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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尸潮的阻力高尔夫2080号熄火停车，罗哲踹开车门拽出副驾驶上的卡尔。
能找路边找到一辆不用虹膜验证的黑车，属实不易。
见到车里是同类，车屁股后穷追不舍的丧尸们发出失望地哀嚎。
卡尔兴奋不已地踹气：“这可太他吗刺激了！轿车撞丧尸，一路碾压过去，我逐渐懂你了！不如换上悍马再来一圈吧？”
罗哲对卡尔的神经质已经麻木，他抬首目视前方，散发乳白光晕的象塔就矗立在百米之外。
象塔对罗哲而言并不陌生，最初他也希望加入先驱者公司，向上流世界攀爬。与罗哲拥有同样梦想的还有王冕——一位眼神酷似凯撒大帝的男人。
罗哲和王冕同批次面试先驱者公司，两人未能入职象塔。象塔面试官拒绝罗哲的原因是罗哲的性格问题——内心阴冷，思想疯狂，潜在的反社会人格。
王冕被拒绝的理由和罗哲不同，象塔认为海滨城于王冕这样的人才来说过于窄小。面试官郑重递给王冕一封烫金推荐信，并将王冕的个人资料上载浮空城。
“他说我是位天生的领袖，引荐我去浮空城发展。”
王冕对罗哲说出这番话时，罗哲并不感到意外。在他看来，王冕确实有该方面的潜力。
是金子总会发光，说的就是王冕这一类人。
临行前，王冕赠与罗哲一枚勾玉吊坠，银色的玉石宛若一轮勾月。王冕的吊坠则是红石雕刻的太阳，贴在他的胸口处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罗哲，他们都是蠢蛋。相信我，你才是那块璞玉。等在浮空城扎根后，我会回来找你。在此之前，照顾好自己。”
那一年罗哲18岁，如今7年过去，他再没收到关于王冕的任何消息。
“左边的是兽派阵营，右边是智派阵营，最后的选择了。”卡尔的跌跌撞撞地跑到丧尸群中，对罗哲发出最后的邀约。
罗哲看向兽派，除断臂的卡尔外其余丧尸皆奇形怪状。
一只丧尸背后生出六条手臂，腹部下垂趴在车盖上像是一只肉色蜘蛛。还有一头丧尸从脑袋到腹部开裂出一道伤疤，伤口缝合处长满蠕虫般恶心的白牙。最让罗哲在意的是一头手臂演化成黏滑触手的丧尸，它有和章鱼一样乌黑圆溜的独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象塔……
兽派丧尸对卡尔失去双臂一事毫不在意，肢体破损正如卡尔所言算不上什么。只要攻破象塔，吃到鲜活的人肉，体内的病毒会完善躯体，并进一步进化。
另一边，智力派的丧尸大多都保持着人类的身形。他们衣着打扮各有特色，整体看起来异常清爽。他们或站或坐或靠在墙上，皆沉默不语，垂目等待着什么。
罗哲对加入阵营一事不感兴趣，他素来喜欢独处。无论是外形狂暴的兽派还是故作优雅的智派都不对他的胃口。
此时，智派中的一只丧尸注意到罗哲的到来。
他张开双目打量起罗哲：“新人吗？我叫做乌比斯，是智派的第二首领。欢迎仪式下次补上，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你先站在一旁观看。”
乌比斯的话音刚落，众丧尸的头顶上传来一阵如雄狮怒吼的咆哮声。罗哲感到浑身震颤，那是来自兽性本能的恐惧。
咆哮声中，兽派的丧尸和普通丧尸慌慌张张地行动。原本杂乱无章的丧尸群在一声接着一声的怒吼下行动渐渐变得整齐。丧尸群在命令下分成两边，中间出现了一条长路，笔直地通往象塔寒光闪闪的外墙。
罗哲抬首，前方大厦的楼顶此刻正伫立着一道庞大的人影。借着月光，罗哲勉强看清对方的样貌。那是拥有两个头颅的丧尸之王琼·罗琳，经过吞噬人类，她的躯体又扩大了一圈。
她比原先更胖了，可多余的脂肪不再是累赘。罗哲能够感受到蕴藏在罗琳体内如炸弹般的恐怖力量。罗哲觉得，机械右臂的全力一击也未必能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丧尸之王的姿态血腥而野蛮，唯一可笑滑稽的只有左肩膀上那颗小小头颅。罗哲认出那是琼的脑袋。琼此刻正努力张大嘴巴，装出吼叫的样子，似乎这样丧尸们就会以为他才是真正的王。
“你很不错。”乌比斯不知何时站在罗哲的右侧，他面色苍白，黑色的血纹正沿着脖颈往脑袋上爬。罗哲这才发现智派的丧尸们都在极力隐忍，以理智对抗来自生物本能的恐惧。
路出现后，一只邻家大叔打扮的丧尸拨开丧尸群，出现在路中间。他手里捧着漆黑的长筒武器，向象塔逐步逼近。
“夏杰，我们智派的首领。”
夏杰在尸群里从容踱步，距离象塔外墙还有五步时举起手中的武器。站在楼顶的琼·罗琳不再吼叫，整片空间忽然陷入寂静。
象塔亮了，探照灯从高楼往下打，照的光圈中心的夏杰异常苍白。灯光逐层打开，通白的象塔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企图驱赶所有黑暗。
在光里，象塔上幸存者的数千名人类目睹到他们日夜担忧的现实。
红色的光束从漆黑的炮口里射出，仅五秒后就消失不见。但丧尸和人类都看的到，无坚不摧的象塔外墙洞开了一个圆形阔口。豁口四周还因高温灼烧散发若隐若现的红光。
“象塔已破。”夏杰轻声低语，他猛然抬头想要目视在窗户外围慌张的人类，却被探照灯照得睁不开眼。
按照计划，智派的丧尸率先从豁口里钻入象塔内部。他们的任务是为狂躁的丧尸大军打开一扇足够大的门。
一只丧尸进入象塔，两只丧尸进入象塔，三只丧尸进入象塔……等到第五只丧尸准备进入象塔时，象塔内部传出猛烈的枪击声。
人类没有坐以待毙，他们用古老的枪械做最后的抵抗。
智派丧尸不咬人，在琼·罗琳的指挥下，普通丧尸们蜂拥而入。
罗哲想起古老的故事，航行在洋面上的巨轮触碰到潜伏的冰山。船体没被割裂，但被锐利的冰块扎出一个大洞。海水顺着洞口源源不断地涌入船身，绝望的船员们试图用肉体堵住破开的洞口。
枪声连绵，丧尸之王怒吼。
距离破晓止有三个钟头，黑夜却在此刻开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