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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明才躲在被褥里抽噎许久，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仿佛感觉四周有什么人，所以他揉了揉眼睛鼻涕，起身装作打哈欠地问道，“谁啊...”
不想一个翻身，他瞳孔一缩，便看到了两个衣裳制服的男子。
男子全副武装，身上甚至挂着枪械，浑身上下只露着一双无情的双眼。
“防卫员！”沈明瞳孔一缩，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不想那防卫员的手臂就像流动的液体，转眼“簇”地裹向沈明。
“机械人！”双目通红的沈明整个人瞬间呆了，他没有想到机械族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说“利刃”防御之下，机械族不会被放进红堡么...
沈明还未来得及思索诸多，他的身体转眼被水银一般的金属液体包裹，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通红双眼。
而那裹着沈明的金属液体仿佛活的一般，直接将沈明的身体拉动而起，另一边，那普通人类面容的男子一只眼突然变化为红色电子眼，他看着沈明低声说到，“人类...符合捕获实验目标...”
“我们只有二十五分钟。”另一个人类模样的机械族出声说到，“马上执行吧。”
“会说话的机械族...”沈明双眼血丝遍布，不想这时，他陡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嘴里鼻子里耳朵里钻去...
“唔！”沈明整个人痛苦万分，可是在液态金属的禁锢下，他根本没法扭动身体，就这么死死瞪着双眼，感受着剧痛，转眼就昏厥了过去。
“饵食机械虫投放完毕，自爆开启，倒计时172小时。”那束缚着沈明的液体突然缩回，然后又幻化为寻常人类的手臂，昏厥的沈明身体一瘫，噗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而这机械族的男子歪着头看着自己幻化而出的人类手臂，他的半张机械脸表面一点点人类肌肤逐渐形成，仅仅数息，他就变为了寻常人类的模样。
他们将一个机械虫注入沈明的身体，一如人类拆解机械族躯体研究一般，他们也需要研究人类的身体。
人类有他们不曾拥有的诸多东西，比如情感...比如某种精神...
“十三号试验品确定。”另一个机械人低声说着，然后他转头看向水道，“我们该走了，距离三十五米，存在六名人类。”
实验体自然不可能只有沈明一名，机械族为了研究人类，将陆陆续续投放机械虫，用来记录人类身体信息，包括情感，行为，语言，甚至躯体构造...
所以两个机械人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外走去，没有再在乎倒在地上的沈明。
他们脚步几度轻巧，转眼就消失在幽暗的控制室里。
而倒在地上流着口水的沈明瞪着一双眼，那瞳孔里，一抹银色液体转眼抹过又消失无踪迹，乍一看异常恐怖恶心。
所谓的机械虫，为超纳米级微型机械人，并不是一只像毛毛虫一般的小虫子，它们将周游沈明全身，并将沈明身体构造摸个清澈，并记录沈明一周的所有生存状态，然后以某种电子信息，传递给机械族的智慧体。
这就像旧时代，人类给珍稀动物戴上电子圈，就为了研究他们的迁移一般...
只是等到设定时间，无数的机械虫将自行爆炸，到时候沈明的身体就会像爆米花“噗”地散成天地轮回。
沈明痛的昏厥过去，等到数小时后，他才陡然醒来。
醒来的瞬间，他就下意识手一挥试着去推开什么，不想身体颤抖，他发现身边什么也没有。
没有机械人，没有受伤，只有那幽暗灯盏依旧黯淡。
“...”沈明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抹了抹口水，心跳砰砰砰剧烈不止。
沈明其实没什么勇气的人，他的胆子也不大，发生了这么一出事，他也只是吓得不知该做什么。
静静坐了许久，他赶忙朝着水道之外跑去。
不想跑出长长水道，他却是迎面撞上了数人。
那是李楠一众，他们手上拿着吃食，却是看到了惊慌失措的沈明。
“咋了小明？”李楠朝着沈明举了举手上的串串，一边说道，“瞧给你带了啥，一会喝点米酒，美滋滋。”
“外面有警报吗？”不想沈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有会说话的机械人！”
“开什么玩笑呢？”另一边的张建华翻着眼说到，“机械人不会说话的好吗，你是不是傻了？”
“...”沈明心跳彭彭，却是吞了吞口水陡然愣住，他慌张地说到，“他们会...会...”
“会啥？”门牙缺了一角的郑丞笑骂道，“会变形吗？”
“哈哈哈？”李楠赶忙搂着沈明的肩膀，拉着沈明朝着水道里走去，“哎呀，你是太累了，走了走了，撸个串，今晚我们在这陪你过夜，华子借了游戏机，今晚不打爆关不睡了！”
“...”沈明吞了吞口水，感受着喉咙的干涩，下意识地跟着李楠身侧，几人朝着控制室方向走去。
“做梦吗...”沈明感觉自己的头痛的要命，他不知道他现在血液里均是游走的机械虫，只知道一切好像那么真实，一切又好像那么不真实。
“吃完你再睡一会，昨天一天没睡你。”李楠将手架靠在沈明肩膀上，拍了拍沈明的肩膀，“过两天，我们去工地打杂工，一天二十五，去不去了？”
“...”沈明木木愣愣地揉了揉痛楚的头，感觉自己除了头痛之外也无其他异常，他悠悠吐着气，点着头说到，“好吧，去吧...”
“码的，那个中介非要扣我们一点，说做不好的话一毛没有...”这时郑丞低声骂道，“好不爽啊，曹他吗的...”
“中介都鬼好吗。”张建华瞪眼说到，“最好别拖工资，要是拖工资，老纸肯定去把他店砸了！一天就赚那么点，还来扣我们血汗钱！”
“...”沈明听着老友几人熟悉的话语态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地摇了摇头，散去脑海里的幻觉。
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些不舒服，只是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其实他也说不出来。
年轻时候，熬一夜可是轻轻松松的事...他其实也没少通宵打游戏，即便那GAMEBOY还是黑白屏...
“可能真的是做梦...”沈明悠悠叹息，摆手说到，“你们玩，我要睡一会，头痛死了...”
“不干点吗？”李楠举着手上的面筋辣串，一边示意道，“趁热来点？”
“你们吃...”沈明捂着头说到，“我太累了，不吃了...”
随着话语，几人也走进了控制室里。
沈明身体一倒，就倒在了床上，他双眼迷离，似乎感觉自己身体的灵魂正在飘动，有一种身体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而他的身侧桌边，郑丞取出了小黑白电视，还有游戏手柄游戏机，搭建着当今最流行的小霸王游戏机。
“先杀一局赤色要塞好吧？”李楠也没有管沈明，而是霸气说到，“阿丞来，别拖我后腿。”
“人称要塞小王子好吗？”郑丞一手拿过游戏手柄，瞪眼不甘道，“开玩笑，我会拖你后腿？”
“要塞皮股吧你？”链接线路的张建华嘀咕着说到，“这红头插哪来着？我都没插，你们玩个灯...”
“...”
沈明趴在床上，他双目无神地看向一侧忙碌的几人，只感觉这个地方突然变得不那么冰冷...
而这时李楠卷着纸烟，吸了一口，就将纸烟递给一侧的郑丞。
郑丞接过纸烟吸了一口，长长呼着烟故作成熟地摆了摆脸，拆着桌上的白米酒说到，“红色插红色了，你是不是傻？我特么的服了你了，光长个头不长脑壳...”
“码的，你十三连败的人说我？”张建华无语地说到，“今晚来，能让你赢一局一包红塔好吧？”
“来！”郑丞顿时不爽了，不管张建华说的多少对错，反正先不甘再说，年轻不就为了这几两脾气么，谁还不是十七岁呢。
“...”
趴在床上的沈明只感觉身体轻飘飘，他抬手朝着郑丞示意，郑丞也就将手上的纸烟递了出去。
沈明接过那纸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他将烟递了回去，翻着身吐着气说到，“你们玩，我眯一会...太困了...”
“睡吧睡吧。”李楠打开手袋，取着水煮花生，无所谓地又接过纸烟咬在嘴边，一脚横翘，懒洋洋地说到，“老规矩，一局一根烟，华子，上次我欠你三根，这次来清了你...”
“开玩笑！”张建华不屑地说到，“不让你你能赢？”
“...”
就在几人为游戏争论的时候，床上，沈明长长吐着气，他努力散着身体，一边喃喃自语道。
“做梦吗...做梦吗...”
他双目幽幽看着那昏暗的房顶，无人知晓时，那眼眸里水银色一闪而过。
据说，人生如梦，不过昨夜游戏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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