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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清徐,万里无云。
“啪嗒!”
一条鲤鱼跃出水面,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青年握着鱼竿轻轻甩动,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落在了鱼篓里。
“上钩了!上钩了!”
本来大气都不敢出的孩童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钓鱼青年大概二十四五的模样,穿着破旧但却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脸庞消瘦,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
青年名叫楚修,四年前来到这偏远的山区做支教,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
“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有鱼汤喝了。”楚修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熊孩子们顿时争先恐后的抢了起来,都想把鱼篓抱在自己怀里。
“楚老师!楚老师!”一个小男孩从远处跑来,匆忙间摔了狗吃屎,爬起来又继续跑。
“不着急,慢慢说。”楚修笑着把小男孩头上的杂草弹掉。
“村子里面来了好多人,开着大车,说是来找你的。”
嗯?
楚修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
躲在这里四年,还是被找到了吗?
四年前的那段记忆,再度在他脑海里浮现。
那一夜,只有自己侥幸活了下来......
“走,我们回去看看!”
…………………
两辆改装的越野车停靠在村广场,山村道路崎岖,再加上前两天刚下了一场春雨,车轮和出身上尽是泥土。
山区穷乡僻壤,村民除了在村大队的大屁股电视中,哪里在现实里见过汽车,大人和小孩都好奇的围了上来,但又不敢靠的太近,在数米外好奇的观望着。
车门打开,一条长腿率先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黑色直筒皮靴,黑色丝袜,修长而笔直,窥一斑可知全豹,这条腿的主人一定会是个美女。
下车之后,果不其然,女子纤细的腰枝、丰满的胸脯,在皮短裤和紧身皮衣的包裹下,更显得凹凸有致。
黑长直的头发散落在肩,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樱桃小嘴翘鼻梁,可惜的是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睛。
山里人第一次见到像明星似的美女,有些村民不由自主的吞咽起口水,紧接着就被自家婆娘掐的呲牙咧嘴。
很快,从车里又陆续走下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最引人注目,身高一米九左右,穿着紧身背心迷彩裤,浑身肌肉高高隆起。
另外一个就普通许多,二十出头,身上穿着麻衣麻裤,脚下踩着一双黑布鞋,双目低垂,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远远看到楚修的身影,女子眼神一亮,迎了上去。
“楚师兄,多年不见,你还好吧。”女子摘下墨镜,笑意盈盈的伸出了手掌。
“唐月瑶?”楚修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然后侧身而过,淡淡抛下一句,“孩子们要上课了,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破旧的教师内,楚修拿着教案滔滔不绝,生动的挥舞着教鞭,时不时的引起哄堂大笑,课堂氛围十分活跃。
唐月瑶站在教室外,透过玻璃默默打量着楚修,很难把记忆中那个锋芒毕露的身影和眼前教书先生般的男子重合。
“姐,咱们千辛万苦的找到这里,这个人架子也太大了吧。”壮汉抱着肩膀,满脸的不悦之色。
“闭嘴!”唐月瑶转头轻叱,“唐兴武我警告你,这次我们是来请楚师兄帮忙的,所以最好把你的臭脾气收起来。”
唐兴武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没有言语。
几十分钟后,一个老汉拿着铁杵敲响了下课的钟声。
楚修拿着教案最后一个走出教室,“午饭时间到了,我请你们。”
唐月瑶三人面面相觑,只好跟上。
土坯房内面积不大,桌椅都是楚修自己用木头做的,墙上挂满了蓑衣和鱼竿。
熟练的生火、添水、杀鱼,入锅,整个过程中楚修都沉默不语。
饭桌上,唐兴武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唐月瑶用眼神制止。
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一行四人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楚修和唐月瑶走在最前面,唐兴武两人在后面跟着。
“唐师妹,一晃快有十年没见了吧,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楚修率先打破了沉默。
唐月瑶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刚好八年,不过师兄你好像只比我大两岁吧。”
楚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师伯的身体还好吧。”
唐月瑶脸色一暗,“爷爷两年前已经去世了。”
楚修脚步微顿,叹了口气“说吧,你千辛万苦的找到我,到底有什么事?”
微风轻拂,唐月瑶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秀发,缓缓道:“一个月后,在云江市会有举办一场武道大会。”
“那有如何?”
“你我师出同门,所以想请师兄代表唐氏八卦掌参加比赛。”
楚修挑了挑眉,神色有些意外,“我在武术界的名声可不怎么样,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唐月瑶抿了抿嘴唇,斟酌着字眼,“现在的武术界不比当年,老一辈的大部分已经去世,新一辈的青黄不接,更何况当年………”
“更何况,当年我到处踢馆,打残打伤了不少人,对吧?”楚修似笑非笑,“记住,功夫是杀人技,磨练武道的不只有汗水,还有鲜血。”
“那师兄你是答应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对这些不感兴趣。”
“这次比赛是国际性的,H国的跆拳道、RB的空手道、泰拳、柔术等等都会参加。”唐月瑶目光灼灼的看着楚修,“如果我们输了,国术声誉扫地,先辈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会很感兴趣,可惜,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安静的教书。”
“但我相信你看到这个会改变想法的。”唐月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缓缓打开。
通体银质,椭圆形,边缘镶着金色的花纹,中间是一个大写的G字。
本来不为所动的楚修,见到这个东西之后脸色大变,伸手夺过。
没错,一模一样.......
四年前的雨夜里,杀死师父和师兄的黑衣人,胸前就戴着这种徽章。
“这东西你是在哪找到的!?”楚修脸色凝重,整个人凌厉了许多。
“你想干什么?”唐兴武一惊,急忙开口喝问,旁边的青年也终于抬起了眼帘,跃跃欲试。
唐月瑶摆摆手,示意没事,“三个月前,这个徽章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一定和武道大会脱不开关系。”
楚修把勋章紧紧握在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好,我答应你......”
送几人回到车旁,数个西装男子正把一箱箱儿童读物搬进教室。
看来唐月瑶也没少花心思,这也让楚修对她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谢谢。”
“不客气,记得我们的约定。”
唐月瑶挥挥手,启动汽车离开了。
楚修呆呆的站了一会,返回家中拿起鱼竿,走向河边。
钓鱼可以修心,这是他师父经常说的话,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天空中飘来一朵乌云,有雨落下。
楚修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任凭雨水浇透衣衫。
突然,时空仿佛控制了一般。
风停了,雨滴静静的悬停在半空中,河面上的波纹也都静止不动,万物一片死寂。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楚修惊疑不定,喃喃自语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我做梦了吗?”
紧接着他便看见一个男人踏着江面缓缓走近,他身上穿着与年代不符的中山装,手里端着一个红酒杯,脸上仿佛弥漫着一层黑雾,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什么人?”
这一切超乎了楚修的认知。
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我的名字很久没人提起了,你就叫我秦广王吧。”
秦广王,地府十殿阎罗之一。
“这么说我已经死了,你是鬼?”楚修舔了舔嘴唇,眉目间有光闪过。
“不不不,年轻人不要这么迷信嘛。”秦广王急忙摆手。
“我知道你的身世,也可以让你获得复仇的能力,只不过你要先完成一个小小的试炼游戏。”
楚修轻笑一声,“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对力量的渴望。”秦广王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且诡异,
“而且,你没有拒绝我的资格!”
清脆的响指声传入耳膜。
楚修脑海中一阵轰鸣,意识瞬间模糊,时空仿佛静止了一般,如墨水般的浪潮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把他淹没。
无数道光怪陆离的镜像从眼前飞速闪现,阵阵低喃充斥着耳膜。
血红翻滚的天空,无数道神魔般的神秘黑影纵横交错,将苍茫大陆一分为二,楚修向着那道深渊笔直坠落。
无尽的冰冷,黑暗.....
站在河面上秦广王端起红酒喝了一口,突然反应过来,“靠,竟然把他的试炼任务弄到高级位面了......
“算了,将错就错吧,希望这小子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