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城

　　“到了！”趙羽看了一眼窗外，驚喜的喊道。
　　窗外，是無邊的碧藍。隔著薄薄的晴嵐，可以看到遠處漸漸出現的靈城。靈城處在靈河旁邊，灰色的外表之下，是一朵盛開的蓮花向青藍的空中展開，迎接著明媚的陽光。兩根定河柱直挺挺地站在靈城前，護衛著這看似嬌弱的蓮花，各自托著一隻純白的龍彫，龍眼均由一整塊藍寶石雕刻而成。
　　在這定河柱的鎮壓之下，百里內的靈河河道都動彈不得。
　　徐安撇了一眼，卻道：“早著呢，急什麼，至少還有一天呢。虧你還是個打過獵的，連距離都不會判斷。”
　　為了防止兩個人又開始爭論，蕭英便道：“玄子說的不錯，的確還有好長的距離。法師的一個基本素養就是判斷距離，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每一個法術都能夠釋放的恰當。”
　　趙羽無奈的點了點頭，這還要蕭英說啊？自己深有體會好吧？徐安的每一個法術都能精準地用威力最大的部分擊中自己。好多時候自己明明都在法術範圍外了，結果又被另外一個法術恰當好處的抓住⋯⋯
　　徐安不去再管趙羽，走出了船艙。柳漁寧倚在欄杆上，深藍色的長髮在微風中飄蕩。聽到徐安的腳步，便扭過頭來。
　　徐安走過去，到柳漁寧旁邊。“思考人生呢？”他微笑道。
　　“你才有空思考人生，我在思考水元素呢。”柳漁寧轉回頭，望著水面。
　　“不也沒多大區別麼。要是思考水元素，你應該在村裡的海灘上思考吧？”
　　聽到這一句，兩人相視一笑。
　　“到時候你打算拿第幾？”
　　“你問過我多少遍了？”
　　“二三十遍吧。”
　　“不止！”
　　⋯⋯
　　遠遠看上去那麼小的一朵蓮花，到近處看，你會驚訝於它的龐大，那麼堅固，那麼穩重，沒有那兩根定河柱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的感覺。
　　再近一點，到它的腳下，各種各樣的條幅會充滿你的視線。譬如靈魂殿的什麼活動啦，哪家大商舖的特賣會啊，還有去南歸森林的旅遊啊，之類的廣告，都在空中飄舞。
　　“靈城靈院，靈城靈院，到處都是靈城靈院⋯⋯”趙羽看了半天，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抱怨的說道。
　　“得了吧，老傢伙會做廣告對都不對了。”鬼影通過幽靈聲對趙羽說道。“還有，知道對方在哪的人不就在這裡麼？”
　　蕭英先去靈院報導去了，所以剩下三個人在大街上走著，一邊四處張望。根據暴風和鬼影的描述，徐宇是一個很摳門的人，不會在靈城租下大門面，那是“浪費錢”。
　　“老祖宗什麼身分，還在乎這點錢⋯⋯”徐安抱怨地說道。
　　徐宇可是徐家歷史上最傑出的一位法師，也是徐家唯一一位永恆聖靈。正是他領導著徐家走向了巔峰。而他最強大的一點在於他是火木雙系，人稱焦木聖靈。
　　曾與他交手的人都知道，被一片火焰森林包圍是一件多麼絕望的事情。
　　徐安瞥到一個小小的木牌，微微一笑。沒去叫兩個人，自己走了過去。
　　“有人在麼？”徐安敲了敲門，沒人答應，便推門而入。
　　鈴聲盪過，在屋子裡面揚起了陣陣回聲。徐安微微一怔，繼續往裡面走。
　　“幻境，哼，徐宇老頭子還真有空。”鬼影低聲說道。
　　轉角，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東西凌亂的擺放著，落滿了灰塵。蛛絲四處連結。
　　徐安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牆上的鏡子，點了點頭。
　　鏡子上的斑點似乎也動了動，回應他一樣。
　　突然，場景變換，變為一間空曠的房間。
　　房間四周的東西全都瞬間搬走了一般，只留下一個角落裡的檯子，還有牆上的鏡子，依舊無動於衷。
　　檯子上放著一塊黑色的石頭，僅此而已。徐安向前走了一步，牆上的鏡子微微一抖，突然變幻出一個白色人影，無聲地踱到了徐安的身後。
　　“徐家人只能拿一樣自己想要的材料，是這樣？”徐安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沒有看那個光影。
　　那光影笑了笑，慢慢道：“那麼，要怎麼證明你是徐家人呢？”他還故意把“是”字加的很重，一隻看著徐安的尖耳朵。說完，把手放在徐安的肩膀上，拍了拍，顯然是不信徐安有這個資格來拿這塊東西。
　　顯然，徐安是料到了他會這麼問，抬頭想了想，用幾乎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唸到：
　　所謂環者，以圜為意，以靈為鋒，無形無聲，一斃之而已。
　　光影顯然有一些驚訝，把腦袋擱在手上沉思了一會兒。
　　徐安微微一笑。“《環刀》的總綱可不是哪個徐家人都能看的。”
　　光影點點頭，揮了揮手，朗聲道：“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是徐家的人，也是最後一個。拿去吧。”說完，把檯子拉到徐安的面前，“你確定要這塊？”
　　徐安點點頭。“這個你應該不用問吧？”
　　光影把頭一仰，哼了一聲，大步鑽入了鏡子裡。
　　徐安拿起那塊黑色的石頭，一切立刻恢復原狀。他向後退了幾步，走出了幻境。
　　“完事了？”趙羽問道。
　　徐安舉起手上的石頭，道：“萬事大吉。”
　　兩人看了一眼徐安的石頭，卻沒有多問。徐安每一次都會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去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都習以為常了。
　　剩下兩天，徐安也就自己在房間裡搗鼓他的東西，時常會聽見乒乒乓乓的敲打聲。
　　徐安出來的時候，太陽都還沒有升起來。他打了個哈切，揉了揉自己被黑眼圈包圍的雙眼。在旅店外面找了個地方坐下，手一招，一片黑色的尺一般的東西出現在空中。那把尺的尾端係著一根五尺多長的細線，細線的另一端是一塊暗紅色的血玉，雕刻著紫黑色的夜靈符文。。
　　“你說叫他什麼好呢？”徐安伸出右手抓過這作品，對自己問道。手輕輕一抖，將血玉抖至手心。
　　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