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游

　　瓦沙克的陨落过于突然也太过彻底，等到有神发现的时候，祂的神国竟然像幻影一样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瓦沙克的眷属魔使，那群目盲的预见者突兀的消失在了众神的视线中，他们是被某种规则之力抹消了存在形式。与寻找瓦沙克一样，时间领域的魔神也没能从过去未来的时间线上寻找到他们存在的线索。
　　沟通世界本源，察看世界的记忆，那记载世间一切的阿卡夏记录也没有记载。
　　失去了眷属魔使，魔神权柄的替补无法生效，第三柱魔神瓦沙克成为了永恒的过往，唯有诸神与极少数魔使的记忆中留存着关于那位善良的魔神点点滴滴。
　　一位古老的魔神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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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进入外层空间，洛潇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
　　感知能力的下降倒是其次，毕竟他只是用自己的灵性化出了一个神魂分身，没有魔神那样洞悉万象的本能，更没有灵格俯瞰世界的独特视角，关键是能够切身感受空间中混乱的能量力场、各种宇宙射线、不知哪个灵界飘来的精神杂念对意识的扰动，就好像赤身裸体的凡人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中一样，着实让人难受。
　　用神力为神魂打造出一副力量躯壳，使神魂像元神那样能够具备强大的防御力倒是不难，可惜那样行事颇为不便，不说被诸神发现的风险，只怕没等探出那荒兽的底细就被对方察觉，平白给对方送菜。
　　好在是用高等灵性制造的神魂分身，暴露在外层空间不会真的受到伤害。
　　顺着无首魔神感知到的空间方位，躲过诸神神国神力辐射圈，洛潇来到了接近世界晶壁的空间区域。
　　一头巨大的幽影般的鲨鱼，千影蝶鲨出现在洛潇的感知范围内。
　　何其庞大的精神体量啊，单以精神力而论，以无首魔神的灵性之海换算出精神力，保守估计恐怕都不足那荒兽的千分之一。要知道，那可是一位魔神啊。
　　怪不得千影蝶鲨能保有某种程度的正常理智，有那样的精神底蕴，荒兽化的影响有限也就不奇怪了。
　　千影蝶鲨，应该是传说中的超维精神生命体吧。
　　也许是在穿越晶壁，抵抗世界规则的过程中力量消耗过多的缘故，千影蝶鲨显得有些虚弱。为了节约能量，他正处于休眠状态，只凭本能驱使着身体向前游动。
　　海量的精神力仅仅存在就足以抵挡外界对其内部的窥探，那精神体或者说“荒兽巢***部情况如何只能实际探查一番才能知晓。
　　好在那休眠状态的精神体不太敏感，在洛潇收敛恶意，尽量压制神魂波动的情况下，总算靠近了那浩瀚的精神之体。
　　进一步深入，却没有进入那精神体内。
　　空间的变化引起了洛潇的警觉，那是之前没能感受到或者说神魂有意收敛影响感知而难以察觉的异状，等身临其境才认清事态。
　　一种混乱的，无意识的腐蚀力量从千影蝶鲨身上散发出来，那力量腐蚀着外层界面的空间本质，消耗着空间容纳力量的上限，使得外层界面向着类似物质界的空间层面不断跌落。
　　当然，实际上那种跌落的空间在内容上，也就是规则繁盛上是远远不如物质界这种包含世界大半精华的空间的。感觉，仅仅感觉像而已。
　　这就是上位层次的荒兽对世界造成侵害的表现之一吧。
　　若是放任不管，等到荒兽将外层空间吞噬一空，或者说外层空间被腐蚀成荒兽自由行动的领地，恐怕这个世界就要完了。到时候，受到物质界规则排斥的诸神根本无法阻止荒兽们对物质界的侵吞，若是世界规则因危机而改变，物质界能够完全容许诸神真身降临，就不知道是诸神先毁灭荒兽还是先毁灭物质界，说不定诸神们也会加入到瓜分世界本源的行列中来。
　　魔神，毕竟是魔神。
　　好在魔使世界还没有沦落到那种不可转圜的地步，被千影蝶鲨腐蚀的空间很快被世界抹消，洛潇终于进入了千影蝶鲨的体内。
　　有点像进入灵界这类精神领域的感觉，说是梦境空间也不为过。
　　洛潇头一次知道，原来超维精神体的梦境空间是与它的精神体完全重叠的，并不像一般梦境空间作为意识空间或灵魂空间的投影而存在，而是真正意义的重合，更确切地说，那根本就是同一个空间。
　　几与真实无异的花园中，各种奇花异草、灌木绿植化作的类人型存在舒展着身姿，悠闲地生活着，它们崇敬着生命，讴歌着自由。
　　它们向生命之父，那天空中悬挂的绿色太阳献上颂歌祭礼，在太阳的照耀下，长出手脚的新生命从各种植物中诞生了；年老的小生命在同伴的陪同下，安详地躺在大地之母的怀抱中，随着时光把它们化作滋养新生命的尘土。
　　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美好到洛潇这个外来者甘愿打落自己的部分灵性，让那分离的部分灵性化为它们的一份子，一只苜蓿小人，参与它们的生命循环。
　　很难想象这是一头上位荒兽的本体兽巢，如果没有另一种生命突然降临的话。
　　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阴影中一种黑色蝴蝶诞生了。它们在阴影中自行分裂，很快形成了庞大的群体。
　　那是一种从植物中诞生的小生命无法察觉或无法认知的存在，偶有发现，那些黑色蝴蝶在它们眼中变成了散发着迷人魅力的七彩蝴蝶。
　　黑色的蝴蝶落在它们身上，贪婪地吸取着它们的生命，直至死亡，也许是认知偏差的缘故，同伴的离奇死亡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恐慌，它们依然满怀希望地仰望着头顶的太阳。
　　吸饱的黑色蝴蝶飞蛾扑火般向那绿色太阳冲去，转眼间化为某种力量死去，那力量弥漫在整个花园中，渐渐被太阳吸收殆尽。
　　抹掉自己留在其上的最后一点痕迹后，洛潇眼睁睁的看着苜蓿小人被蝴蝶吸死，最终的力量汇入那太阳之中，或者说千影蝶鲨这头荒兽外显在这个空间的精神核心中。
　　当植物小生命的数量减少到某种程度时，黑色的蝴蝶全部冲向太阳，结束了自己最后的使命。
　　生命的繁衍与消亡，不断循环，维持着造物主定下的准则定律。
　　如此自然的生命循环之道，怎么看也不像一头吞噬世界的荒兽该有的手段。
　　又看了几轮死生变幻后，洛潇进一步收敛魂体，主动向其中一只被黑色蝴蝶吸收生命的小人身上附去。
　　一轮转化后，洛潇进入了绿色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