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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宿海和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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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色渐晚,夕阳在天边挂上了一层血色。
  宿海浩一哼着歌,抛着手中的五十円硬币回到了自己家门口。
  打开房门,后面是一条阴暗的走廊,木制的地板角落上满是灰尘,经常走动的地方被污渍划出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显然很久没人收拾的样子,但宿海浩一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没有闻到饭菜的味道,客厅的灯也没有打开。
  看来无能的母亲还在外面工作,也没有给自己准备晚饭,不过今天手气不错,让他心情也不错,就饶了那个臭女人吧。
  回到房间,宿海浩一把口袋里硬硬的东西拿出来,精致的卡面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他从某个倒霉蛋的身上爆出来的奖励。
  “bibilili充值卡?奇怪的东西,是网站么?”
  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宿海浩一打开电脑,登录了充值卡上印刷的网站。
  “哦~是动画网站,真是少见,现在的新流行么?看起来挺有趣的样子,先注册一个账号看看吧!”
  宿海浩一给自己注册了叫“死之霸主”的酷炫账号,顺手按照充值卡上的步骤把总面值二十硬币的四张卡都充进了自己的账号。
  “嗯……看哪部好呢?”
  动画区的首页上是正在参加圣杯战争的七部番剧,但是宿海浩一只是烦躁地看了看大概,就往网页下面拉去。
  “我们仍未知道的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这个名字够长,很符合本大爷的个性!”
  看到了只排在圣杯战争七部番剧和《千与千寻》下的未闻花名,宿海浩一意外地点进了这部按理来说他最不喜欢的动画。
  【第一!】
  【恭喜你发现了面码!】
  【面码,找到你了!】
  一连串的字符在画面上飘过,宿海浩一奇怪地看着这些字句,发现菜单栏里有一个弹幕按钮有一个小小的弹窗正在提示“是否要关闭弹幕”。
  “这是弹幕吗?有点新奇的样子。”
  虽然很好奇弹幕是干什么的,不过宿海浩一不喜欢在自己看动画的时候有东西挡画面,就跟着提示关掉了这个功能。
  开场是熟悉的夏日和蝉鸣,庭院中的树葱葱郁郁,一个穿着“地底人”T恤的主角在打着游戏。
  “居然也是姓宿海么?”
  宿海浩一看到了宿海仁太门口邮箱上的姓氏,本来因为主角是自己不喜欢的宅男已经准备叉掉的手停了下来,不由得提起来一点兴趣。
  在接下来的剧情里仁太在炎热的夏日遇到了一个名为面码的女孩,面码希望仁太帮助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
  仁太以为面码只是自己常年的愧疚和压力形成的幻觉,同时上门送暑期作业的安城鸣子和自己的父亲也看不到面码的存在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出于为面码实现愿望,顺便消除自己幻想的目的,仁太在面码的要求下开始尝试着走出家门,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松雪集和鹤见知利子。
  被松雪集一顿毫不留情的讽刺后,仁太狂奔着离开了他们,心中被面码掩盖的颓丧死灰复燃。
  仁太怀着对美好的面码的憧憬和畏惧,和对现在废物般的自己的憎恨和无奈,希望面码能够消失,让自己已经麻木的心重新平复下来。
  看着这个和自己同样姓氏的无能家伙别扭的表现,宿海浩一烦躁地想要给他来上一拳,屏幕上的光标数次移动到了右上角的叉号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停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仁太对小时候那个夏天的回忆。看到了在河流中飘荡的小小凉鞋和仁太所说的“但那‘第二天’,却永远没有到来”时,宿海浩一意识到了面码已经死掉了的事实。
  “该死的,面码是幽灵吗?这么可爱的少女居然已经死了?!”
  渐渐被这个故事吸引住的宿海浩一,不禁咒骂了一句。
  接下来被仁太赶走的面码回到了自己的家,看到了分别十年的父母和弟弟,一家人之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笼罩,每个人脸上都有无法解脱的阴霾。
  当面码的母亲说出那句“你姐姐那么迷糊,说不定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宿海浩一本来早已被戾气充斥的心底居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
  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就这样永远在父母和弟弟的心中定格在六岁时的模样,是多么的令人惋惜,母亲为爱女留下她再也吃不到的咖喱饭的景象,更是加剧了这种惋惜和悲伤。
  长大后的面码双眼盈满泪水注视着自己的亲人,却无法让他们看到和听到。
  当她说出那句,“我知道的哦,面码还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宿海浩一仿佛心脏都被揪紧了一般,沉甸甸的感觉萦绕在心尖上。在这一刻,生与死的界限是多么的鲜明,即使彼此之间的爱再深,也无法跨越。
  另一边,回到家中的仁太在回忆中渐渐明悟了自己内心。
  当他决定要去找回面码时,悲伤的旋律悄然响起,《secretbase~你给我的所有~》如同一股悄然流淌的清泉流入宿海浩一的耳中,同时也流入了他干涸的心田。
  “无法忘记与你一起度过的那个夏末,那时未来的梦想和大大的愿望,相信在10年后的8月还能与你重逢~”
  “这首歌……好厉害……”
  看着在旋律中开始奔跑着追寻面码的仁太,宿海浩一曾经对宅男的偏见悄然消失,反而有淡淡的钦佩在他心中升起。
  “我一直想要那一天的‘第二天’,能向面码道歉的第二天。”
  在这一刻,宿海浩一仿佛理解了宿海仁太的内心。折磨了仁太十年的愧疚和悲痛,在这一刻随着他的内心独白展现了出来,也感染到了宿海浩一,让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想要为狂奔的他加油。
  然而到了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里,仁太发现的却不是面码,而是小时候的伙伴“波波”,在十年的伤痛中久未谋面,惊愕的两个的伙伴再次相遇。
  “那一天,在这里停下的时间,再次流动了起来。”
  随着这句话响起,画面固定在“超和平Buster”上,宿海浩一才发现原来第一集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动画中传递给自己的淡淡悲伤还在心中缭绕。
  或许是ED里的歌词引发了自己的回忆,不知怎么,宿海浩一突然想起了自己和母亲曾经在乡下的小镇上,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起在一家废弃的小工坊里玩耍的时候。
  那个时候虽然没有父亲,但是依靠自己的头脑想出来的各种各样有趣的点子,他也是几个小伙伴中leader般的存在。
  但是母亲却在小学的时候带着自己来到了东京,找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无能的废物。想到这里,宿海浩一脸上露出了阴霾,点击了确认投币,屏幕上的动画开始了播放。
  仁太和波波讲了自己能够看到面码的幽灵后,波波似乎相信了仁太,认为面码的幽灵徘徊不去,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没有收集到超稀有的诺克梦。
  于是仁太开始寻找小时候的诺克梦:金的游戏卡带,因此俩人和在中古店打工的安城鸣子再一次相遇,在收集稀有精灵的过程中,三个小伙伴渐渐找回了曾经的友谊。
  看着三人重归于好的样子,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宿海浩一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ED中小小的面码蹲在秘密基地的外面,天空中降下灰白色的五瓣花。
  “初次相遇是那么偶然,在回家路上的十字路口,听见你对我说‘一起走吧’……”
  再次听着这首ED,宿海浩一想起了曾经属于自己的“超和平Buster”,那些小伙伴的面容在时光的流逝下变得模糊不清,但是当时大家开心的笑声却还在记忆中回荡。
  脑海深处埋藏的回忆与动画中的剧情相交织,渐渐地,宿海浩一沉浸到未闻花名所讲述的故事里。
  本来以为只有仁太能够看到的面码,却在后来被波波说也他看到了。
  在一番寻找面码的大作战中,宿海浩一以为是动画中唯一的反派的松雪集居然用穿着女装的方式寻找和扮演属于自己心中的面码。
  他难以忘怀对面码的喜欢,希望仁太不要再用所谓的复活了的面码来玷污自己的回忆中的面码。
  看着松雪集流着泪表达自己心中对面码的感情,但是即使面码就在眼前,他也看不见时,宿海浩一不由得也对他产生了同情。本来对他这种现充的厌恶也消失了。
  曾经超和平Buster相聚在一起快乐的游戏,后来却因为面码的死分离崩析。如今面码回来,肯定是为了大家能够再次相聚吧?随着剧情的进展,宿海浩一心里对面码的愿望有了猜测。
  仁太逐渐习惯了面码的存在,觉得就算面码不实现愿望,只要留在自己身就已经足够了,但是面码和波波都希望面码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佛。
  看到在面码面前努力地表达自己心意的波波,宿海浩一突然感觉仁太实在是太过自私,但是如果他是仁太,他肯定也会选择和他一样的做法。
  对美好的不舍和渴望,是人之常情。仁太的自私,只会让人产生感同身受的同情,而不会产生讨厌他的想法。
  终于,大家通过面码的日记找到了面码的愿望可能是制造小时候希望能够将为仁太妈妈祈福的信送给神明大人的烟花火箭。
  看着病床上的仁太母亲,宿海浩一突然有了一种既视感。似乎那天母亲带自己去医院看望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和仁太的母亲非常的相像。
  都是一样的无奈和期待。
  在宿海浩一陷入回忆中时,仁太和大家开始努力打工攒钱制作烟花。打工中的仁太没能瞒住面码,得知了真相的面码来到施工场地看到了在黑暗中努力为自己工作的仁太,利用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能力为他移来了灯光。
  在灯光下努力着的仁太,在宿海浩一的眼中,确实如同面码所说的“闪闪发光的仁太可是很帅的”一样帅气。明明只是一个宅男而已,但是在宿海浩一眼中,他却表现出了自己不曾具备的坚强和韧性。
  面码的愿望在烟火师那里遭受了挫折,仁太他们再次来到面码家中,才发现原来面码的母亲十年来始终没有走出痛失爱女的阴影,而另一边,从没有被母亲在意过的弟弟面对这样的母亲只有漠视和厌恶。
  看到面码的家人,宿海浩一仿佛看到了一座牢笼牢牢地将他们困在了十年前,就像是超和平Buster的小伙伴们一样,他们虽然在成长,但是心却永远地定格在面码死去的那天。
  看着面码的母亲,宿海浩一不禁想到了被自己称为老女人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东京寻找抛弃了自己和她的父亲,自己本来会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人生或许也会变得不同。
  但是那个憔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却依然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拖累了自己和母亲。医院中难闻的消毒水气味,回家后冰冷空旷的家,夜晚被开门声惊醒的自己,那个男人的目光似乎注视着自己,里面有无奈,愧疚和期待,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心情。
  就像是宿海仁太和他的母亲一般。
  仁太在和伙伴一起努力的过程中渐渐读懂了他们的感情,原来超和平Buster的伙伴们心中都因为面码的死而被愧疚所困扰,每个人都有自己复杂的欲求,在这些欲求中,重聚的大家再次分离崩析。
  看到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像是小时候一样的超和平Buster因为不相信面码的存在而争吵起来,宿海浩一心中焦急不堪,明明面码能够吃东西,也能够拿起纸笔,为什么不和小伙伴们证实自己的存在呢。
  就像是听到了宿海浩一的心声一般,在松雪集流着眼泪的独白中,对着仁太说出“对不起”的面码终于拿起了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对超和平Buster的小伙伴们和好如初的期望。
  难以置信地看到面码的笔迹出现在掉落下来的日记本上,大家第一次真正地向仁太确认了面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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