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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诡红四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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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望!
  前几天还有心思欣赏自己“美妙”身姿的李晓铭正多目无神地看着眼前这片似乎无边无际的沼泽状空间。
  说是眼睛,其实就是蠕动的肉块上开了几个孔而已,只是,这些看似空无一物的肉孔中,似乎孕育着某些神秘的东西。
  “清明梦…清明梦…清明梦…”
  李晓铭不知道从哪长出来的嘴巴很有节奏地一张一合,滴出的脓液则不断落在自己的一部分触手上,烫出一个个大洞之后又迅速恢复原样。
  据说,被困在清明梦里面的人时刻保持着清醒,但是,每当他离开一个梦境,紧随而来的就是下一个梦境,如此循环反复,直至永远,永恒地活在梦中。
  先不管这是不是梦,李晓铭同学现在已经认命了,因为这么久了,依旧他找不到任何从这片空间出去的方法,哪怕是…自杀。
  这具现在看起来十分听话的怪物身躯似乎有很多邪异的能力,但是,他根本不具备任何自杀的手段!
  每次他才刚有这种伤害自身的念头时,整个怪物身躯就会莫名地陷入疯狂,将这片沼泽状的空间蹂躏得破碎不堪。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步找回怪物身躯的控制权时,整片空间又会慢慢地回到最初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唉…我该不会就一辈子就这么顶着个肉团子呆在这里吧…”
  李晓铭想到了不知道多久前怪物身躯的异动,他隐约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某根触手确实离开了这片空间,或许…这是他唯一脱困的机会。
  …………
  最近十大正神教派都收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消息:信仰着两年前已经陨落的邪神“浴邪圣者”的邪教组织再一次屠灭了某个不属于任何王国的边陲小镇,只留下了一朵象征着那位曾是正神们最大对手的血色四叶花。
  “不应该啊,队长,“诡红四叶”的恐怖份子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我们都没有动手,这一次的小打小闹为什么十大教会如此上心?不就才一个地图上都没名字的小镇吗?”
  头戴粉色绅士帽的青年压低帽沿转头看向了走在队伍最后方的大烟枪,你别说,队长那个通体金黄的大烟斗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刺眼,土,实在是土得令人难以直视。
  下巴蓄满胡须的中年男人没有理睬刚进队伍没几个月的小屁孩,只是懒洋洋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杰勒,不要话多,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就好,别的事情教会自然会考虑。”
  回答青年的问题的,是居于两人中间的棕发美人葛琳.哈克夫,她身旁还有一名并排而行的老人。
  老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但他右手的位置却只有长长的袖管在随风飘荡。
  这一眼望去年龄层次感极其鲜明的四人便是驻扎卡图斯迪高原的巡夜人。
  卡图斯迪高原是塔斯塔王国统治最久的一块殖民地,到现在为止发生叛乱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所以这片看似平静的辽阔高原上仅仅只安排了四名幽夜教会的巡夜人来处理一些超凡事件。
  四人就这么一路悠哉悠哉地走进了卡图斯迪高原和洛尔撒山脉的交界城市“神山之脚”迪曼图坦。
  在城中一众警官的带领下,四人总算来到了电报上提到的有关邪教的杀人现场。
  死者仅有一人,还是个贫民窟的无业游民,照理说当地警方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重视这个案子。
  但是,这名至今都还不知道真实姓名的受害者,死状未免也太诡异了。
  这个看起来顶多三十的男人,其四肢的皮肤和血肉都被平整地摊开,组成了四叶血色的花瓣,主躯干似乎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至于他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此时正面带微笑地作为花芯看着某个方向。
  “诡红四叶。”
  一路上嘴巴说个不停的青年杰勒低声说了一句后也沉默了下来,没想到还真是和诡红四叶有关的案件。
  独臂老人则无视了“保护现场”的规矩,直接上前一脚把男子的头颅踢开,吓得旁边的几个警官急忙掏出了枪。
  “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灵,这是个平凡的模仿者。”
  棕发美人葛琳眯起了双眼,她详细地打量了四叶花之后也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
  然后,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姿态的慵懒中年男子。
  “看我干嘛?既然没有灵的迹象就收摊回家。”
  话才说完,这位闻名卡图斯迪的巡夜人队长“黄金烟斗”哈维.卢坦就直接转身走了,“小屁孩,你就顺便帮警官们找一找这个该死的人渣好了。”
  ……………
  缪克.阿斯塔是个从小浪迹街头的孤儿,为了生存下去基本上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就在几年前,通过某些地下渠道他第一次看到了所谓的超凡力量,那种随意屠杀黑帮的强大力量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从此以后,他就对成为一名超凡者有着极其扭曲的渴望。
  只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他,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去真正触碰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连远远地看一眼那些真正的超凡者们,也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
  不过正路不行咱就弯道超车嘛,一向爱读书的缪克从诸多真假难辨的杂书中找到了一堆向某些神秘存在祈求的仪式,无论真假,他都挨个挨个去试了至少一遍。
  这些神秘的仪式其实往往都很荒谬,比如:缪克曾经为了向一位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污秽之鱼”祈求而把自己泡在粪坑里整整两天,差点没让他死在污水池里。当然了,缪克能活到现在也证明了他无数次的祈求……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而现在巡夜人小队在迪曼图坦看到的“诡红四叶”,自然也是他的最新杰作。
  “一千零八十七…还剩十五个方法没有尝试了,难道说…我这辈子真的与超凡无缘吗!”
  躲在下水道里的缪克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回应我!
  表情逐渐扭曲的缪克似乎被杀戮的欲望控制了大脑,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
  可能是这起杀人案确实引起了居民的重视,原本热闹的夜晚此时也无比的寂静,仿佛真的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一样。
  孤身一人的缪克来到了他那已经被警察清洗掉的杰作旁边,虽然没有一个警官在这里守着明显是个很奇怪的事情,但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缪克才没有管这些东西。
  他看着干净的地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跪在了他印象里花芯的位置上。
  “世间所有恶念的具化。”
  “毁灭之始,终末之末。”
  “混乱与恐惧的支配者。”
  “不知名讳的伟大存在啊,请您赐予我成为超凡者的力量吧!”
  一阵冷风吹过,戴着粉色绅士帽的杰勒带着有些不安的神情从旁边的小巷里走出。
  青年看着那朵本应该被清洗掉的“诡红四叶”,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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