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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四五日的恢复,苏霁歌全身受损的经脉已经完全休养好了,她的身体就是这样,经脉受创只用灵力就能恢复,且比常人快很多,可与此同时带来的麻烦就是,若受了皮外伤便要比他人愈合的慢,就算是用了玄水灵泉也没有用。
尹思渺看着苏霁歌依旧外翻的伤口,这都过去了半个月,她的伤口也只是结了层浅浅的血痂,依旧时不时流血化脓,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不免让她有些担心。
可偏偏有人自己不心疼自己,还详装担心,“我莫不是一辈子手上都要带着这个伤。”
尹思渺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肯定会长好的。”边说边替她仔细地清理伤口。
她向来清理的仔细,用的时间也长。这不,苏霁歌已经无聊地玩起了花瓶中的那束桃枝,她正摆弄得起劲,霓漫从屋外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食盒被放到桌子上,一扇扇的打开,顿时一股饭香味扑遍了整个屋子,“苏儿姐姐,白沐少主又送了药膳来。”
苏霁歌向饭桌上望了望,看样子依旧很丰盛。
自她从水华殿回来,每日白沐都会派人给她送药膳,从没有断过,而且每次的花样都不带重复的。她曾推辞过,但白沐不以为然依旧每日送来。
那些饭菜中所用的药材都极为名贵,以至于她吃得甚为仔细,生怕糟蹋了这份心意。
尹思渺瞟了眼苏霁歌,嘴里啧啧道,“我看这白沐少主呀,人是真不错,要是旁人知道你身中蛮夷之气,定是要捅到白家家主那里去的。可他倒好,日日给你送药膳不说,还陪着你一起去看家主夫人,我看哪天这饭菜送的呀……”
“送的怎么。”
“非送到你心坎里去不成。”说完,尹思渺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霁歌听着她那阴阳怪气的调,就料到她没憋什么好,果然说了句不成样子的话。
她一把收了手,自己将纱布缠好。
尹思渺本以为她要去尝尝饭菜,谁知苏霁歌整了整衣袖,向屋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不尝尝人家少主的一片苦心啊。”尹思渺冲着屋外头喊,声音中明显带着调侃。
“我答应了夫人下棋,饭你自己吃去。”
尹思渺饶是不甘心,又冲着外面喊,“人家专门给你准备的药膳,我怎敢动得。”话说完,苏霁歌已经消失在殿外,但尹思渺知道刚才她喊的话苏霁歌一字不落地都听了去。
她满意地坐到饭桌上,挑了块青菜,嘴里啧啧赞口,“不亏是仙门大家,连药膳都做得如此好吃。”
霓漫纳闷,明明尹思渺的意思是不敢动饭菜,怎的自己还坐下吃了起来。
尹思渺瞧着霓漫那一本正经的样,这孩子还真是你说什么她听什么,“我那不过是逗她的话罢了,不过一顿饭,你苏儿姐姐不会那么小气。”说着夹了块肉,示意让霓漫也上饭桌吃点。
苏霁歌到水华殿时,夫人正与白流璃说着关于绣坊的事情,她本打算回避的,谁知白流璃已经出来了。
她微微颔首,却听到白流璃嘴里尖酸,“我瞧着你真是闲的没事做,比我这个女儿来水华殿都勤。怎么,你讨好母亲,是想要些什么吗?”
苏霁歌轻笑一声,脸面上却是冷着的,“你以为我是你吗?”说完,便不多看白流璃一眼,转身进了屋。
白流璃听到这话瞬间火气怒张,她恶狠狠地盯着屋内,咬牙切齿,“苏霁歌,日后有你好受的。”说完,扭着身子出了水华殿。
何芳仪许是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见苏霁歌进来,便说,“流璃那孩子,从小不服教,说话也不分轻重,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苏霁歌婉笑,“不碍事。”说着,她上前拉起夫人的手轻轻揉捏着。
生灵术施了也有段时间,这几日苏霁歌发现夫人偶有手凉,许是血流不畅,便每日过来替她揉按下手上的穴位。
“我写了一活血暖手的方子,明日给夫人拿来,若按方子日日调理,身体会好很多。”她微微哈气,搓着夫人的手。
何芳仪疼惜地揉着苏霁歌的长发,长叹一声,“若你母亲还活着,看到你这般孝顺,定是很开心的。”
听了这话,苏霁歌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有些哽咽,本想忍住不哭的,可是眼泪全掉了下来。
若她父母亲都还在,她或许依旧是那个会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吵嚷着让父亲教她剑法,每日在万花草丛中修习,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若她父母亲都还在,她便不会这般被世人唾弃,被仙家不容。
若她父母亲还在,她就是万花镜谷的陶素儿,而不是三邪之一的苏霁歌……
苏霁歌陪夫人在水华殿待了好久,回殿时已经黑夜了。
她一个人在宽大的路道上走着,垂着衣袖,一袭红衣就跟神游一般,腰间的铃铛在沉寂的夜里独自叮当作响。
忽的,前路让人挡着了,苏霁歌呆滞地抬了头,原来是白源骋。他那线条分明的脸在月光的勾勒下好看极了,由是一双眼睛就像深潭般,死死地吸引着苏霁歌,她这才发现她根本看不透这双眼睛,就好似白源骋现在微皱着眉,好似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可是他的眼睛依旧是深沉的潭水般,毫无变化。
看了一会,苏霁歌忽然笑出了声,也许是夜深露重,她吸了吸鼻子,笑着绕过白源骋向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她便蹲在原地,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地上。不想让白源骋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苏霁歌将头埋进衣袖里哭。
白源骋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他刚从校习场回来,走到这里就看见苏霁歌跟个幽魂一样,出于担心便过来看看,谁知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低下身子,轻拍着苏霁歌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空旷的路道上只有她的抽泣声,好久好久都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