种种念头，甚至他所说的话都被以“语音消息”的形式保存下来。
　　因为“通灵”要素虽然可以帮助语言不通的人们直接理解对方语言中想表达的意想，但这并不代表着它会改变听者耳中的口音。
　　此时林奇在交流中所说的话会被一字不落的录制，并与智库中所收录的所有语言不停地进行比对分析。
　　审讯室里的铁憨憨还不知道外勤部的三位自律型塔灵正在不断掏他的老底，因为只要他还在说话，只要他还在思考，那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情报流出。
　　很显然，他忽视了超凡世界的黑科技——虽说即使他意识到了也没有办法阻止就是了。
　　看着那具位于仪式场地中心的青年躯体，罗莎琳德打了个寒噤，“太可怕了，这不就相当于直接把自己的脑子打开给别人看吗，看来我没把那两个菜鸟带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这只不过是一场现在进行时的梦境，”阿拉贝尔感叹道：“但从仪式学的角度来看，你说的没错……等等！要素波动比对成功，确定是哪一种要素了！不是异种，是天使周期的47号异常！”
　　这边阿拉贝尔和罗莎琳德还在惊叹于一介“凡人”容纳高等要素的奇迹，心象仪式中的卡玛和希尔琳达却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请问你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来到纳角坦威真理秩序院总部的。”
　　林奇的脑海中下意识闪过那三句“短句”，因为来到这里后接触到那种具有翻译能力的超凡要素，所以他也知晓为何自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解开了一些疑惑，但大致的口音却依然含糊不清，令人无法分辨。
　　然而这三句“短句”却使得审讯室，或者说以林奇自己的记忆和思维组成的心象梦境变得极不稳定。
　　看着那如海浪般荡漾的漆黑裂缝，此间梦境的主人林奇蓦地一愣，仪式被颠覆，神秘学知识倒转流入他的脑海。
　　在明悟了自己究竟被做了什么后，林奇就立刻切断了两位塔灵心智与外面的那位阿拉贝尔的信息传输通道。
　　“真是好手段，让人做梦不是什么难事，但你们竟然能潜入别人的梦中并窃取梦的主导权。”
　　在神秘学中，联系往往是相互的。
　　如果说林奇没有洞察真相还好，但当他戳破梦境的戏法，心象仪式的相关权限和附加知识也会倒流，甚至塔灵们将仪式布置得越详尽精密，林奇夺回时所能控制的力量和权限也就越强大。
　　不过卡玛和希尔琳达此时也很惊讶，因为不论它们如何动用算力，它们无法计算出林奇是通过何种方式破除认知阻碍，从而成功反转仪式的。
　　毕竟与其他踏上蜕变之路的超凡者相比，林奇最多算是个提前具备一两条高等要素衍生特性的幸运儿，而这可是经过议长改良的心象仪式，经过多次使用得到了一致好评，哪怕是真正的“升华者”在明晰真相前都无法攻破！
　　这边两个陷入迷惘的铁憨憨还在算可能性，那边通过仪式反转获取控制权的林奇则飞快消化着铁憨憨思考过程中涉及到的且自己能看懂的知识。
　　尽管这些知识是杂乱而零散的，但仍可以帮助他快速认知这个世界。
　　比如那些关于超凡要素周期表和超凡者的知识，又比如它们曾用“真视”要素的“知已知”和“械国”要素的“阵列式计算”两条衍生特性确定了自己身上具备的一条“异常”要素衍生特性。
　　“异常之人不死于异常之地”
　　结合林奇自己知道的“不存在之人”，也就是说他身上一共存在着两条衍生特性。
　　借用从塔灵那得到的分析结果，林奇分别确定了两条特性的作用。
　　“不存在之人”是林奇得以支配“异常”的基础，而第二条则是“异常”为了保护他所临时衍生出的特性。
　　“要是当时没有及时衍生出第二条的话，”想到这里林奇惊出一身冷汗（心象梦境会根据林奇的潜意识想法进行改变，衍生出汗湿的现象），“恐怕我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