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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螳螂山中出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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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后,张木木立即感到山寨暗藏杀机。
  山寨门口几名劲装汉子拿着朴刀,好不威风。
  碉楼上插上了黑色金边大旗,“金枪寨”三个金黄大字在在空中迎风飞扬。巡逻人员握着大刀在碉楼上来回踱步。
  弓箭手已经暗藏在碉楼后的高处。
  张木木心道,这对头方才来了五六人,山寨之中便如此部署,看来这对头甚不简单。
  朱雀带着张木木等人进了碉楼,早有小厮等候多时,说是哥哥让几位弟兄到聚义厅议事。
  一行人进了聚义厅,张木木才发现这山寨之中居然别有洞天,还有如此气派之所。
  进门迎面而见便是一面牌匾,牌匾上书“聚义厅”三个楷书金色大字,牌匾上裹着红绸布,虽以褪色,但金字红绸兀自显得熠熠生辉。
  牌匾下是一幅画,画上一位将军髭须齐胸,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大刀,甚是威风。
  张木木一看便知这是画的关老爷。
  画旁边是一副对联:螳螂山中出好汉,金枪寨内聚忠魂。
  张木木心里感到好笑,这群山贼强盗也称好汉忠魂,这对联虽然写的简陋,但是颇有几分豪气。这些土匪头子啸聚山林,势头倒是做的极足!
  正前方便是一把虎皮座椅,两边排了一溜太师椅。
  椅子后面便是兵器架子,各式器械,应有尽有……
  匪首“独眼哥哥”歪坐在虎皮座椅上面,一只脚踩在虎皮之上,手中一把宝剑杵在椅子上,抵着下巴。
  正是张木木的御风剑。
  张木木见到“独眼哥哥”,脸上无光,很不过意,便随在朱雀身后。
  椅子两边还坐了两人,张木木倒不曾见过。
  那“独眼哥哥”看到张木木,便说道,“张公子,张少侠,你可无碍?”
  张木木只得笑笑,“多谢哥哥,若不是哥哥神机妙算,让朱先生几人及时出手,只怕此刻我已见不着哥哥了。”
  “独眼哥哥”不再搭言,示意众人落座。
  左上首的位置却留给了张木木,张木木几番推辞,朱雀仍是相让,不得已只得坐下。
  坐定后,“独眼哥哥”问道,“听说他们来了六人?”
  朱雀挥挥羽扇,点点头,说道,“张少侠下山之时正好碰见他们,正是六人。”
  张木木心中甚是疑惑,看那几人谦谦君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歹人,便问道,“哥哥,我看那几人都器宇不凡,行为举止颇有君子之风,却不像歹人,何以却要和哥哥做对呢?”
  “独眼哥哥”一脸不屑,说道,“张公子有所不知,江湖险恶,人面兽心的家伙自是不少,道貌岸然的家伙却比小人讨嫌得多。”
  张木木见“独眼哥哥”十分恼怒,不敢再言,深知他脾气古怪,说不定又有哪一句话说得不对,得罪了他。
  朱雀说道,“这慕容朗月剑法高强,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别和他们动武,一来恐伤和气,二来我担心我们占不得便宜。”
  “独眼哥哥”怒道,“谁要和他和气?要和气你同他和气去。”
  朱雀被呛得一鼻子灰,却仍旧舔着脸说道,“倒不是我要同他和气,只是师公终究……”
  话还没说完,那“独眼哥哥”已不耐烦,说道,“别提你们师公,那老头糊涂得紧,一说起他我就来气。”
  朱雀只得颔首笑道,“是,是。”
  众人以朱雀最为灵活机变,此时却也无计可施,众人颇感头疼,正踌躇间,一名探子来报,敌人已上得山来。
  “独眼哥哥”显然甚为厌烦,只得一挥手,说道,“出去罢。”
  “独眼哥哥”在前,领着张木木、朱雀、青龙、玄武、白虎五人立于碉楼之上。
  只见六人翩然而至,已到了山寨大门口,被守门之人拦在门外。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声音声如洪钟,大声说道,“夏道友,我不远万水千山,才寻得此处来望你,你却是这般待客之道?”
  朱雀手持羽扇,迎风而立,颇有诸葛孔明之态,对答道,“慕容先生,我家哥哥本就不欲同你相见,你又何必涉万水千山前来?”
  慕容先生气度从容,朗声道,“家师听闻夏道友出关,甚是忧虑,在下也禀明了夏世伯,应承二位,此番无论如何定要将夏道友带了回去。”
  朱雀朗声说道,“慕容先生乃是修道高人,何以对尘事却耽于执着?螳螂山僻静清幽,正是修道的好去处,我家哥哥却是哪里也不去的。”
  慕容先生答道,“我看这里倒似匪巢,如何修道?要说修道,哪里能比得了蓬莱山岛?梦蝶年轻,性子执拗,还盼朱先生好生劝慰才是,莫要将大好的青春年华,荒废在此无用之地。”
  朱雀摇着羽扇,却是觉得这慕容朗月能言善辩,自己心思一向机巧,却辩不过他,一时语塞。
  张木木在一旁顿生狐疑,怎地难道这英俊男子口中所说的“夏道友”、“梦蝶”便是指“独眼哥哥”?
  那“独眼哥哥”见朱雀语塞,早已按捺不住,朗声说道,“慕容朗月,你若识趣,尽可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一语言闭,碉楼上弓箭手已探出头来,引弓搭箭。
  慕容朗月虽和“独眼哥哥”隔着数十丈之远,瞧不清楚他具体模样,却听得他声音也为之一震。再看他妆容打扮,也明白了七八分。
  慕容朗月哈哈笑道,“梦蝶,我跋山涉水来找你,你不让我喝杯茶倒不说,却用弓箭招呼,是何道理?”
  “独眼哥哥”兀自气愤,“上了螳螂山,是人都得叫我哥哥,你就不必了,但你若再直呼我名字,小心死于乱箭之下。”
  慕容朗月说道,“夏世兄,我行走几日,已经口渴已极,你且不让我进来喝杯茶么?”
  “独眼哥哥”说道,“你是修道仙人,饮风食露已是家常便饭,我这里粗茶淡水,可是招呼不好你。”
  慕容朗月又对朱雀说道,“朱先生,我们远道而来,你好歹让我们喝口水说话。”
  朱雀对“独眼哥哥”说道,“哥哥,他们并未无礼,倒不好妄动刀剑,我看还是让他们进来罢,就这些刀斧手、弓箭手,他若真想进来,谁又拦得住他分毫?”
  “独眼哥哥”鼻子里哼一声,转身离去。
  朱雀朗声说道,“诸位辛苦,到聚义厅喝茶。”
  “独眼哥哥”已坐到主位,张木木等五人东向坐,西向六张椅子留待慕容朗月一行人。
  只见聚义厅门口二十名大汉手持长柄大刀伫立两侧,不多时慕容朗月一行六人上得楼来,待到门口,二十名大汉大刀交叉平举,一行人想要落座,须得从这大刀之下穿行而过,但慕容朗月一行六人神态自若,缓缓从大刀之下穿过。
  朱雀赶紧迎了上去,微笑拱手道,“慕容先生远道而来,着实辛苦,礼数不周,莫要见怪。”说着伸手朝西向座椅指引。
  张木木等四人也起身相迎,唯那“独眼哥哥”却仍是斜着身子歪坐着,大喇喇地似没瞧见。
  张木木心中暗暗称奇,这朱先生也真会说话,先前是弓箭手招呼,现在又是大刀示威,反而说礼数不周,这等礼数,倒也算是极为客气了!
  又想到,这“独眼哥哥”处处貌似刁难羞辱慕容先生,可是这慕容先生端地是好修养,依旧十里春风,面不改色。
  慕容朗月见到“独眼哥哥”,不禁大吃一惊,想笑却又忍住,脸上暗藏笑意,朝着“独眼哥哥”拱了拱手,“独眼哥哥”本是斜着身子朝着西面,便浑似不理,又转个身子,朝向东侧。
  双方东西站定,朱雀回到座椅,对慕容朗月说道,“久闻慕容先生雄才大略,奈何今日方才得见,真是大慰生平。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张少侠,其余三位是我师弟,玄武、青龙、白虎。”
  朱雀等人虽素来知晓慕容朗月等人的名声,到底却是第一次相见。
  慕容朗月虽和“独眼哥哥”相熟,对朱雀等人却不甚熟悉,但妙手书生朱雀的名号倒是听过的。
  朱雀言语虽然客气,却也暗含机关,慕容朗月分明是修道之人,却说他“雄才大略”,是以挖苦之意。
  慕容朗月依次和张木木四人拱了手,对张木木说了“幸会”,又对其余人拱手说“久仰”。
  这边慕容朗月也介绍自己的同伴,他们便是闻名遐迩的“天地风雷四位尊使”,还有一位女子,乃是慕容朗月的随侍丫鬟,只是站立在慕容朗月身侧。
  叙礼毕,朱雀挥挥手,示意双方坐下。
  张木木瞧着对面的慕容朗月,只是自惭形秽,此人容貌极为英俊,神态气度又极为风雅,随侍人等也都或儒雅、或老成,一眼看来都是世外高人。
  张木木在此等场合之下,只见自己衣衫破旧,形容也极为邋遢,便有些局促,显是坐立难安,心道,早知如此,当时便不该上山,与这些人相比,他们便个个像天上的神仙,我便似个山间野汉。
  不过他转眼一瞧“独眼哥哥”,却又禁不住喜上心头,别人虽都丰神俊朗,哥哥却是比我还邋遢,又忍俊不禁,嘴角微微泛出笑意。
  “独眼哥哥”望着张木木说道,“张少侠,你兀自在一边想些什么,却是这般好笑,是笑这些人模人样的贵客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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