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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瓦兹明白,如果陈枫真的失忆了,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个陌生人,自己就该用比从前稍显平淡的态度来相处,亲近而不远离。
对于骤然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记忆上的空洞与现实的不协调,有可能会带来巨大的恐慌感,对任何事物都保持一定程度的抗拒。因此,试图使他恢复记忆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
暂时放弃了原定的运货计划,菲瓦兹选择同陈枫一起看看风景。
都是两人曾经有着深刻记忆的地方。
比如小时候一起捉迷藏的院落,这处院落受到东方建筑文化的影响,有着重重叠叠的深宫宅院,还有曲折的花园,两人的笑声经常回荡在白墙与翠林间。
后来两人渐渐开始成长,菲瓦兹望着陈枫在知识长路上渐行渐远的背影,失落而不甘心的他,时常随着陈枫前去西城的书房,在知识的海洋里迷失,头晕脑胀而一无所得。
明明他才是哥哥,陈枫才是弟弟,他却对陈枫感到仰望般的叹息,并且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难看见与陈枫眼中相同的风景。
他一直是对这个弟弟由衷的崇拜。只可惜,陈枫在他们的父亲离世之后,断然选择出走,将族长的位置扔给他们。此后兄弟姐妹们各有自己的事业,很难有同时碰面的机会。
他和众人深刻记得,那天,在家族会议中,陈枫离去前抛下的一句话:
“家族太小,权力杂事只能干扰我,对我得不偿失。我会继续我守卫家族的责任,剩下的你们请继续。”
两年前,陈枫的魔法造诣已经成为家族中的第二,次于可里.可亚祖父。
如今,没人知道陈枫的进展如何。
学徒、学者、专家、大师、传说、半神,任何魔法职业,都被划分为这六级,每级细分为初阶、中阶、高阶三阶段。
对于神职人员,虽然其内部也有自己的一套等级规范,但同样适用于外界的对等划分,只是在半神之上还有神选,能够更进一步。
当初祖父与陈枫最后一次道别时,同众人提及了他的魔法等级:风法高阶学徒与火法初阶学者。
学徒初探门径。但碾压三四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士兵不是问题,对于实战经验丰富的高阶学徒,单独对上全副武装的板甲士兵也能获胜。
学者步履蹒跚。开始有了自己的魔法思维,会在未来道路的选择与探索中迷失。高阶学者已经与常人有明显的实力上的区别,是大大小小魔法战场上的主力军。
可里祖父的魔法等级是水法中阶专家,一人可镇一族,上上代魔法天才的称号便是祖父头上的。
专家登入殿堂。作为专家级人物,可以创立一个有名有姓的家族,入国登记即可享受子爵爵位,受伯爵册封即可拥有自己的城池封地。
专家级魔法师在魔法的道路上已小有成果,选定好正确的道路,坚定向前,与下一等级之间的距离往往并不长,可以水到渠成。
大师闲庭信步。入国登记即可享伯爵爵位,受侯爵册封可管理数城,功勋足够便可直升侯爵。
大师级魔法师的数目已经非常稀少,都是无愧“大师”名号的,手指缝里随便漏下点东西来,都能让普通商户赚得盆满锅满。
传说登峰造极。公爵之家必有传说,无传说级镇族的家族将被暂时剥夺公爵爵位的实权,虚名保留五十年。这五十年间,该家族将直接受到皇室的信誉保护,为的是避免其被群虎吞食。五十年后如果家族仍旧没有出现传说级的家族人物,则永久贬为侯爵,非挽天倾不可升爵。
传说级魔法师中的每一位都被记录在史书的显眼处,九大国领土内所有传说级的数目不过百人,其中还包括有许多闲云野鹤,一心追求半神。
半神掌控法则。九大国的皇室内都至少有一位半神镇国,半神的名号在人界通常并不流传,是常人口中真正的史诗迷云。
有关半神级魔法师的信息大都来自野史,或者来自零星几个允许传颂其名号和事迹的半神的追随者。
据说,半神之间的实力差异极大,当今人界的第一法师、碧海之国皇家法师团顾问首席、被追随者们称之为“心灵贤者”的伊琳卡塞斯,便是掌控了所有魔法分支的超级半神,七百年来镇守碧海之国,任由八国的半神战场打得火热,其余半神也从未越线一步。
再往上则是神选,神选已经三千年未出世过,信息太少,只能从白银史书甚至黄金史书中略知一二,但那都是藏在群书的最深处,流传于世的白银史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野史版的了。
陈枫作为风法和火法的双料法师,虽然在计算等级时只取最高的那一系,是初阶学者,但其天资毋庸置疑。
一般同级别双系法师就是能压着打单系,因为每系的魔力量单独计算,双系法师的魔力量是单系法师的两倍,同时却也要付出不止两倍的努力。
陈枫在听完菲瓦兹的讲述后,表面将信将疑,内心惊涛骇浪。
“这原身的条件……怎么越来越优秀了?我还以为只是个普通贫苦农民,现在却变成了桀骜不驯、不拘一格的天才?”
“啊,不过总归是好事,得比失多。”
“话说我倒是没能感觉到什么魔力,估计这魔力是和灵魂挂钩的。但属于身躯的那一部分魔法资质应该还在,省了我一些对于魔法学习难度的担忧。”
好消息越来越多,陈枫简直乐开了花。
他一开始的心理期待放得很低,结果到头来处处都能发现惊喜。
真不错。
陈枫坐在马车前头,继续倾听菲瓦兹讲述历史和过往。
菲瓦兹是真心想要帮助他恢复记忆,他能感觉到,菲瓦兹所挑选的地点都代表着兄弟两人的深刻回忆,字句中蕴含着敬佩和期待的复杂感情。
可惜此陈枫并非彼陈枫,曾经菲瓦兹所熟悉的弟弟,只给陈枫遗留下了好用的身躯,陈枫会感谢他和他的家族的。
可能说起来很渣的样子,但陈枫也没得办法,只能尝试着有机会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