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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桂德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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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心斋与锦霞阁都位于靖善坊内,只不过相隔距离不近。
  从善坊与靖善坊之间,两堵高高的坊墙,隔出了一条狭长僻静、蜿蜒曲折的夹道。
  出了从善坊,循着这条僻静道路,刘章与云真继续向靖善坊而去。
  走到一半,刘章忽然勒马停住,转头四顾,见这条道路本就狭窄僻静,无人通行,两堵坊墙又种了两排粗大白杨,树冠篷张如伞,遮蔽的道路一片阴森,禁不住连声“啧啧”赞叹。
  云真见刘章停住坐骑,也忙勒住马,疑惑道:“刘大人,这是……”
  刘章指着这条阴森道:“昨日桂德离了东宫,出了左掖门,要去靖善坊琼心斋、锦霞阁,只有经过这条道路。云将军你来看,这条道路僻静狭长,少人行走,如果桂德被人盯上的话,要掳掠他,这儿显然是最佳动手之地啊!”
  云真看着这条道路,皱着眉头,明显不以为然,道:“那贼子这等嚣张?此地毕竟距离皇城太近了些吧!而这条道路也太长了些,仔细搜查耗时不知多少,不如我们且先去琼心斋与锦霞阁询问桂德去过没有,如果桂德去过,自然不可能是在这儿被掳掠;如果不曾去过,我们再回来细细搜查。”
  “好主意!云将军高见,咱们就这么办!”刘章从善如流,对云真一脸佩服的道。
  一盏热茶功夫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位于靖善坊最繁华的中心大街上的琼心斋。
  琼心斋是一座气派的当街三进大铺,在周围遍布的药铺、粮铺、当铺、金银铺等各色豪奢大店铺中,也是首屈一指,极为惹眼。
  店铺买卖极为红火,各色顾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一行人在店铺前下马后,毫不客气长驱直入,这番盛气凌人的举动,特别一干缇骑鲜明的服饰,顿时引得周围店铺、过往人群,抻脖看来,窃窃私语琼心斋是犯了什么事。
  时间紧急,事情紧迫,顾不上与店铺客气,孙科弓带着一干缇骑干脆利落将顾客驱赶出去,然后在大门外一站,阻止顾客再进入了。
  吴奇则带领一半人手,手按刀柄,在店铺内肃然一站,虎视眈眈盯着掌柜与店伙。
  那名店伙吓得脸色发白,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掌柜则惊怒交集,刚要喝骂,被吴奇不由分说抓住胳膊,看守了起来。
  刘章拉着云真,在店铺内仔细转了一圈,发现“琼心斋”与其他店铺并无不同,也是前店后铺模式,第一进临街房屋是店铺,第二进是糕点生产加工的作坊,第三进是仓库与住宅。
  刘章特意在作坊与仓库内查看了一番,有没有看出疑点不知道,倒是半成品的美味糕点随手吃了不老少,一边吃一边连声赞叹,还塞给了云真好几块,道:“这琼心斋果真名不虚传,不愧是太子殿下都喜欢吃的点心。云大人,来、来,多吃几块,这半成品的糕点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云真哭笑不得,道:“刘大人这么爱吃糕点,回头我送给大人几斤尝尝就是。”
  “哈哈,那可是真是要多谢云大人了,像我们大理寺这等冷衙门的小官,日常清苦极了,不用说这等上好的点心,连酒肉一年也吃不上几回。”刘章双眼一亮,连忙道谢,一边慨然自我诉苦着。
  “刘大人而今也算加入了太子一系,太子殿下对大人也是极为看重,日后登基,刘大人还怕不能飞黄腾达吗?”云真笑吟吟宽慰他。
  刘章一听,眉花眼笑,用折扇敲打着手心,连连点头称是。
  两人回到店铺内,孙科弓将掌柜押到了刘章与云真面前。
  原本掌柜还一脸不忿,自恃身份、背景,就要动用背后力量,与封了店铺的这些不开眼的混账摆开车马好好斗上一斗,让这些混账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店大欺客”!
  然而听了孙科弓的训斥,得知是东宫太子的贴身守将带领大理寺缇骑前来查办要案,心头恼火一下子消散了七七八八,而今一看云真与刘章衣袍装束与流露出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剩余的气焰也顿时消弭不见,话语也不自觉低软了三分,赔笑道:“大人们,你们这是、这是要做什么?我琼心斋一向老实经营,安分生意,可从来没有做过违法乱纪之事啊,可千万要高抬贵手。”一边说,双膝发软,就要向地上跪去。
  “少废话,我们此来是追查一个人,你肯定认识。如果老实交待,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但要是敢撒谎瞒报,哼,明确告诉你,你这个店也不要想开了。”云真手按横刀,声色俱厉。
  “不知大人们追查什么人?只要小老儿知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掌柜下巴的那丛山羊胡不住哆嗦着,连声道。
  “太子东宫的桂德大人,你认识吧?经常来你这儿采买糕点。”刘章拍了拍掌柜肩头,接过了话头,温声道。
  “桂德大人?认识,自然认识。桂德大人照顾小店生意,每年都要从小店,给东宫购买数千斤糕点,——不知两位大人,打听桂德大人做甚?”
  “他昨日可曾来过?”
  “昨日?自然来过!”
  “大约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离开?都购买了什么点心?”刘章精神一振,盯着掌柜的询问道。
  掌柜侧头看着云真,一脸迟疑。
  “看我做什么?刘大人是大理寺寺正,奉太子之命追查要案,桂德就是案中重要人物,赶紧老实回答刘大人的话!”云真呵斥道。
  “是、是。”掌柜去柜台取来了账本,看了几眼,回忆道,“桂德大人昨日是、呃,大约辰时来的小店,要了三斤桂花糕,然后小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就出门离开了,说是、说是,对,说是要去给东宫买绸缎?至于时间嘛,离开的时候,辰时应该还没过。”
  刘章与云真对望一眼,刚才两人从太子东宫一路而来,根据距离,计算着桂德行走速度,从出门到抵达这“琼心斋”,时间正应该在辰时。
  看来桂德这一路走来很是顺利,至于发生意外被人掳走,应该是离开了“琼心斋”之后的事。
  那名店伙见一干缇骑一没有打砸二没有抢,刘章与云真两位大人也是很有礼貌,不像其余官差那等凶神恶煞,放下心,很有眼力劲儿的点了茶,端着托盘,一瘸一拐的战兢兢送了过来。
  刘章意外细细看了店伙几眼,转头对掌柜赞许道:“想不到掌柜还是善心人,收留残疾人做店伙。”
  掌柜一愕,旋即尴尬道:“王四是昨日扭了脚,小店每日售卖糕点不少,忙里忙外,瘸腿人是干不了的……”
  刘章点头,放下茶盏,对云真道:“看来在这儿是没有什么好查的了,咱们继续追下去,到锦霞阁问问看。”
  说完起身,带着一干缇骑出了店铺。
  云真在店内又大声呵斥了掌柜几句,让掌柜在店铺内老实呆着,不得乱跑,做好随时去大理寺听侯询问的准备。
  刘章挥手招过王融,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王融点头会意,带着几名缇骑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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