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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叶飞。
我老爸叫叶良辰,他是个家道中落,又屡试不第的落魄秀才,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掉了。
我爸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秀才,也就是所谓的书呆子。摊上这样一个不事生产,又没有雄厚家底的老爸。从小我就过着忍饥挨饿的日子,全靠街坊四邻接济才让我勉强活下来。
我十岁那年,连绵不绝的半月暴雨,导致黄河决堤,突如其来的洪水淹了汴京半座城,而我所在的西城区首当其冲,一夜之间,尽成泽国。
我幸运的在洪水中抓到一个木盆躲过一劫,而不幸的是,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老爸以及那些曾经接济过我的那些街坊四邻,从此我成了汴京街头无人问津的流浪儿。
很多人,在的时候你不觉得,等到他们不在的时候,你才知道他们对你是多么重要。
就如同我的死鬼老爸和那些街坊四邻们。虽然我的死鬼老爸没有给我留下巨额的遗产,但是他教会了我识字,让我习读了很多诗词歌赋,这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和智慧。而我的街坊四邻们让我感受了人世间的温情。
然而这一切属于我的美好,一夜间就烟消云散了,我开始在这世间沉沦。
在汴京街头流浪乞讨一年,受尽了白眼和打骂,为了能吃饱喝足,不再乞讨的我,集齐了西城区的三十三个孤儿,在我的倡议下,组建了孤儿帮,腹黑的我担任军师角色,在帮里排行老二。老大是不能当的,一旦犯事,官府追究起来,老大一定最遭殃。枪打出头鸟嘛。
从此以后在我的策划指挥下,孤儿帮在汴京街头偷蒙拐骗,无所不为,而我也在这些行动中积攒了满肚子坏水,再也不复曾经的纯真童年。
直到我十五岁那一年,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又恰逢官府严厉打击汴京街头的小帮派。为避风头,我们孤儿帮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行动。
大雪纷飞的早晨,汴州桥头,又冷又饿的我浑浑噩噩的排在施粥棚前的队伍里。死鬼老爸在世时,坚决不喝救济粥,说什么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老爸,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德行,想必会气炸了肺。
排在长长的队伍里,我看着争先恐后,满脸菜色的乞丐们,觉得有一点可笑,又有一点可悲。我知道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个,我们像野狗一样,抢着没有肉的骨头。汴京是个很繁华,很美丽的大城,但它从来都不属于我们。
等到我饿的前胸快要贴了后背的时候,终于轮到我来到了施粥铺前。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黑色直长发的美少女,清秀干净的面容,如柳叶的娥眉,雪白的脖子,身上裹着厚厚的白色裘袍,这一刻我恍如见到了画中仙。
我痴痴的伸着手里的破碗,竟已忘了此时的冷和饿。
美少女一只手熟练的舀了一勺黏稠的米粥倒满我的破碗,另一只手从蒸笼里拿起一个雪白的热馒头向我递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拿着!”
我才蓦然回过神来,赶紧一只手拿稳粥碗,腾出另一只手张开伸过去。
她雪白的手,我乌黑的手,她不嫌我脏,亲手把雪白的热馒头放在了我手里,那一刻我仿若重新拥有了整个世界。
从那以后,偷蒙拐骗之余我多了一个爱好。就是趴在大银杏树顶上,紧盯着对面李国舅家的花园,只为了多看她一眼。她是李国舅家的小千金,她喜欢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仰着头,快乐的摇来荡去,雪白的脖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秋千时而高高抛起,越过花丛,时而隐没在树荫里,银铃般的笑声洒得满地都是,看得我心醉神迷。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其实我很清楚,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李家小姐就像这繁华的汴京城,离我好远,好远。这一生我都只能隔着墙,偷偷地,偷偷地看。看她笑,看她嫁人。
今年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的第十八个年头,我的故事从这一年开始变的不一样了。
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如往日一般趴在李国舅家对面的大银杏树顶上。今日李家小姐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晚风吹过秋千,一摇一晃。草丛里,夏虫细细的鸣叫。花园后的闺楼,窗帷紧闭,闺楼上每一张窗户纸上都贴着黄色的道符。
一看这情形,我立刻就明白了,李家小姐肯定是出事了。我一溜烟的滑下树,准备找李家下人打听一下李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突兀的拦在了我面前,只见他一身青色道袍,腰间系着蓝色的缎带,挂着一只硕大的葫芦。
“天煞孤星命格”青衣道人惊骇地盯着我,瞳孔里射出彩虹的七色光彩。
我急于脱身,连忙谄媚地一笑:“这位道长,瞧您仙风道骨,一定是位得道高人!小人对您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河水,连绵不绝,又像······”
“十八年,你的阳寿只有十八年,真是奇怪”青衣道人没有理会我的说辞,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CN大爷的,哪来的杂毛牛鼻子,跑来咒我短命鬼”我浑身一震,立刻怒骂道。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片昏暗。
“轰隆”!天空猛地炸起一个霹雳,耀眼的红色电光破云劈下。只见青衣道人袖袍一挥,已到头顶的闪电立时就消散掉了。
“收”一声道喝,只见青衣道人腰间的葫芦自动飞上天空,满天的雷电和乌云瞬间就收缩成一团,被吸进葫芦口,天空立马又回复了晴空万里。
我被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扑通”一声,我腿脚发软,跪倒在地上:“神仙,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