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超精密多层面原组件加工中心

　　唐渊顶着下午两点多的烈阳准备出门，开门前“海胆”叫住他：“刚刚你的大脑经过极限过载，需要及时进食来补充能量，此外，在太阳下山前回来，以免被生造体盯上。”
　　唐渊一怔，没想到“海胆”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啊。
　　还没感动太久，“海胆”又淡然道：“记住，它们对寄胚细胞极度敏感，一旦你被它们锁死，我会提前催动细胞把你绞成碎片，以免将我暴露。”
　　好吧，这个该死的外星生物还是这么残酷。
　　“我会小心的。”
　　唐渊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后出门。
　　“对了！忘了请假。”
　　刚下楼，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最后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原本计划回来休息会儿，然后一点半去上班，结果现在都快三点了。
　　心虚地给部长打去电话，没多时，一个男人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从听筒内传来：“你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现在几点了？”
　　“周部长，不好意思，我今天睡过了。”
　　唐渊硬着头皮解释。
　　“这不是借口！唐渊！如果不是看在你往日表现不错的情况下，我早就把你当作旷工处理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吟一阵，“既然你不在公司，下午就没必要来了，我给你请了假，有几张图纸我待会儿发到你邮箱，尽量在晚上十一点前完成，就这样，挂了。”
　　听着话筒内的嘟嘟声，唐渊愣神了会儿，苦笑道：“今晚要爆肝了。”
　　他戴上鸭舌帽，坐上最近公交站台的汽车，无视周围火辣辣的眼神，经过四个站台后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离他出租屋最近的二手电子市场，反正“海胆”也没规定必须是全新的，能省点钱就省点。
　　唐渊暗想着打开手机，按照表格上的名目开始采购。
　　......
　　“小老板你看，这个传感器采用优质合金钢材料，拉压双向结构，量程可定制，还是九成新，大品牌保障...”
　　几个店老板滔滔不绝介绍，看着唐渊的眼神宛如一个冤大头。
　　他也不太懂这些，听到价格还算合适，又属于名单上的材料，就一一买了回来。
　　将送货地址告诉他们，唐渊看了看时间。
　　“五点半了，它说不要太阳落山回去，还是早点走吧。”
　　“上面的元器件只是一部分，就花了我两万多，这个外星人究竟要干什么？”
　　唐渊嘀咕着离开电子市场，在路过的药店买了瓶浓度75%的医用酒精后，坐车前往离出租屋最近的面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已经在狂轰滥炸。
　　“老板！再来一碗！”
　　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内，唐渊将吃完的大碗牛肉面推到一边，而桌上已经堆积了四五碗，这几乎是四五名成年男子的食量。
　　“好嘞！稍等！”
　　忙里忙外的老板回应道。
　　没多久，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他也不嫌烫，三下五除二吃完，连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
　　“再来二十碗！呃，青菜面吧！”
　　本是嘈杂的面馆顿时静寂，老板走过来，一脸惊奇：“二十碗？小哥，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快点！”
　　唐渊催促道。
　　老板点点头，旋即走回厨房。
　　一碗接一碗的面条端上唐渊的桌子，整个面馆无比安静，只能听到面条的吸溜声，以及众人的悄然私语。
　　“这人是多久没吃饭了？吃这么多？”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吃播，博人眼球而已...”
　　“吃播也吃不了这么多啊？你想，这里的大碗牛肉面是四两，二十多碗就是半公斤，快看，他还把汤都喝了，这还是人的胃吗？”
　　.....
　　唐渊没有理会这些声音，强烈的生理需求只告诉他四个字。
　　填饱肚子。
　　“呼！”
　　将最后一碗面汤喝完，他一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的感觉真好。
　　在众人的注视中，结账走人。
　　“一顿饭吃掉一百多...”
　　唐渊肉疼不已，他每月的工资八千，在汉海这座大都市，其实说不上高，毕竟房租、水电这些都需要用钱。
　　更何况今天还额外消费两万来给外星人买东西，原本五万多的存款下降近一半。
　　“这样下去，没多久我就得破产了...”唐渊打着算盘，慢慢向出租屋方向踱去。
　　“只有这么点么？”
　　出租屋内，“海胆”毫无感情地询问唐渊。
　　唐渊低头看着两大箱元器件，挠头道：“很多了，其中有一部分没有相应的型号，买不到。”
　　“而且这里不少啊，花了我两万多呢。”
　　唐渊打开箱子展示给它看，“海胆”伸出黑刺提起一块有些陈旧的电路板，“去耦电容有问题，信号抗干扰能力极差。”
　　随意抛飞到唐渊怀里，它又提起一个灰不溜秋的光敏传感器，“信号接受范围太弱，根本达不到我的要求。”
　　唐渊握着电路板，气的直咬牙，“这奸商...”
　　“乙醇浓度75%，勉强可以。”
　　“海胆”自顾自挑挑拣拣，唐渊走到一旁准备拨打电话退货，“海胆”拦住他，“我没说不能用。”
　　“啊？”
　　唐渊惊讶，“海胆”没管他，自语道：“这些应该够了...”
　　说罢，它表面无数黑刺延长伸展，随后互相交叉融合在一起，化成一个长方体形状，唐渊看去，长方体一起一伏蠕动，仿佛在孵化着什么。
　　唐渊惊奇道：“这是什么？”
　　“超精密多层面原组件加工中心。”
　　唐渊被这句不觉明历的称呼唬住了，“大哥，您能不能讲具体点？”
　　“简单来说，是一种生产力工具，你可以将它比作人类的工业机床。”
　　“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据我在你们互联网上搜集的资料显示，人类目前工业机床的最高精度应该在0.005mm左右，而它的极致精度能达到0.1飞米上下，并能实现粗糙加工、精密加工、雕刻、曝光、刻蚀、掺杂、压缩尺寸等诸多功能。”
　　“曝光刻蚀？它不会还能制造芯片吧？”
　　“看来你还不是太蠢。”
　　“那是，好歹我也是大学本科毕业的。”
　　唐渊总算找到一个值得自豪的地方，但遗憾的是，“海胆”并没有理他。
　　经过半天的接触，唐渊的胆子大了不少，他凑到黑刺长方体附近观察，同时询问道：“大哥，现在咱们是合作伙伴了，以后我该怎么称呼您？”
　　“萨戈斯。”
　　“萨戈斯，这是您的名字？”
　　“代号，你这么称呼就行。”
　　“那萨戈斯，我们使用这个超精密加工中心，来做什么？”
　　唐渊觉得那个工具名称无比拗口，简短地问道。
　　“通过你购买的原材料，制造一个简单的侦察用机械原型机。”
　　“侦察用机械？机器人？这些东西还不够吧，没有驱动系统、没有伺服电机、没有信号接收器，更没有各项检测用的仪器...”
　　“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和Siemens、PHASE公司下单了。”
　　唐渊诧异，这家伙哪里来的钱？
　　似乎看出唐渊脸上的疑惑，萨戈斯一边操作一边道：“和蓝星上的组织借了点。”
　　“什么组织？”他精神紧绷，这货不会黑进银行了吧？
　　“国际上的金融公司，以及他们还未通过掩饰手段转化的非法货币。”
　　“黑钱？没暴露我的IP地址吧？”唐渊心头一紧，要知道，从这些人手中转移资金，简直不亚于虎口拔牙，他可不希望第二天起床被人堵在门口。
　　“凭我的手段还会让人类追踪到？可笑。我留下的IP地址在他们董事长那里。”
　　“至于来路，这些钱已经层层漂白，现在是从瑞士银行中取出来的。”
　　“多、多少？”
　　“五亿美金，划去转账手续费，应该在四亿多，你没有收到消息么？”
　　唐渊一听，猛然掏出手机查看短信，其结果让他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他的银行卡余额多了一长串0，仔细一数，足足有二十多亿RMB。
　　发达了！
　　真的发达了！
　　我现在是亿万富翁！
　　唐渊只感觉天旋地转，有点不可置信，如果不是“海胆”在，他真想大吼三声，表达内心的狂喜。
　　但萨戈斯后面的话让他感觉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不用激动，这笔钱不属于你，只是暂由你来保管，等会儿我会存回去。”
　　“为、为什么？咱们是合作伙伴，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唐渊迟疑了会儿，腆着脸谄笑道。
　　“我有其他用处，如果你需要货币，自己想办法。”
　　萨戈斯毫不容情地拒绝。
　　唐渊想继续死缠烂打，不过“海胆”止住他的话语，将如黑丝般的棘刺缩回，“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