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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漫城花开如长歌 /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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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空气中死一般安静。
  白源骋瞳孔停滞,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崩塌了,碎得一塌糊涂。
  就像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浇筑下来,冷了个彻底。
  他的父亲,原来真的是他的父亲下令要了那数十人的性命。
  他一向敬重的父亲,竟然做了如此的事情。
  在他的心里,父亲的一切都是对的,他是匡扶正义之人,是不可磨灭的心中信仰。
  可如今看来,这所有他看到的,认为的,是多么的可笑。
  他终于卷进那深不见底的泥潭,曾自以为的清高,被洗刷的污秽不堪,让人抬不起头来。
  “那陶素儿呢?”他艰难地出了声,近乎是绝望的。
  “在夫人去世的时候,陶素儿被凌家的少主带下了玄水。”李如兰讲得有些疲乏,嗓子更沙哑了。
  凌非卿,他带走了陶素儿。
  是了,他喜欢陶素儿,白源骋忽然想起,在玄水的那些时日,凌非卿近乎日日来看陶素儿,他对她向来是无限纵容的,甚至宠溺地过了头。
  所以她才会随他离开,而没有去等他,是吗?
  白源骋,为什么玄水那么大,我能去的地方却那么少,脚上就像被扣了铁链,走不得,脸上又像被蒙了纱,见不得。
  这里真的好冷啊,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能看到的天空也只有那么些,也是四四方方的。
  玄水的人很少吗?为什么有时候我在宫道里站好久,都没有人来这里呢。
  他自始至终带给她的都是禁锢,她被锢在那方小殿里,独自哀伤,心也慢慢的凉透了。
  凌非卿可以给她的是自由,而他什么都给不了,甚至让她渐渐绝望。
  可她也终是自由了,他给不了的别人给了她,凌非卿做的是对的,带她逃走,再也不被禁锢在那里。
  “为什么源骋少主不问我,他们下玄水以后怎么样了?”
  下玄水后怎么样。
  白源骋指尖开始失去知觉,在他的意识里,他好像知道了真相,却又在自我逃避。
  李如兰合了眼,长叹一声,“可怜那陶姑娘一生命运多舛,只十七的年纪人就没了。”顿了顿,“竟被活活地烧死在了长华宫的那场大火里。”
  那些岁月的无可奈何,万般不易,她终于悉数说了出来,也算是解脱了。
  慕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了李宅,或许是李如兰说累了,就不招待他们了,也或许是他们自愧就出来了。
  他们就像极近的听了古钟声,振聋发聩,浑身发麻。
  慕七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白源骋失去的那一年里,竟有着如此的事情在发生。
  她在想,那些她听来都心疼的时日,陶素儿是如何一天天的熬过来的。
  千般无可奈何,万般由不得。
  “白源骋。”慕七声音轻飘,试探着。
  而白源骋只是在她前面走着,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脊背僵直,步伐慢顿,早已失了往常那健步清风的样子。
  “我们回……”
  “我暂时不想回去,你一个人先回玄水吧。”
  “……”
  慕七依旧跟在白源骋身后,他穿过街巷,她便跟着穿过街巷,他驻足在河水边,她便也跟了上去。
  看着那萧条的背影,慕七不免有些心疼。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承担着这突如其来痛苦。
  她开始后悔,当初还不如不告诉他李如兰的行踪,这样他无从寻找,时间长了,便会作罢。
  现在知道了真相的他要如何去面对这些,如何面对家人,又如何面对自己。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天黑。
  直到天上一声轰响,空中裂出一朵红花,随后一朵又一朵。
  慕七曾听人说过,世间的人们喜欢一种叫烟火的东西,每当有重大节日便会放这种东西庆祝,形似盛放的花朵,但消瞬即逝。
  白源骋被那声轰响拽回了现实,他看着那一簇簇绽放又流逝的光亮,眼神恍惚,回到了在羌无城的那次,一盏盏纸灯从上空飘过,照亮了早已暗沉的天空。
  隔着河岸,他看向那片灯火通亮,极是热闹的街市。
  原来,他才是站在黑暗中的人啊。
  “我们去看看吧,好像是有什么节日。”慕七不想让白源骋再消沉下去。
  “好。”
  在街上打听一番后,慕七才知道今日是乞巧节,是女子向爱慕之人表明情意的日子。
  她看到不少女子手里都有绣得极好的绣品,有些是帕子有些是荷包,颜色都甚是好看。
  他们面露羞怯,却又勇敢示爱,让慕七觉得特别有意思。
  走了没多久,慕七瞧见不远处有一熟悉的身影。
  苏霁歌和凌非卿今日去长生观求福,给霓漫求来一根红绳。
  二人与观主品了茶,凌非卿还和观主下了棋,只可惜还是输了。
  临走时,观主好意提醒,今日是乞巧,和顺城里向来热闹,二位还是莫要错过了的好。
  道了别后,苏霁歌便听了观主的话和凌非卿一齐去了和顺城。
  这里着实热闹,人流攒动,欢声笑语。
  “乞巧,乞巧,你就没什么要送我的吗?”凌非卿摇着扇子,悠悠道。
  苏霁歌瞅了瞅那些个女子手里都有自己绣的东西,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备,但嘴上仍是一副理所当然,“你从我那里顺走的帕子还少啊,还想要我绣。”
  凌非卿失笑,收了扇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是不是傻。”
  “谁傻啊,你连我都没有绣完的鸳鸯都拿走了,还不知足。”苏霁歌抱怨,轻揉了下脑袋。
  苏儿,我要的不是自己从你那顺走的帕子,而是你亲手送给我的,你知道吗?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我的傻苏儿。
  不过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知道为止。
  “是我不知足,我错了。”凌非卿笑着道歉,伸手揉了揉被砸的地方,嘴里轻声,“还疼吗?”
  “疼死了啊。”苏霁歌故意大声喊道。
  “好好好,赔错,得给赔错。”凌非卿就着她。
  二人一贫一笑得在街上闹,就像打俏的小情侣。
  苏霁歌瞅到一首饰摊子上的首饰都甚是好看,便忙跑了去。
  她在其中挑挑捡捡,终是没有特别得意的。。
  有些不满意的抿了下嘴,苏霁歌眼中难掩失望,拿了几枚又来回的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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