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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双眼一痛,立觉不妙,心中又慌又怕,捂着眼睛向后疾退,耳听面前一阵哗啦啦的铁片抖动之声,知是柏浪涛使软剑暗算,大叫道:“卑鄙小人!”忽觉左肋一痛,腹上已中了一剑。柏浪涛一声清啸,长剑向王雪周身连连攒刺。王雪再顾不得双眼剧痛,只得强去睁眼,迷迷糊糊的见剑尖已袭到眼前,这一来当真吓得六神无主,脑海中只一个念头:逃!脚步猛地运劲,身子向后急走,怒道:“你是成名高手,使诡计暗算我,难道不怕传扬出去被天下人耻笑吗?”柏浪涛冷笑道:“今日一剑将你斩了,此事哪里还传扬的出去?”剑招一变,向王雪双臂唰唰挥斩。
王雪双眼兀自疼痛,瞧不清眼前情形,但见眼前光影闪动,只知是柏浪涛软剑又袭了过来,却不知他要袭击自己身上何处,当下更加不敢接招,只得再向后退去,刚退出三五步,左腿一歪,身子向后摔倒,原来左脚跟被身后一块齐膝高的大石绊了一下,她遭柏浪涛暗算,心头本就恼怒,这时被石头绊倒,更加怒不可遏,心中大骂道:“臭石头,连你也来为难我!”情知此刻若立时起身,势必被一剑穿胸,忙使出一招“地龙式”,身子向后转出两圈,才敢运劲站起,可是仍迟了片刻,左肩被剑尖挑了一下,鲜血哗哗哗直流。王雪怒极,蓦地里想到柏浪涛这一剑既是刺向自己左肩,那么他下一招该当横剑斩自己左手腕才是,她与柏浪涛相斗多次,于浪涛剑的招式习惯已摸了个大概,当即撤回左臂,右手运出“后弯拳”,向着柏浪涛面门方位猛打过去,心想这一拳若是能击中柏浪涛要害,准教他昏倒在地。柏浪涛这一剑果然便是去削王雪左手腕,他长剑挥到中途,忽见王雪将左手撤回,微微一怔,跟着便见王雪小小的拳头从旁向自己左肩打来,急忙掉转剑头,嗤的一下将王雪右手划伤。原来王雪双目难以瞧清对手,这一拳以为是袭向柏浪涛左脸,其实却是向柏浪涛左肩打去,她若是向柏浪涛面门发难,柏浪涛剑术再精也不敢将剑刃放在脖颈上抵挡,但她这一拳的击打方位却是柏浪涛左肩,柏浪涛只消运剑向左后方刺击便可消解。王雪一只手登时流满鲜血,痛的她难以忍受,轻声哼了起来。柏浪涛嘿嘿笑道:“莫生气,莫生气,倘若你在被我一剑穿喉之前先气死了,那可无聊得紧呐。”王雪满脸涨红,左手紧紧握住右手伤口,鲜血仍从指缝间滴答流淌,王雪恨恨的道:“你运气好,你运气好。”柏浪涛笑道:“哪里是我运气好,分明是你气数尽了。”
李浩见王雪肩上腹上手上接连受伤,只急得满头大汗,苦于与那黑衣人缠斗太近,无法抽身赶去相助,耳听柏浪涛一再出言侮辱,王雪即便没被一剑刺死也要被活活气死,横下心来只想:“今日拼着被黑衣人一拳打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王雪死在我面前。”明知此刻若转身去相助王雪,黑衣人随意一拳便能将自己重伤,届时非但不能助王雪脱困,自己这条命也玩完了,却又如何能看着王雪送死而无动于衷?转身向柏浪涛奔去,大叫道:“王八蛋,你冲我来!”料想自己这一转身,黑衣人必会出拳袭击,暗道:“我命休矣。”只怕王雪见自己惨死之后方寸大乱,再与强敌拼斗,徒然送了性命,又大叫道:“王雪你快走,不急为我报仇……”
他最后一个“仇”字将将吐出半声,忽见头顶黑影一闪,那黑衣人已纵身从自己头上方跃过,落在柏浪涛身前,李浩心头一凛,暗想:“这黑衣人想要同我单挑,不欲占背后偷袭我的便宜,他也不容许我相助王雪,非要与我堂堂正正的拼个生死。”
柏浪涛见那黑衣人明明能一拳将李浩打死,却偏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时机放弃,不禁吃了一惊,随即心想:“李浩这臭小子死不死与我何干?这黑衣人只消拖住臭小子一时三刻,待我杀了臭丫头便可。”也不去理会黑衣人会如何处置李浩,绕过黑衣人,挥剑向王雪胸口刺去,蓦地里左臂一麻,手腕已被黑衣人伸手攥住。黑衣人右手制住柏浪涛左臂,左拳跟着击出,这一拳来的好快,一下打在柏浪涛腹上。柏浪涛啊呀一声惨叫,挥剑向黑衣人手腕削去。黑衣人放脱柏浪涛左臂,侧身避开。
这一来大出人人意料之外,王雪、李浩、柏浪涛均想:“哪里来的黑衣人,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柏浪涛大骂道:“混蛋,你哪边的?”黑衣人不答,呼地一拳向柏浪涛右肩击去。柏浪涛想不到黑衣人说动手便动手,待要举剑格挡却已不及,哐啷一声,手中软剑被打落在地。黑衣人一招得逞,双拳跟着连出,狂风骤雨般向柏浪涛挥击。柏浪涛是使剑的大行家,空手便不是黑衣人对手,当下采取守式,左掌护身,右掌去格黑衣人拳招,边斗边退,但黑衣人拳力凶狠,每三拳中倒有两拳能打中柏浪涛。
李浩趁机奔到王雪身前,问道:“你还好罢?”王雪愠道:“下次若是再让我瞧见你不顾自己性命的来救我,我立时碰死在你面前!”李浩脸上一红,一时无言以对,撕下左臂衣袖为王雪包扎伤处。
王雪侧过头去瞧那黑衣人,只觉那黑衣人十分眼熟,应当是自己十分熟悉之人,见她使得又是王家拳术,更觉此人与自己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又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此人身份,问李浩道:“我觉得这黑衣人眼熟,你识得此人吗?”李浩说道:“我也觉他眼熟,但确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柏浪涛此刻已接连中了黑衣人十余拳,有些支持不住,想要问清对手来历,但被黑衣人拳风迫得太紧,连开口说话也是不能,百忙之中斜眼瞧了下周遭情形,见那柄软剑便在黑衣人身后不远处,心想:“待我拾回兵刃,瞧我斩断你双手!”脚下步伐变动,向黑衣人身后游走。黑衣人知柏浪涛意图,哪里容他再将软剑捡起?脚下步伐跟着变动,始终拦在柏浪涛和软剑之间。王家拳术讲究内功和步伐方位并用,说起临敌关键,步伐上的作用犹在拳术之上。黑衣人精通王家拳术,脚下步伐灵活多变,柏浪涛数次转动方位,均被黑衣人阻住。柏浪涛急的哇哇大叫,眼见软剑便在黑衣人身后,却始终触摸不到。
王雪站在一旁瞧黑衣人和柏浪涛相斗,心想:“寻常练武之人不知我王家拳术的精髓,以为王家拳只是莽撞的修练内力,岂知我家传拳术中内功拳力固然关键,其实最关键的乃是步伐方位,倘若脚步不能随着拳力任意变动,武功便要大打折扣了。”见那黑衣人将王家拳术使得颇具威力,心中反对那黑衣人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这时柏浪涛左臂又中了一拳,只急的他大声叫骂,怒道:“今日跟你拼了!”右掌一斜,向黑衣人左肩劈去。黑衣人见柏浪涛这一掌劲力刚猛,实是不顾性命的两败俱伤之招,当下不敢硬接,左肩微晃,向后避了过去。不料柏浪涛这一掌只是虚张声势,见黑衣人趋避,手掌立时撤回,弯下腰来,贴地向黑衣人右后方扑去,右手伸出,一把握住剑柄。黑衣人见机也快,右脚向后一踏,将剑刃踩在脚底,左拳跟着飞出,正中柏浪涛背心,将柏浪涛击倒在地。此刻柏浪涛受伤不轻,内功已损耗大半,虽将长剑拾回,却也无力再战。黑衣人随即向后跳开,躬身曲腿,右手缩于身后,目光紧紧凝视着柏浪涛脖颈喉结处,只待他站起,便要以“回龙拳”了却他性命。
王雪一见之下不禁大觉疑惑,暗想:“这黑衣怪人究竟是谁,他差一点杀死李浩,这时又向柏浪涛下杀手,他哪里来的这许多仇人?”
柏浪涛背心最后受的这一拳极为沉重,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却也站不起身,嘴角忽然滴滴答答的淌出鲜血,显是受了不轻内伤。黑衣人也不着急,仍是握拳站在柏浪涛身前柏浪涛身前六尺处,静待柏浪涛站起。
王雪起了恻隐之心,她虽厌恨柏浪涛,但女孩家心肠软,不忍见柏浪涛在自己面前惨死,对那黑衣人大声喝道:“你既已得胜,干嘛非杀他不可?”那黑衣人似没听见王雪说话,仍是目不转瞬的盯着柏浪涛。柏浪涛骂道:“臭丫头,别假惺惺的装作同情我,我不需要。”王雪见黑衣人仍有杀人之意,忍耐不住走上前去阻拦。
李浩心想:“柏浪涛是你仇人,但你既不愿杀人,那这黑衣怪人替你去杀岂不正好,干嘛还拦着不让?”但见王雪肩上手上均有剑伤,哪能让她独自涉险,急忙跟着上前,守在她身旁。
黑衣人见王雪走近,怕她忽然出手向自己发难,微微侧过头来瞧向王雪。柏浪涛见那黑衣人转头看向别处,忽地持剑站起,手上运劲,剑尖向黑衣人胸口心脏之处刺去。王雪惊叫道:“小心!”黑衣人猛地转向柏浪涛,右手挥出,将剑身一把抓住。柏浪涛受伤的极重,刺出的这一剑已无甚力道,但剑刃甚是锋利,仍在黑衣人右手划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指缝直流到剑柄。李浩王雪见黑衣人竟敢伸手去抓剑刃,不禁膛目结舌,江湖上舞刀弄剑的流血受伤本是常事,谁也不放在心上,但明知会受伤,还敢伸手硬抓,这确是不小魄力,二人一见之下登时钦佩,随即心想柏浪涛剑术极快,一柄软剑使得如同疾风劲雨,伸手去抓柏浪涛剑身虽是会流血受伤的冒险之举,却能稳稳将他利剑制住,除此之外再无更妙的办法能拆他的剑招。
在李浩王雪眼里,黑衣人伸手强抓剑身是极妙之招,但在柏浪涛眼中,黑衣人此举却极是卑鄙无赖,本来自己尚有诸多后招可以施展,现下剑身受制,什么招也使不出来,心头怒极,呸的向黑衣人面巾吐了一口。黑衣人右手向上一扬,那柔软剑身登时甩出一股大力,剑柄从柏浪涛手中滑脱,黑衣人使左手接住。柏浪涛低声暗骂:“若不是我适才空着手白挨了你好几十拳,这时我气力健盛,宝剑岂能被你如此轻易夺去?”言念及此,心头狂怒,用尽生平气力又向黑衣人吐了一口血沫,双手随即伸出,摇摇晃晃地向黑衣人走去,作势去掐他脖颈,似要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黑衣人长剑嗤的甩出,正中柏浪涛颈上喉结处。王雪惊道:“不可杀人!”急忙向黑衣人扑去。黑衣人这一剑来的好快,王雪与黑衣人相隔十余步,尚未奔近,柏浪涛已中剑倒地,只见他喷的到处鲜血,四肢胡乱挣扎了一会便即僵直死去。
黑衣人击毙柏浪涛,忽然反手一剑,向李浩眉心点去,这一剑来的突然,去势又快。幸而李浩离的较远,在剑尖离额头尚有数寸之时猛然反应过来,俯身相避,左掌向黑衣人小腹抓去。王雪同时运拳向黑衣人后脑打去。黑衣人挥剑格开李浩掌力,从王雪身侧跳开,长剑脱手,向李浩胸口掷去,随即转身,两三步跳到身旁不远的林中失了踪迹。李浩见长剑飞来,右脚踢出,在剑柄上一磕,将长剑打落,待要喝问那黑衣人身份,那黑衣人已然远去。
王雪呆了半响,喃喃的道:“哪里来的怪人?”李浩说道:“该当问你才是,他使得是你的家传功夫。”王雪皱眉道:“我的家传武功是用来锄强扶弱的,可不是用来杀人的。”李浩问道:“你真的不知那黑衣人身份吗?”王雪说道:“我若是知他身份,此刻早已张口叫骂了。”李浩微笑道:“你真的不知?天下除你家人外,有谁能将王家拳术练得如此精妙?”王雪听李浩怀疑自己,怫然不悦,说道:“怎么连你也不信我?我说了不知,便是不知。天下之大,什么样的高手没有?王家拳虽是我的家传武功,可是天下修练王家拳的又不止我一人。”李浩见王雪动怒,急忙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扶了扶,赔笑道:“并非我不信你,但我们同是哈巴门的人,而那黑衣人却只对我下杀招,却不向你动手,你说这是为何?”王雪一想这话不错,黑衣人自打出现,始终不曾向自己打出过一招,而打向李浩和柏浪涛的招式,却无不是厉害杀招,心头大奇,低声道:“这可奇了。”李浩先前见王雪不说那黑衣人身份,只道她另有难言之隐,此刻见她神色,才信她确实不知那黑衣人身份,微笑道:“你真是个傻丫头。”又伸手在王雪额上拍了拍。
其时天色已晚,但王雪李浩经过适才一战,心有余悸,不敢多留此地,找了些枯草树叶埋了柏浪涛尸首,连同那柄软剑一起埋了,然后熬夜离去。
王雪想到柏浪涛一声狂妄,今日却莫名其妙的被不知道什么人杀死,一时只感时运不齐、造化弄人。
二人行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上午,才在勃子山侧面的山脚下歇了两个时辰,下午继续赶路,不分昼夜,什么时候累了便找棵树下睡会,渴了饿了便随意采些野菜浆果,就着从肖远胜那里得到的干粮来吃,山间野兔小鹿甚多,但李浩王雪没有弓箭利刃,无法打猎,也只能将就用些野果。一日清晨,王雪在溪中盥洗时忽见一条不小的草鱼从脚边游过,她眼疾手快,当即弯腰拾起一块石头,向那草鱼投去,正中草鱼头顶。只见那鱼身子一侧,漂到水面昏厥过去。王雪大喜,忙将鱼捉到岸上,大呼李浩。李浩闻寻赶来,找了块有棱有角的扁平石块挂去鱼鳞抛去鱼肚内脏。二人没有生火的工具,但几天没触过荤腥谁也忍受不住,干脆生食鱼肉。河鱼本无甚腥味,二人又是连吃了几日干粮野菜,此刻虽是生食,却也食的津津有味,只觉鱼肉生食起来自有一股甘甜。
闲时二人猜想那黑衣人身份,总想该是自己十分亲近之人,却又无论如何想不出是谁。李浩总觉此人该当和力虎堂有关系,力虎堂自从王力强谢世,便规规矩矩的在镇上做起生意,早已不再干欺行霸市的勾当,那黑衣人拳术虽然了得,却比王力强逊色得多,倘若这黑衣人是王力强生前收的弟子,那便极有可能。李浩对王雪说道:“那黑衣人不向你动手,多半便是看在你哥哥的颜面上。”王雪摇头道:“那黑衣人倘若是我哥哥的弟子,按辈分该是王力杰的师侄、王泰脚的师弟才是,可是他的武功又不似在王力杰之下。你说那黑衣人会不会是梁飞虎啊?”李浩怔了怔,奇道:“你怎么会想到梁飞虎?”王雪说道:“第一、梁飞虎身材肥胖,那黑衣人身材也是较胖;第二,肖大师是修习总合功的,总合功包罗天下武学,拳术自也在其之内,梁飞虎是大师最得意的弟子,他精通王家拳术那也寻常。”李浩说道:“决计不是。”王雪奇道:“为什么?”李浩说道:“梁飞虎近十年一直在修习哈巴术,这百家武学的总合功他是最近才开始学的,他的王家拳术再精,也精不过自幼修习王家拳术的你,可是那黑衣人的拳术又不比你逊色,这一节说不通。还有那梁飞虎和黑衣人虽然都较为肥胖,但梁飞虎是大老板,家缠万贯的每天大鱼大肉胡吃海喝,他的身材可比那黑衣人肥胖的多,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同一人。梁飞虎性子狂傲又好出风头,倘若真的是他,收拾了柏浪涛之后,早该摘下面罩显摆起来了,可不会轻易离去。”王雪一想这话不错,但黑衣人究竟何人却再也猜想不出。二人一路商量讨论,却始终讨论不出个究竟,如此又过得几日,二人心情郁郁,也不再去想黑衣人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