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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生弃婴有神通,长大为民鸣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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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羿山土地庙前,正在晒太阳的土地公看到一名身手矫健的青年男子,向着庙中飞奔而来,立刻躲进了土地塑像之中。
  “土地公,狂犬咬人,让我羿山百姓死于狂犬病六人!我追杀它的时候,它居然化作一阵狼烟,须臾不见。我羿山之中,何时出现如此妖狗?庇护一方百姓,是土地公您的职责,还请土地公显灵,将此妖狗宰杀,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后羿每日都到土地庙中,如此念叨一番。
  土地公心中叹气,“妖狗?那可是天狗,是哮天犬!别说他的主人是比我大得多的上仙,我一个地仙拿他没办法;就说这哮天犬,一条狗,居然也入了天仙仙籍,地位比我这地仙还要高出两等!我拿什么给你们交代?!”
  架不住后羿这样的百姓,天天来土地庙中唠叨,土地公壮着胆子,已经向天庭上了几道奏折,禀明了事情原委,却一直没有等到上天的旨意。
  后羿磕下几个响头,起身离去。
  他前脚刚刚踏出土地庙,却又退了回来。
  “都说你是神仙,都说你能庇护一方百姓,为百姓做主!现在受害的人越来越多,来庙里拜你的人也越来越多,乡亲父老给你送的香火也越来越多,可是你呢?几年了,这事你就不能拿出一点点交代?!你说,你究竟是神仙,还只是一堆黄泥巴?”后羿一肚子的火气,莫名就冲着土地公发作起来。
  “你个兔崽子,口水,口水,小心你的口水!”土地公心中哀叹,抬手遮住脸面。
  “你若是神仙,今天就显灵给我看看。你若今日不显灵,就莫怪我无礼了。我们羿山百姓,尊你敬你数百年,供你奉你数百年,你不作为,那与烂泥巴有何区别?!”后羿越说越生气,对着土地公的泥身,解开了裤子,“我数三声,你不显灵,我就用这泡尿,给你冲冲热水澡!”
  土地公大惊失色——这后羿虽然将近三十,却还是童子之身。如果土地公的泥身被童子尿沾染,不仅将成为仙界的一大笑话,而且他的法力还会失灵,至少折损百年道行。
  “一!”
  “二!”
  “大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怎敢对土地老爷不敬?!”土地公立刻化身为一名老猎户,在庙门外喝止了后羿的荒唐行径。
  后羿正要掏家伙,被身后这声冷斥吓了一跳,赶紧提上裤子,扭头一看,不仅喜出望外!
  “义父,十年了,我终于又见着您了!”后羿扑通跪倒在地,磕头不已。
  土地公也是心中一暖,百感交集。他伸手扶起后羿,指着土地公的泥身道,“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这土地公。二十年前,是他托梦给我,说这羿山之中,有一弃婴,十分可怜,命我将你收留,养大成人的。”
  说起这段往事,土地公作为神仙,心中也是有不少疑问的。
  2,后山弃婴
  二十年前的一个傍晚,后山中突然传来一阵男婴的哭声。土地公闻声赶去,一路上只见豺狼惊奔,猛虎远遁,一条条巨蛇如同避难一般,以那哭声传来的地方为中心,四散逃窜。
  一名四五岁的男童,独自一人,坐在森林里的湖水旁哭泣。
  土地公被这异象震惊,就化身一名老猎户,走近男童身边。
  那男童见他现身,立刻止住哭泣,酣然睡去。
  土地公就抱着这个孩子,走访了羿山百里以内的人家,为他寻找父母,却没有一户人家,见过这个孩子。
  土地公无奈,就收养了这名男童,将其命名为后羿。
  土地公化身的老猎户,教会了后羿各种打猎的本领,尤其是射箭的本领,后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百米之内,箭无虚发。
  一晃十年过去,后羿长大成人,开始问了土地公许多难以回答的问题,“我父母是谁?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义父,你身处羿山之中,为什么山下的百姓,都不认识你?”
  “义父,你这么大岁数了,一直单身,是没钱娶媳妇,还是你不喜欢女人?”
  土地公明白,是时候让后羿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了。
  土地公捡到后羿的时候,他的脖颈上带着一块黑中泛红的铁石,如成人的拇指大小,土地公发现它坚硬无比,就用了十年将它炼化,做成了一只箭的箭尖。
  在后羿十五岁那年,土地公拿出这只炼化了十年之久的一只神箭,赠给了后羿。
  “羿儿,这支箭具有法力,是我收养你时,在你身边发现的。当时,你身边还有书信一封,说是等你长大成人之后,拿出这支箭,向前方射出,箭落地的门户,就是你的家。”老猎户故弄玄虚道。
  “义父,信呢,让我看看。”后羿欢呼雀跃起来。
  “嗯,信嘛,十年了,为父弄丢了。”土地公道。
  “真有神箭?我看看。”后羿拿起那支神箭,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名堂,普普通通嘛!
  “义父,你说我这父母,该多混蛋啊?!十年前,把我一个人扔到山林中,够混蛋了吧?现在倒好,让我自己找家时,告诉我向前方射箭,箭落地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他们怎么知道我射箭的时候,前方是南是北,是东是西?!”后羿把箭搭在弓上,用力拉满,面朝东方站了良久,还是不敢射出那只箭。
  “义父,你确定那封信上说的是,向前方射出这支箭?而不是向东方或者西方?或者南方北方?”后羿向右转了九十度身子,箭尖瞄准了南方。
  “咳咳,你天生神力,想必你父母都不是凡人,你随便哪个方向射出一箭,跟着那只箭走,你都能找到自己的家吧。”土地公有点尴尬。
  “这支箭会拐弯、会转圈?”后羿难以置信。
  “我想是的。”土地公只好胡诌。
  后羿再度转身九十度,箭尖朝西,正对着土地公的脸,“那我这样射出一箭,箭会绕过你?!”
  土地公一身冷汗,赶紧飘移两步,躲开了箭尖,“兔崽子,不得胡闹!”
  “义父,我可是你的崽啊!骂我兔崽子,你确定不是在骂自己?!”后羿笑嘻嘻道。
  犹豫再三之后,后羿闭上眼睛,终于射出了那只神箭。
  箭如流星,破空而去。
  这一去,就是三百里外。
  后羿背着行囊,带着猎狗,追箭而停,来到一座山门前,只见松柏苍苍,如列刀枪;奇花异草,悠然散香。
  山门前两旁,各书写五个大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后羿见了此等福地,心中激动,立刻前去敲门。
  那门应声而开,走出一名道童,向后羿稽首道,“师父说了,你的父母,不在此处,你请回吧。”
  后羿是何等聪灵之人?还未见面,尚没开口,对方就能知道自己的来意,不是神仙是什么?!
  他立刻拜倒在地,“这支箭将我带来此处,想必我与师父必然缘分匪浅。我父母不在此处,却在何处?还请仙童带我去拜见师父,待我问个明白。”
  “师父也说了,你父母姓甚名谁,住在何处,他也不知。这里是修道之处,不是寻亲之所。”那名童子被后羿呼作仙童,心中一喜。
  后羿略一沉吟,向着山门再次磕了九个响头,捡起山门前的神箭,下山而去。
  父母不在此处,还能去哪里呢?
  他决定回到羿山,将情况禀明老猎户,再做打算。
  几天后,后羿来到羿山,寻遍山林,却再也寻不见老猎户的踪迹。
  即便是他们住过的房子,也踪迹全无。
  后羿对着山谷大喊,“义父,你在哪里?我没找到自己的父母,现在连你也找不到了,以后孩儿该如何是好?!”
  “笨蛋,去三星洞啊!”土地公忍着悲痛,心中骂道。
  后羿追着那只神箭,到三星洞的途中,土地公一路跟踪,暗中护送,所以知道三星洞的存在。
  万般迷茫、千般失落之后,后羿决定去三星洞,拜师学艺。
  但是,三星洞的路,怎么走的?
  去的时候,追箭而去,马不停蹄,哪里有空记路线?
  回的时候,归心似箭,日夜兼程,一路打听羿山,才找到了家,也是没心思记路线。
  后羿向着同样的方向,射出那只神箭,神箭却绕了一圈,回到了羿山的土地庙前。
  后羿向着不同的方向,射出那只神箭,那只箭都回到了土地庙前。
  藏身泥像的土地公,心酸不已,几欲泪奔,暗地里自言自语道,“老东西,不能哭啊,哭了就毁了泥身了。”
  后羿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向西,见人就打听方寸山和三星洞,却无一人知晓这地方的所在。
  再说那名仙童,站在云端,看着凄凄惶惶的后羿,心下不忍,就在后羿熟睡之后,潜入后羿梦中,问道,“我来问你,你拜师学艺,所为何事?!”
  “我无处可去,所以想到三星洞暂且栖身。”后羿如实回答。
  “你拜师的心不诚,又怎么能学得了师父的本领?”仙童叱问道。
  “如何叫做心诚?”后羿问道。
  “心诚之时,你便知晓。”仙童说完这句,眨眨眼,悠忽不见。
  醒来的后羿,只好回到羿山,在山脚下伐木为屋,暂且安置下来。
  这一晃,又是十年!!
  3,
  老猎户销声匿迹了十年,再次现身与后羿相见,这让后羿十分欢喜。
  听说收养自己,是老猎户收到了土地公的托梦,后羿惶恐、惭愧不已。
  他跪倒在地,冲着土地公泥像拜道,“土地爷在上,请原谅我的无礼。你既然托梦给我义父,让他收养我,那一定知道我的来历吧?请你显灵,告诉我父母姓甚名谁,是生是死,住在哪里?”
  化身老猎户的土地公,再度听到后羿这个碎碎念,习惯性头疼起来。
  “土地公只管着这方圆百里的山水,又不是管户口的,哪里知道你的来历?再说了,我捡到你后,带着你跑遍了这方圆百里的所有人家,没有一个认识你的。可见,你的出生地,早就超出了这土地公的管辖范围。”老猎户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好,土地公,我今天算是知道,你不只是个泥巴了。既然你有神通,那就请你显灵,找到那只妖狗,将他除掉,为民除害吧!”后羿再次叩头起来。
  土地公更加头疼起来。
  后羿磕了半天头,没见那泥巴有反应,就问老猎户道,“义父,这妖狗在羿山为祸,可是在方圆百里之内的,土地爷为啥不管?”
  “羿儿,为父可能是受了风寒,感冒了,现在头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去给我抓几副药?!”土地公又想遁掉。
  “义父,你现在住在哪里?先带我认认门,我好知道该把药送向哪里。”后羿问道。
  “你就送到这庙中吧,我在这等你。”土地公越发头疼了。
  “那好,我找了你十年没找到,一泡尿就把你找到了。我抓药回来,要是寻不见你,我就对着土地公的泥像撒尿,是不是土地公就会把你叫回来?!”后羿若有所思道。
  “算了,你别去抓药了,我感觉自己头不疼了。”老猎户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
  “义父,别骗我。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你的身体,我看得出来,你头疼得更厉害了。”后羿也开始帮老猎户揉脑袋。
  “真不疼。”
  “你肯定疼!”
  “我头疼不头疼,我自己不知道,你知道?”
  “我知道你头疼,怕孩儿担心,才说不头疼的。”
  “你个兔崽子,烦不烦!”
  “义父,我是你的崽,你别老是骂自己。”
  老猎户用手捂住脸,不再说话,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你该娶媳妇了。”老猎户突然想到了一个破解后羿童子尿的办法。
  “没钱没好房,没爹没娘,哪个女子会这么缺心眼,嫁给我?”
  “你自己不会挣钱?难道想让义父给你挣钱,让义父给你买好房?”
  “我看行,义父你加油吧。”
  “不行,你还是去买头疼药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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