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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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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城市夜晚的十字路口,车辆来来往往穿梭,红绿灯按顺序的亮着,众多的行人等着绿色的灯通行,他们中有一个长相极为出色的男子,即使是夜色也不能掩盖他的出挑,他正在和他的同伴们说着什么。他周围是两女一男,一个清秀一个乖巧,另外的那个男子长得也十分俊秀,这正是沈清梦他们一行人。
  这时的他们,已经进入了塔中的幻境,这个幻境可以说是沈清梦一手设计的,他正在和他们说这次他给那伙人安排的剧本。
  宁谣听得一脸震惊,她刚才没听错吧?男人可以生子的这个设定,没想到啊,沈清梦居然是这样的沈清梦。边上的八爷听到这里,已经是嘴巴一抽,菊花一紧的状态,他就说了,梦梦这家伙,天然黑,你看看这是哪个正常人想得出的方法,只有最恨这伙人的姜音是一脸淡定,她还觉得不够的开口。
  “让他们生孩子?这是什么惩罚?繁衍后代是天神赐予女性的能力。”
  差点忘了,姜音来自母系部落,她们有着生殖崇拜,女性地位的崇高也是因为,只有女性可以繁衍后代,维系一个部落的繁荣。所以她们以多子多福为荣,认为生育是一件神圣而伟大的事,每个新生儿都是天神的赐予。本来姜音存在这么久,这种思想已经改变不少,可是才回去过去的她,又很快把这想法捡起来了。
  “不,不一样,他们也有把女子卖到山里给人生孩子,强迫的事算什么神圣?”沈清梦不得不纠正她的想法,还顺便补充了一句,“任何被人强迫做的事,都可以说是惩罚。”
  宁谣和八爷看着这两妖怪不以为意的模样,只是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惩罚够不够,不得不觉得代沟是真的存在,自己是不是太少见多怪了,他们不愧是活的长长久久的老妖怪,就是有见识。尤其是八爷深深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他真的还是一只年轻的鸟。
  总之在姜音看来,那些人做的事,都该断子绝孙这才是惩罚,要她出手,肯定给他们准备个血淋淋的体验。
  最后两妖怪的争论还是以沈清梦胜出,毕竟现在梦境的掌握权在他手上,姜音只能听他的安排在他带领下,去看那一伙人。
  绿灯亮了,沈清梦带着他们,过了这条马路,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男子,长得还行,穿戴打扮却不是太好,宁谣见着那个人就条件反射的往沈清梦身后躲了过去,这个人,她记得,就是那个停车问她的话的人。
  见着这个人,也不用沈清梦带路,一行人就知道是跟着他走,就见他沿着街道很快走着,人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怎么看路,又过了一个红绿灯,他先过去,沈清梦他们一行在等着,看着他越走越远,宁谣刚有些担心跟丢。
  就看到,那个男子走在路边,他的身旁停下了一辆车,能看到男子转头对车里说着什么,就被车上下来的人,直接强拉上了车,看着这噩梦重演的一幕,宁谣整个人都呆了,她终于知道,沈清梦口中的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是什么意思了。
  沈清梦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宁谣的反应,看到她浑身一僵,就知道,那个事到底是让她留下了一些阴影。他垂眸深思着,也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是让她在心里出气从此放下,还是会每每想起都后怕不已,他希望是第一种。
  想到这里,沈清梦还是开了口,问宁谣。
  “还要看下去么?我给他安排的是,如果我们没来救你,你将会遇见的一切事。”
  没想到,宁谣听到这话,握了拳,眼神坚定含笑的看向他说。“当然,我要看看他自己遭报应。也算是替那些女孩子报仇!”
  宁谣虽然这次没受到实际上的伤害,可是她心里压了事,那些跟她一屋子的女孩子,她们可不是毫发无损的模样,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遭受过这一切,她当然要替她们看着,好好看着。
  在这环境中,沈清梦就是造物主一样的存在,他带着他们,很快到了一个地方,也是类似的居民楼,此时里面关着的都是让宁谣记得的熟面孔,一个不落。
  “他们是一个组织,连成线一样的存在,从掳人,贩卖都有专门的人,他们专门抓人,比如你这种落单的女子,那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般都是提前踩好点,你们学校那段路,正好监控坏了,所以他们才敢下手。”沈清梦说着他从梦中看到的一切。
  “他们抓了人,都要做什么?”
  宁谣其实只是想了下自己的下场,还不是太清楚,那伙人到底要对她做什么,想来也不是好事。
  这时沈清梦带着一丝冷笑开了口,“你们人类对待同类才是真的残忍,我们妖族以前最多是杀了取内丹,可没有这么多用途。”尤其是现在,妖族越来越稀少,一个个都是在天道手下夹着尾巴做妖,以前是食物链关系的妖族,关系都好了起来。
  宁谣没想到会被沈清梦这么一堵,身为唯一的人类,突然觉得有些压力大。偏偏一旁的八爷这时候又来插嘴了。
  “对啊,我们现在妖类相处可和平了,我还见过猫妖和鱼妖成了一对的。”
  这么有力的理由,是宁谣无法反驳的。只好乖乖听着这群妖怪吐槽人类,还能不能做朋友了,不带这种有物种歧视的。
  幸好沈清梦没在这个话题纠结太久,他很快指着这栋楼说。
  “这里是他们暂时养着那些抓来人的地方,抓来的流浪汉那些,一般都被拿去卖器官了,那都是些可怜人,跟这个社会脱节,也没人在乎他们的下落。”
  接着又看向宁谣说,“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用途可就多了,除了卖山里,给那些娶不起媳妇的人,还有很多是被卖到了国内外的红灯区,从此就再也出不来了。”
  宁谣听得心中一寒,要不是沈清梦他们赶来,自己从此就得沦落到那个地步过一辈子了?
  他最后皱了眉总结道。“人心的险恶是你想象不到的,只要欲望无止境,就永远不知道他们能做出多恶毒的事。”
  不管活多久,沈清梦对于这些事,依旧是看不惯,他常年来往于人类的梦境中,见识过无数人内心的深处,他们深埋心底不愿为人知的阴暗,看得多了,可是他还是讨厌这些事,所以他还是喜欢心底有温暖的那些人,幸好宁谣是。
  结束了这个话题,沈清梦就带着他们快速走过那些人的一生,有的是被卖到了深山里,终其一生,也走不出来,被全村的人盯着,想逃跑就会被毒打,只能不停的给那老男人生孩子,做农活,有怀孕做重活太多孩子掉了的,伤了身子不说,还没调理好又被逼着下地干活和毒打。而且在沈清梦的设计下,男人生子的痛苦可比女性的还惨,听着那男子生孩子的惨叫,宁谣都有些不忍,不过一想,这还只是幻境,在他们的手下,可是真有不少女子,在实实的经历着这些,他们这是活该!
  那个曾经摸过宁谣的男子,被卖到了红灯区,不停的接客,什么样的客人都有,他还不能挣钱赎身,大部分的钱都进了他妈妈桑的口袋里,他只能不停的接客,有的客人有怪癖,他经常一身伤,怀孕了就得堕胎,最后是染了一身脏病,凄惨的死去。
  看得宁谣有种出了恶气的感觉,这些人可都不是好东西,沈清梦可是说了,他们所遭受的,都是他们曾经造过的孽,越是惨就证明他以前作恶越多,他都是按照他们记忆中的情况给安排上的。
  姜音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些,在她看来,让他们死得越痛就越惨,就是帮宁谣和那些女孩报仇,看到沈清梦安排的这一切,她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报仇,是让人把自己酿出来的苦果吃一遍,而且看起来效果挺好,起码她明显能看出来宁谣高兴了许多,那她也就放心了。
  见证完这伙人凄惨的下场,沈清梦带着他们出来了,现实中可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至少那还躺着一屋子的女孩子。
  他们不方便在这事上露面,这年头作妖怪得低调,沈清梦准备直接让这些女孩子醒来,见着锁链打开,屋子没人她们应该会自己走,宁谣想了想,开了口,主动说。“不然让我去带她们出去吧,不能这么便宜这伙人,我得替自己讨回公道。”
  在宁谣看来,那伙人只是在幻境中被惩治了一番,算不得什么,现实中,他们最好也要付出该付的代价。她并不知道,这次沈清梦把幻境编制的异常清晰,等那伙人从幻境中出来,慢慢的怕是会分不清哪段是他们真实的记忆。被天道制约不能直接处理这些人,沈清梦只能钻空子,让这些人伴随着阴影过一辈子。
  既然宁谣有了决定,他们只能支持她的决定,约定好等宁谣处理好这一切,他们再去接她,三个妖怪就离开了这里。
  等沈清梦他们离开这里以后,宁谣回了那个房间,温柔的一个个唤醒房中的女孩子,她们的锁链,已经被沈清梦他们事先取下来了,只是她们一时没发现,一个个都还一副被锁着的别扭模样。锁链戴久了,她们的活动范围被固定住,也不能站直,睡觉也只能靠坐着墙壁,或者团着蜷在那。
  “我们走吧,去报警!”见众人都醒过来,宁谣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没人理她,过了一会才有个小小的声音说,是个白裙子的女孩子,看起来就很单薄,身上还有伤痕。
  “不能逃,会被打的。”
  宁谣安抚的冲她笑了笑,说。
  “没事了,锁链我都打开了,外面也没人在,现在我们想走就走。”
  她这句话一出,刚刚那女孩子才意识到,一直锁着自己的锁链不知何时打开,掉落在地上,她忍不住站起来,发现自己是真的不再被捆着,不由得看向宁谣,有些信了她的话,有些意动。
  其他的人也逐渐一个个发现锁链不再困住她们,可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出去这个房间,看到她们这样,宁谣只能先去把这个房门打开,走到客厅,让她们看到空荡荡的客厅,确定了现在确实是无害。
  刚刚那个满身伤痕的女孩子,看到宁谣先出去了,她也小心的跟了出去,才陆续有女孩子出来,在她们期待的眼神中,宁谣手握上门把上,刚准备开门,带她们出去这个囚禁她们的牢笼,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你们有人愿意出去后,和我去报警的么?”
  这话一出,女孩子一个个都不吭声了,都低着头,也不看宁谣了,看着她们这样她又问。“你们不想讨回公道么?”
  “这种事,谁要让人知道!”有人躲在人群里回她。
  “别说啊!万一她不让我们走了怎么办。”又有人小声的说。
  看着一个个眼神躲躲闪闪,对着能出去透露着渴望,却把自己看成是拦路虎,宁谣声音有些颤的说。
  “不跟我去报警,我也会让你们走。”
  吸了口气,宁谣声音闷闷的又继续问,“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去报警么?”
  她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希望能得到该有的公道,让恶人受到惩罚,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们都将这些事当做是个不愿再提及的噩梦,过了就过了,能出去就好,宁谣能理解她们,她们中有些人已经经历了噩梦一样的过往,是该忘记这一切,只是还是有些难过,不过,就算只有她,她也要去把这件事揭露出来,让那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一片沉默中,就听到那个满身伤痕的女孩子说,“我和你去,就这么放过那些畜生,我特么咽不下这口气。”说到最后,她是吼出来的,眼睛红红,忍着泪,只是气势不减。
  被女孩子突然爆发的气势一震,宁谣不由得好笑的开了门,对着这遍体鳞伤的女孩子们说。。
  “你们都走吧,出去就安全了,回家都好好休息,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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