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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雪梨哪还有先前不良少女的样子。
简单的白衬衫黑色牛仔裤。
脸上或许只有一点点遮瑕的淡妆。
不过眼神里还是同样的充满自信和无所谓。
两人几乎没有做什么交流。
就这样看似默契地并排向前走着。
“你的序列，应该和【物理】没有关系吧。”
“对，但是我可以学......”
虽然不会公开【哲学】的存在，但江澜也不想完全瞒着对方。
雪梨沉默了一会，稍稍露出一些惊诧，没有再问。
转过几个路口，出现了“前方学校”的标识。
“再往前的那个公寓楼，我住那儿。”
江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高楼林立，和省实验只隔着一条人工河。
“哇，这也太近了！”
一联想到自己在校车上浪费的漫长时间，江澜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平衡。
“除了近也没什么了，要不是为了多睡会懒觉，我更喜欢偏僻的地方。”
这就是她跑到其他城市和小混混玩在一起的原因么。
在江澜的脑海里，雪梨的形象变得越来越立体。
只可惜这里并不是什么供二人散步的小道。
学校附近，免不了有三五成群的学生认出了雪梨这样的风云人物。
当然，拖着行李箱的江澜更加显眼。
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序列一小学生。
此时跟在雪梨身边，就像是邻家小弟弟。
江澜第一次感受到了十分灼热的被人打探的目光。
“快看！那个绿茶居然连小男孩都不放过。”
“嘘，小声点，别被人家一把火烧了。”
“也是，人家毕竟是理科班的天才。”
“我看她就是为了和那些男生混到一起才没选文科。”
“你不说我都忘了，云学长不都被她勾引得死死的。”
“这怎么看也就是个普通的亲戚家小弟弟吧......”
“吼，你说什么呢，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居然帮那种女生说话。”
“就是，你自己走吧。”
“............”
因为担心自己太过特殊引起别人注意，同时也第一感受到高序列那澎湃的气势，起初江澜的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就像是将成年人的动作习惯强行加在孩子身上一般。
但随着【听力】开启，江澜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群人嘴也太不干净了。”
向来不想多事的江澜都有些招架不住。
“雪梨姐，你就活在这个舆论环境里啊？”
雪梨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你会【听力】？”
“是，刚学会。”
“我【外语】主修的【阅读】，不过听力确实是个好技能，至少知道别人在嗡嗡什么。”
“我看还是听不清比较好吧。”
江澜受不了那些刻薄的话语，倘若一直听见别人这样议论自己，他很难自信地说自己不会被影响。
谁知雪梨嘴角微扬，鬼魅一笑。
“要是能知道他们每天怎么嫉妒我，我可能会更开心。”
“你也够厉害的。”
江澜暗竖大拇指，雪梨果真是个怪物般的奇女子。
这二人就这样在众多学生的奇怪眼神中在省实验门前穿过。
留下一个少年提着行李箱和绿茶一起回家的校园传说。
“今晚你就睡这里。”
公寓卧室内有些许不整洁，看样子这里确实没有其他人打扫。
充满少女心的床上铺满了毛绒玩具。
着实有些与雪梨的人设不太符合。
“啊？这不是只有一张床？”
“没看见两床被子吗。”
江澜正有些觉着此事不妥，雪梨直接转过头，“我先去上晚自习了，你乖乖等我回家。”
“这次真的太麻烦了。”
“谈不上，我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还有，你要是对理科的东西感兴趣，那边桌上有我的笔记。”
说完这句话，雪梨这才像交代完琐事的姐姐般开门离去。
关门声响起。
江澜这才有些恍惚的反应了过来。
“我就这样住在女孩子家里了？”
转念一想，雪梨严格来说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从他们开始认识的场合，再到后来一段时间的接触来看，自己确实不能将她看作普通人。
江澜自我暗示着，走到书桌前，从排放整齐的那沓笔记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本。
“《化学反应原理》，听上去好难的样子。”
江澜扫了一眼那仿佛天书一般的内容，立刻又送了回去。
“《元素周期律》，一听这名字就很难。”
再换一本。
“《有机物的性质》，这都是什么啊？”
再看看。
“《原子结构》......”
纵使这些笔记上满是注解，对于江澜来说，蒙在其上的那层迷雾始终难以散去。
“别说能不能用【哲学】序列投影，我现在明明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江澜先前的美好设想仿佛遭遇现实的当头一击。
“这本比较薄，《元素周期表》。”
或许是实在找不到其他更简单的选择，江澜翻遍雪梨放在书桌上所有的【化学】笔记，总算找到这样一本能勉强看懂只言片语的笔记。
当然，这更得益于雪梨近乎图文并茂的注解。
“元素周期表？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如同当初回忆《静夜思》时，脑袋里原有的知识被世界规则强行抹去一样。
这一次江澜同样感受到了一部分模糊的记忆。
随后立即拉开凳子，打开淡黄色的小台灯，眼中泛起神采，一股在这本笔记面前显得无比弱小的气势，悄悄地蔓延了开来。
“这密密麻麻的一堆东西，我都不知道从哪看起。”
江澜沉浸其中，于众多陌生的化学元素中大海捞针般一一接触。
事实上，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学到什么。
最多就是通过反复的尝试，观察【哲学】序列是否会产生变化。
“虽然多，但应该是有规律的。”
雪梨的笔迹清晰可见，她在学习过程中留下的气势痕迹也如教师般循循善诱般，引导着江澜一步一步领会元素周期表的深意。
“最外层电子数规律。”
“这是什么，电子又是什么？”
“原子序数......”
“化合价规律。”
“金属性、非金属性......”
江澜越看越迷茫，果然，专精一个【序列】才是学习的首要准则。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随着这些虽然看似天书，其实自有体系清晰明了，原理精准确凿的知识不断地在自己身体内穿过，也不知道无意中在什么角度、什么时刻触发了什么条件，【哲学】序列竟开始有些吃力地缓缓转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