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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一案三说法,令邑自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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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牛青山挨了三十大板后,屁事没有,却要撒泼打滚,不曾想竟然将包裹头上牛角的裹巾弄掉,露出两个杀气腾腾的牛角来!
  “妖怪啊!”衙役们惊叫着四散退开,各自寻处躲下。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也都一哄而散,就留下了放心不下后羿的嫦娥,拉着堂兄常远,战战兢兢地扶门而立。
  那令邑吓得钻到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牛青山尴尬了,他摸了摸头上的角,只得从地上站了起来。
  “咦,大人呢?”他刚才只顾在地上打滚了,没留神令邑去了哪里。
  后羿捂着屁股,看着头上长牛角、嘴里生獠牙的牛青山,心中惊疑不定,“这道士难道就是昨晚遇到的那个青牛精?”
  牛青山走到令邑办案的桌椅前,将躲在桌子底下的令邑揪着耳朵硬拽了出来,“你不是要面子吗?钻桌子底下,还怎么要面子?”
  “疼,疼!”令邑歪着脑袋,咧着嘴巴惨叫。
  “来来来,继续审案子嘛!”牛青山将令邑按回了座椅,又转身走下堂站好。
  那令邑慌忙站了起来,哆嗦道,“道——道——道长,怎么审?”
  “嘿,你是令邑大人,怎么审案,还用问我?”牛青山翻着牛眼睛说话,挺吓人的。
  “不该问,不该问。”那令邑扶了扶官帽,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你们这些饭桶,速传原告常远!”
  衙役们迅速将常远拉到了大堂之上,推到了牛青山身旁,常远吓得腿一软,就趴地上了。
  “常远,你说嫦娥的两头牛——啊,不对,是这位道长的两头牛杀人吃人,可是亲眼所见?”令邑大声喝问道。
  “没——没——没看到。”常远哆哆嗦嗦地如实答道。
  “那可有其他人看到,愿做人证?”令邑大人又一拍惊堂木。
  “也,也没有人看到。”常远再答。
  “大胆刁民!既然没有人证,你怎敢平白无故,诬告二牛?来啊,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令邑大人将惊堂木连拍两下,以表愤慨。
  众差役立刻将常远按住,就地打起了板子——打得只敢比刚才打牛青山、后羿更用力。
  常远鬼哭狼嚎,不到二十下,就昏死过去了。
  令邑大人走下案堂,小心赔笑,到了牛青山跟前,“道——道长,本官已经查明,你的二牛确实冤枉。诬告他们的人,我也惩戒了,你看你老人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牛青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叹为观止地赞道,“你这官当得不赖嘛!”
  “不敢,不敢。”那令邑大人弯着腰,只差下跪了。
  “既然你已知错,我就原谅你了。只是你打我跟我这兄弟的三十大板,怎么算?”
  牛青山讹人上瘾了。
  2,
  令邑正在犹豫着是否要当众跪下,给牛青山磕头赔罪,却听到衙门外有人冷笑一声,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妖道,居然敢到我庆都撒野!”
  那令邑听得这个声音,大喜过望,立刻连滚带爬地窜到府衙门外,纳头便拜,“祝由大人救我!”
  后羿与牛青山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人全身着黑衣黑帽黑鞋,左手持一根桃木杖,桃木杖上挂着一颗骷髅头,右手托着一个照妖镜,傲然站在府衙门口,冷冷盯着牛青山。
  “大巫师来了!”门外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欢呼,散开的人群又纷纷以这位大巫师为中心,聚拢在衙门口。
  来人正是都护府大巫师,官拜四品的祝由大人刘金斗。
  自羿山出现妖狗伤人事件后,他每年都会到羿山几次,试图找出妖狗踪迹,却总是徒劳无功。
  这次,他又到羿山寻妖,遇到了从府衙逃离的百姓,打听到令邑府衙闹妖,故来相助。
  “天清地浊,宇宙成说。乾坤流转,照以日月!何妨妖孽?速现真形!”刘金斗举起照妖镜,口中急念法咒,对着牛青山照下。
  那镜中泄出刺眼的日精月芒,将牛青山逼得睁不开眼,神魂一紧,就变做了青牛的本尊模样!
  后羿虽然心中已有所感,还是被吓了一跳,更别说那些围观的衙役和百姓了!
  “原来是个青牛精,难怪他要护着牛!”令邑躲在刘金斗身后,恍然大悟道。
  “牛都能成精了?太可怕了!”有百姓喊道。
  “说不定吃人的,就是这头青牛精!”又有百姓喊道。
  牛小默看到牛青山恢复了青牛真形,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牛青山居然是个妖怪,喜的是原来牛也可以修炼成人!
  灵犀除了惊吓,并没有想那么多。
  牛青山被逼得现了真身,这才知道来人不简单,心中慌了:他虽然牛皮结实,筋骨强硬,防护能力一流,却并没有攻伐本领啊!
  简单来说,面对会法术的巫师或者神仙时,谁都能打败牛青山!
  牛青山身上的引雷符都用光了,搬山符只剩下一张,但刘金斗也不会站在那里不动任他贴上去啊……
  想明白这些,牛青山二话不说,念起法咒,双脚离地,就要驾云逃走!
  “咦,还有点本领嘛!”那刘金斗略显意外,却并不惊慌,只见他举起桃木杖,在空中迅速画下一符,再向牛青山一指,牛青山顿时感到头顶的空气凝固成一座大山,向他当顶压来!
  牛青山双脚跌落地面,头顶那股压力立刻消失不见。
  牛青山再向上一顶,试图再逃,那股压力又突然出现,压得他动弹不得。
  “咦,你这搬山符好用多了,想画多少便是多少!”牛青山脱口赞道——用的人言。
  “哦,你这妖牛,居然也知道搬山符?”刘金斗吃了一惊。
  “你可是这庆都的祝由?快放开我,我就是天庭派来的天使,奉玉皇大帝差遣,为你们降妖除魔来的!”牛青山再次向眼前的巫师表明身份。
  “哈哈,这青牛精真会说笑话,天神会派个妖精来为我们降妖除魔?”有百姓大笑道。
  众人都跟着笑作一团。
  “笑什么笑?我可是跟着道祖修道的青牛,住在三十三重天,我跟太白金星是结拜兄弟……”牛青山赶紧将自己的靠山说出,想借此脱困。
  众人笑得更欢,连那四品巫师刘金斗都忍不住了,笑道,“这牛皮吹得更大的,你怎么不说你还见过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呢?”
  牛青山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还见过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他们都很赏识我,还送了我法宝呢!”
  “祝由大人,这厮狂悖无礼,出言不逊,还请你将它嘴巴封上,以防引来天神震怒!”令邑大人拱手向刘金斗说道。
  刘金斗又隔空画了一张符,将牛青山嘴巴封上,四肢捆住。
  牛青山又急又气:李长庚,你能不能靠点谱?你说会立刻将我的画像,传谕人间大巫师,让我享受万众敬仰的礼遇,这就是你说的万众敬仰的礼遇?!
  其实,牛青山真不该骂李长庚的——为了让自己的结拜大哥享受天使能够享受的人间最高礼遇,李长庚亲自传谕给了远在京城的九州牧许由的一品大巫师精卫!
  这精卫是太阳神炎帝与一位人间女子东隅偷情所生,有一半太阳神的高贵血脉,自身又修行勤勉,人品温良,所以才成了人间的一品大巫师。
  精卫接到这位天庭一品大员的指示后,哪敢怠慢?那可是日夜兼程,运用了各种术法神通,要在第一时间赶到庆都府!
  但他毕竟是个没有成仙的凡人,京城距离庆都两千多里,他用了将近八九个时辰才赶到了庆都府。
  都护看到贵为一品巫师的精卫驾到,诚惶诚恐,立刻告知了刘金斗的去向。
  精卫将牛青山的天使画像留给了都护大人一份,叮嘱他立刻找画师画上一千份,在全都悬挂,告谕百姓,见着画像上的天使务必要毕恭毕敬、顶礼跪拜……
  再三叮嘱清楚,精卫这才掏出一张纸鹤,但见他念动咒语,向其吹了一口气,这纸鹤立刻变做一人高的巨鹤,驮着精卫,振翅飞向令邑府衙。
  3,
  “大人,这头青牛精不是坏妖,他救过我与嫦娥的命!”后羿向刘金斗跪下,为牛青山求情。
  “好坏要由令邑大人定夺,我是巫师,只负责降妖除魔。”刘金斗扶起了后羿。
  令邑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和官身,回忆到自己刚才出的丑,又羞又臊又怒!
  “来啊,这妖牛杀人吃人,与那二牛一并杀了,为民除害!”令邑气急败坏地下令。
  “大人,你刚才说了,这牛杀人吃人,要有人证,才能定罪!”后羿高声喊道,挡在牛青山与众衙役之间。
  “人证没有,但有物证,我照样能定这几头畜生的罪!你再敢阻扰,我定你个与妖魔同谋的罪名!”令邑大人指着后羿鼻子威胁道。
  “大人,物证何在?若没有物证,就滥杀无辜,那天下将人人自危!”后羿确认了牛青山就是自己的救命恩牛,又岂会轻易退让?
  “你要物证是吧?这三头牛吃了人的胳膊,还不到一天,想必并未消化完毕。来啊,给我剖开这三头牛的肚子,找出人肉或者人骨!”令邑大人的脑子,转得好快。
  后羿大惊,想要阻拦,却被三四个衙役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动弹不得。
  “大人,万万不可!你剖开他们肚子,他们焉能活命?如果他们没有杀人,肚子里没有人肉人骨,岂不是白白死掉?”后羿动不了身手,只能动嘴了。
  “妖牛本就该死!至于你的那两头牛,剖开肚子,如果找不到物证,本官赔你!”令邑答完后羿的话,就再次催促那些衙役,“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众差役有巫师大人撑腰,都明白这是自己将功补过、讨好令邑的机会,于是一拥而上,乱刀向牛青山肚子上刺去!
  牛青山的牛皮,是他们的刀能捅进去的吗?
  这些差役们的刀,捅到牛青山肚皮上,如同遇着钢铁城墙,哪里能扎进去分毫?
  差役们面面相觑,只好使出吃奶的劲,想把刀子推入牛青山肚中,却还是没有效果。
  令邑以为是差役们不尽力,气得一跺脚,也不顾什么形象了!
  他卷起袖子,抢过一名差役手中的刀,嘿然一声,刺向牛青山的肚皮!
  那钢刀居然一折两断,却依然没伤到牛气哄哄的牛青山!
  牛青山得意洋洋、牛气哄哄地用牛眼睛瞪着令邑,仿佛说道,“兔崽子,你是忘了吃饭,还是忘了吃奶?来来来,再加把劲!”
  令邑恼极,扔掉手中的一半钢刀,伸出两指,就向牛青山的眼珠扣来!
  牛青山倒抽一口冷气——他的牛皮厉害,牛眼睛可还是一扣就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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