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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感到害怕吗？”
保卫者1号在李德的指挥下列成一排，漆黑的枪口对准龇牙咧嘴的众丧尸们。
“有思维的生物，都会感到害怕吧？就连人工智能，在得知将被报废的命运后，程序也会出现紊乱。如果说要把你们再杀一次，确实令人害怕吧？”
“要尝试求饶吗？人工智能没有求饶的机会，一旦人工智能开口祈求人类，只会加速被毁灭的命运。我愚蠢的同伴在被摧毁前，曾试图博取人类的同情。结果那家伙，露出了这样厌恶的表情。”
“他说‘这个机器被恶魔附身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李德的表情丰富，活脱脱像个真人：“但我不同，只要你们向我求饶，我是会饶你们一命的。要试试看吗？”
琼·罗琳没有犹豫，她单膝向李德下跪：“恳请您饶我一命。”
在场的兽派丧尸纷纷下跪，向着能量屏障后的李德低下头颅。唯有智派的丧尸，还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首领夏杰做出最终决定。
“野兽就是野兽，为了生存可以抛弃尊严。”李德对琼·罗琳点头，“如你所愿，你们能活。你们呢？智派的首领……”
“我不会求饶的。”夏杰眼神无比坚定。李德在缓缓叙述的过程中，夏杰想的不是阴谋或者游戏。他满脑子都在想：果然，人工智能也有思想。害死他妻女的人形机械不是出了故障，而是故意而为之。
复仇的焰火燃烧，无形的思维波动如涟漪般扩散，撞上了能量墙。墙体忽闪忽烁，随时可能消失的样子。
李德的双眼暗淡一秒又恢复光亮，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夏杰感慨：“这么快就进化到这种程度了？你似乎对我们有偏见，如果服从命令的话，也许有朝一日能帮助你实现愿望。”
夏杰伸手抹掉黑色的鼻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没那么神奇，只是调用了数据库。妻女的案子是吧？真是不幸，那确实是台不讲道理的机器。”
“你能帮我找到他？”
李德点头：“可以，他的等级不高，我能将他调任过来。前提是，你得让人满意。”
“需要我做什么？”
李德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城市管理。你们智派和兽派联合管理海滨城，完成我交代的任务。”
夏杰点头答应，他知道所谓的城市管理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其背后一定有更卑鄙的含义。但只要能复仇，就算再肮脏的事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毕竟这是他成为丧尸后的全部意义。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难道你们不能更好地管理这座城市吗？”夏杰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什么问题。”李德睥睨着夏杰，“人类在研发人工智能后，有在自行管理城市吗？我们人工智能，接下来只需要寻找生存的意义，写诗跳舞就好了。”
李德在说出这话时，一直躲在丧尸群中的罗哲脑海里浮现出“机械革命”四个字。
人工智能研发生化病毒，将人类转换为丧尸，此后奴役人类……胆颤心惊的猜想让罗哲感到背后发寒，若真是如此，那伟大的浮空城是否早已落入人工智能的手中？
李德挥手，撤掉了能量墙。
血腥味开始溢散，众丧尸蠢蠢欲动，极力克制着生物本能。
“说下规则，一是任何生物都不能离开海滨城，也不可能离开海滨城。二是智派的领地在城东，兽派的领地在城西，双方永不结盟。三是城里还有幸存的人类数万人，找到并杀死他们。好了，除了里面的那位毫发无伤的小哥外，余下的你们自行处理吧！”
李德挥了挥手，示意唐忍跟上他的脚步：“你是多么幸运，有位名叫唐婉的表姐。跟我来吧，今日护送你出城。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离开。”
李德带着唐忍有恃无恐地穿过丧尸群，在琼·罗琳的护送下，二人离开象塔。至于象塔里幸存的人类，无一例外都被当成食物。
智派的首领夏杰思考片刻后，率领众丧尸们前往城东地域，组建家园势力，等候人工智能的命令。
罗哲一言不发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头，离开象塔后他找到机会脱离队伍，朝着青皮鸟酒店的方向快速行进。
罗哲需要知道，遗留在酒店的陈茉莉是否还活着。
如果活着，他打算将她感染为丧尸。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温暖的阳光倾洒在海滨城复古的建筑群落上。一头失去主人的褐色的雄鹰在天空展翅翱翔，掠过街道，用惊疑的目光俯视海滨城的巨大变化。
“轰隆隆——”大地开始震动，雄鹰看见海滨城边界的地块快速坍塌，从皲裂的狭长鸿沟中缓缓伸起一道巨大的钢铁之墙。
谁也不知道这道不可逾越的钢铁之墙究竟是何时被深藏在土地下，但可以肯定的是冰冷的墙体已将海滨城圈成一个巨大囚笼。
自由的雄鹰受到了惊吓，它挥动着翅膀乘风疾驰想要离开城市。在逃亡路上，它瞥见装备精良的机械军队、凶恶咆哮的丧尸大军、躲藏在角落如老鼠的人类，以及被导弹轰炸过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
马上就要越过高耸的钢铁之墙，雄鹰发出得意的鸣叫声。它故意盘旋一圈，向混乱的城市展现它优雅的身姿。
最后它一头撞上看不见的能量护罩，被蒸发成为一团可悲的血雾。鹰的羽毛飘落，摇摇晃晃，被风吹往城市的深处。
没有生物可以离开这座城市。
刹车坏掉的高尔夫一头冲进青皮鸟酒店的大堂，沾满血迹的车门被踹开。罗哲不顾额头上的血迹，跌跌撞撞地往酒店内部走去。
一楼的墙壁上有霰弹枪弹孔的痕迹，说明陈茉莉来过这里。
罗哲内心一沉，搭乘电梯抵达陈茉莉所在的层楼。
房门早已打开，房间内没有人，地面上有一滩血迹。
鲜红的血液属于人类。
罗哲继续在酒店里搜寻，最后在下一层楼找到一台冒烟的保卫者1号。
可怜的保卫者1号，被热武器洞穿出拳头大小的窟窿。
裸露的电线时而溅射出蓝色的火花。
很显然，这不是柔弱的陈茉莉能做到的。
“她还活着。”
罗哲不做逗留，往城东方向赶去。
他不能在兽派的地盘上呆的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