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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山赶紧抽身后退,把竹杖从赵文举的手里抽了出来。
但一招得手,赵文举岂能让他简简单单就后退,简简单单就脱身!?
当下反身上前,趁着对方一心想退,趁着对方一时失神,探手抓住竹杖,拉得王玉山动作一止。
一掌击出!
摔碑掌·裂!
噗!
手掌触及对方身体,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波纹荡开,赵文举轰碎了王玉山的肩胛骨,夺走了对方的武器。
张正初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
赵文举擒住王玉山,再次向张正初问道。
“你要弄死我?”
“赵大人,有话好好说!”
敬叶青又喝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张正初,也接话道:
“对,赵兄,有话好好说嘛!”
赵文举略作思量,放开了王玉山,走回原位坐下。
王玉山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张正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还做剑拔弩张的姿态。
说到底,他不是为了杀人,跟张家结仇的,他只是来商议战后处置问题的,要让张正初改变最开始的主张,听从他的建议。
而无论他和张正初最开始的交手,还是刚才和王玉山放对,让对方失去战斗力,都是一种试探。
试探双方的力量,有没有平等对话的力量?以及有没有决心,有没有为了自身主张鱼死网破的决心?
双方有平等对话的力量吗?
很明显,力量相差不多,尽管在高端武力上赵文举占上风,但张正初还有很多家臣没有过来,数量可以弥补质量上的差距。
而决心呢?
赵文举体现了他的决心,以县令之姿,不顾仪态,不顾体面,悍然出手,为了自己的主张,让自己陷入争斗,陷入险地。
他的意志,他的决心,已经很明确了!
张正初呢?
首先,他拒绝和赵文举深入的交手,不让自己进入险地,是明哲保身的人,也就意味着,相对于自己的性命,他大概率会放弃自己的主张。
对于手下,在赵文举占了上风,打伤王玉山后,他就着急插话,把自己下风的姿态表现出来,不让赵文举进一步摧毁王玉山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相对于自己掌握的力量,相对于自己的家臣客卿,他还是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立场,自己的主张。
王玉山也知道自家公子做了什么选择,当下说道:
“公子,在下惭愧,有负所托!”
他肩胛伤口泛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衣衫,用手捂着,面带愧色。
作为客卿,作为负责张正初安危的最高武力,他已经失职了。
而且还将失职很长一段时间,伤口在他惯用的手臂肩膀上,肩胛骨上的伤,起码要养一个月,才能再跟人动手。
张正初见此,没做什么责怪,此时疾言厉色呵斥下属,是不智之举。得罪人不说,还于事无补。
“王伯,这不怪你!”
“咳!”
赵文举咳嗽一声,把主仆情深的二人打断,他不是来这里看人演戏的。
“我的意思很明确,战争的归战争,平民的归平民!不要牵连,不要滥杀无辜!”
“赵大人,对于战争,没有人是无辜的,那些是平民,说是平民,实际上是战士的亲属父母啊,我们杀了战士,他们能不恨吗?我放过了他们,不是给大卫遗祸吗?这是祸根啊!不能不除啊!赵大人你是妇人之仁啊!”
力量上的比拼没有讨到好处,张正初打算在言语上再做努力。
“我是妇人之仁?我看是你太胆小了吧?越族是外来者,是少数种族,在当地所占人口不及十分之一,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遗祸的!”
“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祸生于轻微,风起于毫末啊!”
张正初言辞恳切,像是拳拳之心,都是为国着想一般。
“你想多了,就算放任他们自流,也不会生什么事情。公众跟你不一样,他们最是健忘,几代以后,谁还记得那点仇恨?”
说着,赵文举用手指指着张正初的脸:
“张公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是完全的汉人长相,你的祖辈亲属,不全是汉人吧?”
“这……”
张正初表情一滞,不知如何作答,他的祖辈亲属,确实不全是汉人。
不仅不是汉人,还是他的仇人,他之前跟赵文举提过的,鲜卑人!
“不用细说,我无意深究你的祖辈亲属到底都是什么人。总之,我再重复一遍,我的意思就是,战争的归战争,平民的归平民。近日攻林依镇,我会到场。”
“赵大人能来,攻破林依镇,再无虑已!”
张正初恭维着,不理赵文举话里的明明白白的意思,到场是为了监视他,阻止他滥杀无辜。
他低眉顺眼,不再看赵文举,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
三日后,林依镇,三丈高的城墙挺立,铜制的大门紧锁,门楼上的越族士兵持枪以待。
敬叶青和张正初各领人手,近二百人,或战或卧,或密集或松散,毫无纪律性地站在林依镇城墙五百米开外。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张正初念了句词,出自古宋国的大儒姜夔,他凑到赵文举身边,说道:
“赵大人看这城墙和乔木,讨厌战事吗?”
“看不出来。”
词里面,儒生们为附深情,借物喻人,说荒废的城池,丛生的乔木,都讨厌战事。
但要是较真的话,城墙和乔木都是死物,厌什么言兵!
要说厌,都厌人,没有人,什么事情都没有!
赵文举不跟张正初较什么辞令,他不知道这个张家的公子想搞什么,也不想知道。
“大人连这城池和乔木的感情都看不出来,怎能知道那越族平民,不想为战而死呢?”
“行了,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让这些人赶紧上吧!再晚点,天都黑了!”
张正初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是上午,太阳在东方九点钟的方向,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但他没有跟赵文举争辩时间的问题,而是抬头示意手下。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玄色的大卫军旗下,一直目视这边,看到张正初的眼色,拿起号角。
此时在张公子和赵文举后面不远处,几个武者还在说着话,讨论着关于自己前途身份的问题。
“你说咱们现在算是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