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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胳膊各挨了两针，每侧的肩膀各挨了一针。
接着护士从一边的墙洞里拿出一个管子，说道：“用这个罩子捂住口鼻，对着管子呼吸。”
陈晨觉得胳膊与肩膀现在都有些疼。
他接过管子和罩子，把罩子套在口鼻上。
对着管子呼吸。
只觉得里面的气体有一点鱼腥味。
呼了两口气之后管子的颜色便变红了。
接着觉得肺里和呼吸道都不大舒服。
嗓子像是在出血，有股腥味。
护士把一个电子钟放在了桌子上。
医生本来一直在看电脑，现在走了过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对橡胶手套，穿好。
陈晨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觉得紧张。
护士转脸对医生说道：“七十秒了。”
医生把陈晨右臂拿起来，看了几眼。
说道：“给这只胳膊注射镇痛剂。”
陈晨脸上又是一黑。
护士拿出一个巨大的针管，配药，然后用针头在他手臂上一阵猛戳，陈晨咬着牙，心说，这打镇痛剂反而这么疼。
打好之后，医生掏出了一把刀子，在他右臂上小心的划了一下，问道：“现在有没有痛感？”
他摇摇头，打镇痛剂的时候他被吓住了。
医生的刀子开始划开他的皮肉。
他心说，我这肯定是确诊阳性了，而且出去的时候我的胳膊肯定要缝很多针，大家都会知道我确诊阳性了。
他见到的这么多检测者就没有谁需要动小手术的。
医生用刀子在他的皮肉下寻找着什么。
似乎找到了。
他对护士说道：“看这里，长条状肌腱，对D型测试有反应，颜色变的暗蓝。”
护士的眼神非常复杂，打量了陈晨好几眼。
医生说道：“看能不能帮他检测的更详细一点，别让他提心吊胆的。”
护士说道：“检测费不能报销。”
医生说道：“从我这里报销，我填一张申请单就行了。”
接着开始给陈晨缝合伤口，敷上棉球，捆上纱布，用胶带粘好。
护士对他说道：“你跟我去后面更进一步检查。你已经是确诊感染者了，杜医生帮你报销了检测费用。”
陈晨心情非常复杂，很是尴尬的对这位杜医生说道：“谢谢。”
护士说道：“把自己衣服抱起来，检查一下有没有掉落什么东西。”
陈晨端着右胳膊，刀口还是火辣辣的，用左手检查口袋里的东西，全都在。
用左手把衣服都给抱起来。
接着护士带着他进入一扇内门。
这里有道十五六米的走廊，两侧有五个门。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看了陈晨一眼，说道：“哇，又一个阳性。”
陈晨只穿着短裤，觉得非常尴尬，随后又觉得别人医学生什么没见过？
护士要去敲左手第一扇门，那姑娘说道：“王老师不在，直接送去检测室吧。”
又小声问护士：“他是什么类型的？”
护士小声说道：“胸腔有弱反应，胳膊和手臂有强反应。染色后手臂有肌腱呈蓝色。”
姑娘先是很茫然，然后表情变得有点凝重，说道：“要帮他检查的更细一些是不是？”
陈晨越发的担忧，有一肚子话要问。
姑娘就用非常凝重的眼光上下打量他，就像是小朋友看恐龙一般仔细而又充满好奇。
护士带着陈晨进入右手边最深处一个房间。
三个人正在电脑前啪啪啪的打字，屏幕上显示着花花绿绿的图案。
护士打了招呼。
其中一个站了起来，说道：“我打算先采集他右臂的活性细胞进行检测，看结果确定下一步做啥。”
护士问陈晨：“你家长在不在这里？”
陈晨说道：“不在。”
护士打了个呵欠，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做完测试，你不用紧张。”
陈晨心说，同学们估计都已经知道我阳性了。
对他来说，这是不曾料想的情况。
他不喜欢在高考前一个月就遇到人生的挑战。
但是想一下，坚韧的心应该能够挺过各种难关，而高考的重要性可能被社会误解了，努力要持续整个人生，指望一次考试就改变命运是种急躁的行为。
他现在面临的或许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身体状况没啥问题。
这位男医生带着他，拉开一道帘子。
让他坐在一张桌子前。
然后调试旁边一个黑箱子一般的仪器。
不久后，仪器中伸出一个管子。
“你挪一下位置，把右胳膊伸进管子里。会给你扎一针，取走一点体细胞，不比打预防针疼多少。”
陈晨便把凳子给换了个方位，然后把胳膊伸进了那个管子。
黑箱子上便有电脑显示屏，医生的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
管子里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胳膊给压紧了，就像是测血压似的。
“不要动。”
陈晨开始开小差。
就像是身体不舒服，疑神疑鬼去医院检查的病人那般。
接着管子又是向前移动，又是向后移动，又是旋转。
电脑屏幕的光芒把医生的脸给照的花花绿绿的。
医生说道：“攥拳头。”
陈晨攥拳头。
医生说道：“不要动，我扎针。”
然后陈晨就觉得大臂底部疼了一下。
应该是一根针头扎了进去。
接着管子里嗡嗡嗡一阵响。
“别忙着动，让我再看看。”
医生又拿手在那屏幕上划来划去。
方才那针还没抽出来，陈晨觉得大臂上部又挨了一针。
这是在做什么？医生也不提醒一下。
接着针头被收回了。
医生说道：“陈晨，看看能不能把右边肩膀塞进管子里，我把管子口给张开一点。”
陈晨又是一肚子疑问。
管子的口真的张开的更大了。
他试着把胳膊更多的伸进去，肩膀也塞进去。
先前的护士坐在一边一脸倦容的喝水。
接着陈晨觉得自己的肩膀也挨了一针。
“好了。坐着休息一会。”
然后黑箱子一阵嗡嗡的响。
陈晨把胳膊从管子里取出来。
坐了两秒，问道：“医生，我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医生说道：“哦，啥？别忙着穿。”
黑箱子里一阵阵的嗡嗡嗡的响。
得响了五分钟。
医生从黑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出来，交给门口第二名白大褂男子，说道：“拿你的机子再测一测。我这边的报告发给了你。”
这个白大褂眼镜男子接过瓶子之后先是对着电脑看了几分钟，又瞧了陈晨几眼。
然后拿着瓶子出门了。
陈晨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我能不能现在打电话通知我父母？”
“结果现在还不清楚，有必要的话我们会邀请你父母过来。”
陈晨心情很是复杂。
有这么严重么？
又是五分钟，眼镜男子回来了，对陈晨说道：“陈晨同学，你的检测结果呈阳性。为了你日后的健康和生活，我们希望能够邀请你父母今天下午就过来。”
陈晨说道：“是来一个还是两个？”
医生说道：“一个就行。”
“是不是我的问题很严重？”
“不，现在并没有问题，以后也有一半几率没有问题。”
陈晨脸就是一黑。
一半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