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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夫。”
守在门口的西风，一听到皇夫的吩咐，赶快派一边的宫女去拿汤匙，紧张的站在门口，随时等着里面有什么新的吩咐。
可他只等到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皇夫，需要奴进去吗？”
疑惑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西风又想到了早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屋里只有祁绵瑾和皇夫两个人，大门紧闭谁也不让进。
他们是在里面干什么呢？
“不许进来！所有人都不许进来！”
双手紧握放在桌上，皇夫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愤怒，脸上泛着薄薄的红色，他脊背微微弓着，目光却满是温柔。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在祁绵瑾看不到的地方，他才敢卸下所有防备，表露出真实的自己。
突然呜咽一声，皇夫紧闭着眼睛推开祁绵瑾，蜷缩起身子抑制身体的痛苦，手大力一挥将眼前的汤碗划到地上，皇夫压抑到浑身发抖，却是一声不吭。
“皇夫不听话了呢，说了要把这一碗汤都喝完，怎么能弄撒了呢，要不要让西风进来收拾一下，嗯？”
小心地把皇夫扶起来，祁绵瑾亲了亲他的脸颊，从背后抱着他的身子，感觉他紧张地浑身都绷直了，显然是在抗拒别人进来。
恍惚又想起自己蒙住他眼睛的时候，不过碰了下门，他就被吓哭了的样子，也不知真有一个人在旁边看，他能不能受得住。
“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乞求，皇夫坐在地上缩着身子不起来，双手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
揉捏着他的胳膊，祁绵瑾试图让他放松些，然而却只感觉皇夫紧张得更厉害，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真的有这么害怕？”
轻抚着皇夫的头顶，祁绵瑾的下巴压在他的肩膀，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小声的哄着他，
“乖，别怕，我不会欺负你了，先起来好吗？”
“别让西风进来，别让任何人进来……”
放松了些身子，皇夫看向祁绵瑾，眼神中满是委屈，顺着她的力道起来，坐在凳子上，感觉她手放在自己肩膀，便又紧张了起来。
可祁绵瑾只是坐在他腿上，拿起他的筷子慢悠悠的吃起菜来，除了坐在他身上有些亲密，再也没有半分旖旎的意思。
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皇夫拿了她的筷子，看她老是吃肉，夹了一块青菜放在盘子里，却看祁绵瑾放下了筷子朝自己张开嘴，好像是要自己喂她似的。
他哪里照顾过别人，拿着筷子犹豫了许久，被祁绵瑾盯得没法子了，这才试探着夹起一块肉，用勺子托着凑到她嘴边。
皇夫看着她吃得高兴，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笑意。
美滋滋的吃着菜，祁绵瑾伸了个懒腰，起身刚坐回自己的位子，就听到外面西风开口说，
“皇夫，奴把汤匙拿过来了，现在送进去吗？”
转头看了一眼皇夫，祁绵瑾伸手将皇夫的鬓发捋到耳后，看他嫌弃的想躲开自己，最终却还是没有动，不怀好意的笑了。
“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可嫌弃的，现在是我自己清理，下次可就该是谁弄脏了谁清理了，嗯？”
……
“皇夫？”
外面的西风没等到皇夫的回答，又疑惑地叫了皇夫一句，随即听到里面一句怒吼，
“送什么送，让你拿个汤匙都要这么长时间，白养你这么个废物，还不快滚！”
“脾气还是这么大。”
笑嘻嘻地捋顺着他的头发，祁绵瑾试图将他的头发弄得利落一点，不过技术还是有限，而且皇夫也因为抗拒刚才凉竹七的话，所以不怎么配合她，结果简直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乱。
皱眉看着眼前渐渐变凉的菜，皇夫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吃了三十年的饭还是第一次弄脏碗，遇到祁绵瑾之后，他就总是变得不像自己。
默默低下头保持着脸色的平静，皇夫心中莫名感觉到一股畅快，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仿佛被积累了十几年的压抑，终于可以爆发出来。
遇到祁绵瑾，是他三十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次不在他们计划之中的意外，也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意外。
“下次找个人教教我吧，等我练好了每天给你梳头好吗？”
脸几乎贴在皇夫耳廓上，祁绵瑾感觉到他的脸蹭过自己，细密的汗毛擦过自己的面颊，舒服的她轻哼一声，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背后笑道，
“你又不理我，每次你害羞了都不理我，想对你好也会让你害羞吗？”
偏过头躲过她呼气带来的燥热，皇夫甩开她的手，坐到铜镜前拆开木簪，拿起木梳边梳着自己的头发便开口说道，
“我只教你一遍。”
他不是不想理祁绵瑾，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被压制了三十年，他的喜怒哀乐都被要求藏在心里，现在他拿不出来了。
他也不是嫌祁绵瑾给自己弄得头发乱，所以才拆了木簪自己来，否则他早上也不会，就那么去面对众位嫔妃。
他现在这样做，只想掩饰内心的慌张和无措。
笑着坐在他身后，祁绵瑾看着他的手指灵活的在发间穿梭，明明看不到背后的情况，却还是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笑容一点点消失。
牵起皇夫的手，她问，“被打过多少次，才能练成这样。”
……
“谁像你那么笨。”
嫌弃的讽刺了一句祁绵瑾，皇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祁绵瑾拦住去路，站在原地看着她，皇夫没有不耐烦，反而还有些开心。
她是不想让自己走吗，在挽留自己吗？
拉着皇夫的衣襟，让他低下头来，祁绵瑾在脸上快速偷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去继续吃饭。
皇夫有保持身材的顾虑，所以吃的少，但她这个正值发育期的孩子，可是吃死老子的年纪，就那点蛋白质加鸡汤，怎么够。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夫轻咳一声试图冷静下来，看向吃的欢实的祁绵瑾，语气颇有些不满的开口，
“早就凉了，别吃了，我让他们给你重新做一份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