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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龙年,三月二十六,春分日,宜祭祀,忌纳畜。
今天,是楚修来到北郭县的第四天。
县衙大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身穿官袍的县令眉头紧锁,不怒自威。
县令姓徐,名长庚,扬州青云人士,洪历四十二年的三甲进士,年过四旬,是个公务水平一般,但却深谙为官之道的读书人。
“砰!”惊堂木狠狠拍下。
堂下宋高义站在最前头,身后是一群捕快,全都低头不语,楚修也在其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失心案这多天,已经死了十四个人,你们竟然没有丝毫头绪!”
徐县令此时的心情异常烦躁,本来死点人没什么大不了,偏偏其中一个死者在东虞郡有个亲戚,又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郡守,结果一纸公文下达,勒令限期破案。
他这些年一直苦心钻营,银子花了大把,眼看着升迁有望,偏偏又出了这一档子事,如果事情办砸,怕是要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坐到死了。
片刻之后,徐长庚的神色略有好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宋捕头,你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头,区区命案,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宋捕头额头沁出汗水,抱拳恭声道:“此次案情离奇,凶手作案毫无规律可循,下官怀疑,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是流寇所为。”
“屁话!”徐长庚气的嘴唇直哆嗦,“是流寇还会连续作案?!什么样的流寇会专门挖人心肝?!”
“老爷息怒,宋捕头也是破案心切。”旁边的师爷急忙出声劝解。
宋高义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不亏是多年的老交情。
“行了,都散了吧。”徐县令也没了兴致,挥手准备退堂。
“大人且慢,小人对此案有些看法。”众捕快中,本来低头不语的楚修突然开口。
“哦?”徐长庚眼睛一亮。
“放肆,这里是县衙大堂,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快退下!”
宋高义脸色阴沉,低声喝道。
楚修毫不理会,上前两步,朗声道:“仵作的验尸笔录记载,这些死者皆为利器所伤,那死者遇难的时候应该是面露恐惧之色。
“但小人曾在现场近距离观察过,这些死者恰恰相反,脸上呈现出的却是欢愉之色,所以小人斗胆猜测,此案并非人为,而是妖邪作祟。”
此话一出,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其实最近这些天坊间早有传闻,但都是在私底下议论,那里敢在县老爷面前提起。
徐长庚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沉声道:“无论是人是妖,你可有办法查清此案?”
楚修双手抱拳,斩钉截铁道:“只要大人信任小人,十日之内必破此案,否则甘愿以死谢罪!”
反正还有任务的期限只剩下六天,到时候自己还不一定在哪呢。
“好,本县就任命你为捕头,三班衙役任随意调度,与宋捕头一起查清此案,退堂!”
县衙外,一群捕快围着楚修大献殷勤,没有资格进入大堂的王异不明所以,弄明白状况后,急忙把楚修拉到了一边。
“你小子疯了吗,还十日内破案,为了升官连命都不要了?!”
听到这话,楚修心中竟然有些感动,拍了拍王异的肩膀,“放心把,我有分寸,走,吃午饭去。”
“还有你们,一起去,我请客!”
众捕快顿时欢呼雀跃。
“恭喜,恭喜,升了捕头,出手也阔绰了啊。”宋高义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声音阴阳怪气。
“哪里,还多亏平日里宋捕头照顾,小弟在一品楼摆宴,要不您也来捧捧场?”
“哼!案情要紧,没那个闲工夫。”
“那小弟先告辞了。”
看着楚修前呼后拥的背影,宋捕头狠狠一口吐沫吐在地上,“臭小子想爬到老子头上,咱们走着瞧!”
吃过午饭,楚修付完银子,丢下众捕快往县衙走去。
刚过一条街,王异就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楚修,等等我。”
“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跑几步就累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
楚修发现最近王异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看不见一丝血色。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对了,你这是去哪?”王异脸色有些异样,含糊其辞的说道。
“我去县衙内查查最近的卷宗。”
“一起。”
.......
屋内,楚修看着翻看着卷宗,眉头紧锁。
【死者刘子规,二十一岁,家住西平街,父母双亡,连续数年科举不中,家中生计只靠妻子织布为生,死亡时间深夜,地点为自家柴房。】
半夜不读书,去柴房干什么.....
【死者张五,三十四岁,家住东街,以打铁为生,有一间铁匠铺,平日里喜欢酗酒,发妻早亡,后娶了一个十六岁的良机,生有一女,死亡时间深夜,地点铁匠铺。】
【死者周大福,二十七岁,地痞无赖,没有家室,死亡时间深夜,地点赌钱回家的路上。】
【死者王富贵,五十三岁,没有妻子儿女,光棍一条,靠打更为生,死亡时间深夜,地点东街。】
看了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这些死者的共同点只有男性和遇害的大体时间,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楚修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嗯?”
楚修突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最近三天,除了每天有一起失心命案外,又额外发生了三起命案,而且这些人都有两个共同点。
富商、酒楼掌柜,员外。
一是死状凄惨,二是家缠万贯。
“王异,醒醒,别睡了。”
王异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这三个人的案情,你有印象吗?”
楚修最近这几天都把心思放在了失心案上,其余的都没有关注。
王异揉了揉眼睛,端起卷宗看了一会,“这三个人啊,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普通的凶杀案,不过,到是有个很有意思得事。”
“什么?”
“东街有个铁口神算,竟然提前测出了他们会有大灾,只有这三个人不信邪,没有花钱作法,这才惨死。”
“而其余几个花了钱的,都毫发未伤。”
“是那个道士。”楚修脑海中浮现出数日前东街骗人买符的老道。
呵,财富密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