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

　　“事不大，那女娃子的心很大啊。”李广海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话像挤牙膏一样的一点点的往外挤有什么不好的。
　　“爷爷，您老人家是不是真的老了？说话的时候喘气喘得有些大啊。”不能翻白眼，李大少爷总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李大少爷心里不爽，在冷若叶面前扮了苦瓜脸，卖了个萌；惹得他家冷姑娘差点破功大笑出声。
　　“臭小子，你是皮在痒吧？”李广海抬起拐杖就打了过去，这臭小子可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不是个好听众。看他家孙媳妇多沉得住气啊，强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哼！
　　抬手臂生生地挡了一下，李其葵决定今天早上再也不和他们家老爷子说话了。
　　“说起来还是你造的孽呢，啧！长得明是不怎么样嘛，却偏偏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的。”李广海撇嘴不悦的鄙视李其葵。
　　什么鬼？
　　不说李其葵了，就是冷若叶那样的性格，她都忍不住想要问一下老头了，‘你确定是你在嫌充，而不是暗爽得瑟么？’
　　“听说昨天回去后，那女娃子被家里人责怪了；说她被打了也不敢回手，以后他们任家的娃子可都要被连累，让人看不起了呢。”
　　李广海得瑟过后，心情好了，终于愿意说正事，而不东扯西扯了。
　　“那女娃怕也是平时装得太累了，昨天一天受了大打击，将她的本性给激发出来了。拿了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说是要去你家放火呢。啧啧！”
　　放火啊，女孩子年纪轻轻，倒是挺狠的。
　　李其葵心思飞转，所以昨天那个女人是跑到他那里放火的？
　　咦？不对啊。
　　他又没打人，打她脸的不是她的好闺蜜李丽清么？跑他那里去放什么火啊？
　　妈淡！
　　果然是自己太好欺负了吗？李大少爷郁闷了。都怪他长得太帅了，再坏别人也看不出坏人感么？
　　这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发现啊。
　　“你小子可真是招人恨啊，听说人家恨着你都恨魔怔了呢，啧！”李广海语气里满满的遗憾，完全忘了刚刚他说的是李其葵挺招人喜欢的话。
　　“……”李大少爷心里苦啊。要不是这个拄着拐杖走在他前面的老头不是他爷爷的话……，好吧，除了不是他爷爷，还得不是个老头，那样他就可以直接一脚踹过去了。
　　这老头可真不是一般的讨厌啊，是不？！
　　“所以她魔怔了，在派出所叫嚣着要去烧了我的房子？”这种病应该要去三医院啊，李大少爷表示虽然他能治，但是他不愿帮她治。
　　“不止你们家的，听说任家有意将给她许了王家，那也是她的目标。温室里的小花朵啊，这样就失控了……”李广海语气里有淡淡的不屑。就这么一点事就魔怔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还是他们家孙媳妇好，心理素质绝对要甩任家丫头十条街，可能还不止呢。
　　冷若叶觉得自己降低存在感的技能好像有些下降了，为什么这老爷子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呢。
　　虽然从他眼里看到的是满意与欣赏，但是她觉得要是老头能少看她几眼，她可能会更自在。
　　“走吧，回去。吃了早餐好驱车回梅溪去。”老头可没忘了昨天说的大事呢，他可是让他儿子将他的长辈和平辈都给约齐了的。
　　“爷爷，您觉得您那想法可能么？”李其葵本来不想说的，不过老头的兴致实在是太高了一点，他忍不住想给他泼一盆冷水打个预防针。
　　不可能的。
　　尤其那些叔祖辈的，都是人精来着。
　　“反正我是铁了心了。”李广海脖子一硬，直接甩了个黑脸给李其葵。他当然也知道不可能啊，只不过这一回豁出他的老脸他也要硬杠一回了。
　　“就算不可能实现，最起码也要提醒他们一下，谁也不欠他们的。最主要的是，让他们以后不能再到你和若叶丫头面前指手画脚。”尤其是最后一点，是李广海这回最主要的目的。
　　这些人平时在他面前蹦跶，他能忍就忍了。可是敢到他孙子面前来嚣张；他叔忍了，他婶都不能忍了。
　　“爷爷，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李其葵心里发堵。
　　老人家都喜欢讲家族这些的，他爷爷却为了他打算和族里的人杠一场，李其葵心里感动也不忍心。
　　“这些你不用管了，我这当爷爷的还护不住自己的孙子孙媳了？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这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战。”李广海拍了一下李其葵的头，让他边儿去。
　　他正充满斗志呢，别来给他扯后腿。
　　老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其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他们突然发现他们家老爷子还挺可爱的呢，还为了他的尊严而战呢，臭老头。
　　李广海本来在说完那番话后，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连拐杖都提在手里，准备往前走呢。结果被李其葵给抱住了。
　　“死小子，你干嘛？”老脸一红，像被踩着尾巴猫一样炸了毛。
　　这死小子，莫名其妙的干嘛呢。
　　“爷爷，谢谢您。唔啊……”李其葵本来也只是突然感性了一把，想抱一下这个老头来着。结果老头竟然红了脸啊，他眼睛一转，就将感性升级了。
　　李广海愣了。
　　等李其葵退开，搂着冷若叶的肩在那里笑着看他时，他终于回过神来了。看着李其葵那欠揍的笑脸，他举着拐杖就打了过去。
　　“臭小子！”
　　“啊，爷爷，你脸红了。”李其葵侧身躲开打来的拐杖，搂着冷若叶笑着跑开了。
　　呵呵……，他们家老头真的好可爱啊。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李广海这回真是老脸红了，举着拐杖追了几步，看着追不上又不追了。“你给老子等着！”
　　没好气的吼完，老头笑着放下拐杖，又恢复了之前散步时的步调。在不经意间，抬手抹了把脸，脸和手上都有湿意。
　　早上的雾气可真大啊，他的视线都模糊了。
　　老头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着，李其葵搂着冷若叶站在那里等了一下，等老头走上前来，没有去扶他，跟在他身旁、配合着他的步子，慢慢的走着。
　　清晨，是一天美好的开端。
　　而碧芝园的孟家里，呃，此时并不太美好。
　　“一大早的，孟观源，你到底想干嘛？”孟先坤现在也拄着拐杖，不过却是拿在手上用力地的敲着地；被气的。
　　“我刚刚说了。”孟先坤气那是他，反正孟观源是不会气的。他只会有一惯的云淡风轻，啊呸！他有个鬼的云淡风轻，他有的只有面瘫如……尸。
　　“马上就过年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拐杖敲得‘邦邦’响，孟先坤只有用这样的发式来发泄表达自己的怒气。
　　前后也不过个把的时间了而已，至于急在这一时吗？
　　孟观源沉默。至于迫不及待这个问题，他以为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
　　“零丫头，你也是这样想吗？”对孟观源那油盐不进的态度，孟先坤知道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所以转而问柳零。
　　在孟先坤他们心中，柳零是不可能在过年的当口做这种事的。
　　“爷爷，这种大事，向来都是由观源拿主意的。”柳零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问题最后会转到她这边来。
　　柳零瞟一眼孟观源，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她不是也装作若无其事么？还不是看在年关的当口了。
　　“他拿主意？这种家事让他拿什么主意？你拿主意。”柳零那招以前好用，那是以前她才刚进门；现在在孟先坤他们心里，柳零和张妍是一样的。
　　这……
　　柳零郁闷了。
　　看着孟观源，虽然知道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不过她还是不自觉地看他。
　　呃。。。
　　很反常，柳零看过去，并不是往常的冷脸，而是对上了孟观源的眼。还不是无波无澜的冷眼，那眼里的是讨好？
　　什么意思？
　　柳零皱眉，一时间没明白孟观源的讨好是为了什么。
　　“那就等明年再说吧。”柳零没有明白孟观源的意思，她也不问，只是直接开口给了孟先坤想要的答案。
　　没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想和孟观源唱反调而已。
　　一早起来就说要搬新家，都没和她商量一下，她反对也很正常吧？！
　　挑衅的瞥一眼孟观源，柳零起身走开。
　　哼！
　　不爽！
　　本来她都忘了昨晚的事了，这下倒是想起来了。
　　孟先坤听了柳零的话，放下心来；也不理孟观源，也起身走开了。
　　张妍虽然心疼她儿子，不过对于孟观源非得紧着过年前的这几天搬家心里不太高兴，所以也没有理孟观源，也走了；倒是孟和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才走的。
　　餐桌上只剩下孟老太太和孟观源了，老太太笑咪咪的看着孟观源，“观源，和零零吵架了吗？”
　　“奶奶，没有。”
　　“相爱容易，相守难。你这段时间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是不是你自己偶尔也会想，你付出挺多的？”
　　“奶奶，我自愿的。”付出的多吗？也没有吧？孟观源倒是没有那样想。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甘之如饴。
　　“零零在生气。”这一年多以来，老太太对柳零的性格还是了解的；柳零是个有脾气的人，却不是爱生气的人，而且她忘性也大。
　　“她气我不能和她好好……”孟观源突然顿住。
　　所以，他昨天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是废话？什么和李老三绝交？关老三什么事了？他家老婆明明一开始气的是自己不好好和她聊天！
　　每次说到一些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时，就沉默以对？说到老三的事时，反倒是能说上好几句。
　　这……
　　这确实和老三没什么关系，而是和自己别扭的心态有关。
　　“找零零聊聊再去公司吧。”老太太慢慢地起身。要是对面坐着的孟观溯，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孟观源嗯了一声，并没有急着起身。
　　丢脸啦！
　　他刚刚还想着用搬新家来讨好呢，啧！
　　柳零正坐在两小只面前发呆，果然她昨天晚上想得太简单了。
　　呵呵，好像孟观源还没有做到让她能不顾一切离开他的那一步。妈淡！以前还真是高估了自己了！
　　什么都能舍？
　　却那不包括孩子！
　　果然是很傻很天真啊，去年在见到孟观源的那个下午，自己的脑子肯定进了水。
　　孟观源抱胸倚在门口，看着柳零，他愿意这样一守一辈子。
　　实在是孟观源的目光太灼热，柳零不得不从发呆中回过来神来。扭头，四目相对。
　　半晌后，一滴泪，顺着柳零的左脸颊滴落。
　　“老婆……”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零会流泪，孟观源一下就慌了。
　　好像他最近总在无奈又无力的叫着老婆，也难怪他家女人听了会烦，会不让他叫了。
　　在快步走到柳零面前时，孟观源突然起柳零几次不耐烦的让他别叫她老婆的事了。他是慌了，也踌躇了；手抬在那里半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人搂进怀里。
　　柳零抬着看着孟观源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气笑了，脸上倒是没变。
　　哼，好歹她也跟着这个面瘫有一年多了，这点功力她还是修成了的。
　　“柳柳，我有话和你说。”不愿意让他叫老婆，他就不叫了。
　　柳零挑眉。
　　柳柳这个称呼真是好久没听到过了，呵呵，想起来了。是去年她在听到要入族谱的时候有的吧？
　　嗯，今天也若叶会入李家的族谱么？
　　“柳柳，昨天的问题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我……。额，用你的方式来说就是，尴尬症犯了。”
　　经过从昨晚到现在，孟观源终于对柳零平时面对自己时的生气，有了深刻的认识了。原来会这么无力啊，无力着无力着，可不就会生气么？
　　柳零想不到孟观源突然又说起昨晚的事，倒是意外他好像是真的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类似的话，她昨晚也听到了。不好意思？昨天他只是一笔带过，她也就没有细听细想。
　　呵呵……
　　就这家伙炮击不穿的面瘫脸，他会不好意思？
　　“柳柳……”
　　“你上班迟到了。”
　　“啊？”
　　“八点半了。”
　　“……，你，你还生气么？”八点半，到公司确实过了九点了。
　　只是他身为老板，并不一定要跟着员工的上班时间走吧？这话孟观源只能在心里想想。
　　“嗯。”
　　还生气？孟观源身子一垮然后又马上坐直。不能气馁也不能去公司，他得确定他老婆不生他气了，才能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