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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一小时前。
艾普兰郡通往海图兰顿郡的乡间小路上，比吉斯正在赶路，突然横里跳出四个黑衣人。
“干什——”
黑衣人暴起一击，比吉斯顿时被打晕，然后马上被拖到大树下。
“任务完成。”
黑衣人互相一点头，向艾普兰郡的方向离去。
卡洛儿慢慢从树丛中探出头来，她昨天听到卢森伯爵下令，让间谍总管瓦桑带人去截击从海图兰顿过来的可疑人员。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对方真的派证人过来。
于是她就守在他们的必经之处，准备到时候出手相救。
不过，就算是袭击……如果证人没有生命危险，卡洛儿并不想贸然暴露自己。她没有急着出手，黑衣人都走远了她才出来。
“幸好只是被打晕了，没有受伤，不过看样子恐怕得昏迷几个小时。”
卡洛儿推了推他，比吉斯朦胧地呻吟了两声，渐渐醒了过来。
等他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世界，四下张望，叫醒他的人却不见了。
“奇怪？”
比吉斯有点慌，一摸口袋，金条还在。
“奇怪！”他又嘟哝了声。
自己这是遭到盗贼袭击了？但是哪有盗贼打晕了人不搜身的，钱都不拿？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比吉斯多少还是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恰好就在卢森伯爵计时的最后两分钟，他赶到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审判还没有结束吧？”
穿着男仆服式，胸口缀着双色蔷薇徽章的人走上台前，卢森伯爵脸色阴冷地瞥向间谍总管瓦桑。
“你就是证人？”
“我是比吉斯，隶属于高贵的奥斯汀家族，受希尔夫人委托，特地前来送上一份小小的证词。”比吉斯谦恭地说。
态度，礼仪，语气，表情，全都无可挑剔，卢森伯爵窝着火，没处可发，只好翻了个白眼。
光顾着搞定奥斯汀伯爵和四大管家了，谁能想到证人只是个男仆而已，怪不得奥斯汀伯爵说他没兴趣插手。看来应该是希尔夫人和这个男仆私下交易。
“我记得你是跟温蒂妮小姐的首席男仆，是吗？比吉斯先生？”卢森伯爵说。
“一点也没错，尊敬的伯爵大人。”
“你有什么资格作证？”
“是我负责送来地暖灯给希尔男爵大人的，”比吉斯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奥斯汀家不知道限购令的事，没想到我们善意的结好行为会对希尔男爵造成这样的困扰。”
说完，比吉斯又冲叶城鞠躬：“真是非常抱歉，希尔男爵大人。”
“啊……不用多礼。”叶城说。
“所以，比吉斯先生是承认你们的交易行为了？”卢森伯爵追问。
“不，事实上，这才是我想要澄清的事，”比吉斯说，“这三百盏地暖灯是我家老爷送给希尔男爵大人的礼物，并不是交易，而是赠予。”
“那么我能问问赠予的理由吗？在审判庭上，一切都要弄明白才行。”
“看来这个事情也瞒不住了，”比吉斯叹口气说，“容我冒昧地说一句，卢森伯爵大人，您恐怕还不了解您的附庸，也就是年轻的阿诺德·希尔男爵大人的才能，我家老爷就是看中了他的魔法天赋，才想要招揽他，给我们的注灵师当助手的呢。”
“魔、魔法天赋！”
卢森伯爵差点没晕过去。
叶城也是一脸的吃惊，奥斯汀伯爵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自己有魔法天赋的事应该除了卡娜没人知道。而且，什么招揽，什么助手？这从何说起？
比吉斯对叶城眨眨眼睛，说：“当然啦，因为希尔男爵大人很痛快地答应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也很赏识希尔男爵大人，问起他还有什么困难，他说领地田间温度太低，很担心今年的收成，看在朋友的份上，老爷就决定帮他一把，就是这样。”
卢森伯爵说：“你的证词不能令人信服，我记得希尔夫人前两天才和我说，地暖灯是温蒂妮小姐送给她的。”
“当然，假托贵族小姐之间的私相来往，比较不会引起注意不是么？”比吉斯笑容不变，“毕竟就连奥斯汀家，也很少出现有仪式魔法才能的人，老爷很担心消息走漏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呢。”
“……”
卢森伯爵语塞半晌，哼了一声：“好吧，双方的证词都清楚了，洛佩兹！”
洛佩兹应道：“在。”
“根据法典，交换许诺和物资也算是交易的一种，是吗？”
“法典对交易的定义是……以己物交换彼物，是的，是的，没错啊大人。”洛佩兹说。
“许诺也能算是物品吗？”比吉斯忍不住说。
“当然算！”卢森伯爵说。
洛佩兹提高声音：“现在请宫廷陪审团开始投票表决！认为希尔男爵有罪的，请举起右手。”
卢森伯爵宫廷官员二十一人，就有十五名举起了手，洛佩兹自己把手举得高高的。
“判定有罪，现在请陪审团给出裁决。”洛佩兹说。
宫廷法官站起来，照着文件念道：“阿诺德·希尔男爵违反限购令，因其交易数额巨大，影响恶劣，兹决定给予希尔男爵五年有期徒刑。”
五年！叶城心里骂了个娘。
限购令的有效期都没有五年，鬼知道这个量刑是根据什么标准。
一边卡娜气愤地说：“卢森伯爵大人，这根本就是胡来！据我所知，希尔大人违反的限购令是针对他个人的，按照法典，这种针对特定个人的法令都有有效期，只能在有效期内使用，无法永久生效。”
“而对违反这种法令的处罚，法典也有规定，刑期不得超过法令有效期，限购令的时效只有三个月，我没记错吧！”
卢森伯爵擦汗：“既然他已经违反了限购令，那我们当然有必要延长法令有效时间，以防再犯。”
“我还从没听说这种针对个人的法令，能够生效到一年以上！”卡娜说，“我不服，如果你不修改原判，那么我们有权利向国王陛下上诉。”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卢森伯爵吟诵了一句，悠然说道，“国王陛下不会接见一位乡下来的男爵夫人，真是很遗憾，就连陛下也没权利对我的附庸颁发特赦令呢，年轻的夫人，只有我有这个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