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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暖抽泣着，眼中是难过，是无法形容的难过……她看着花崇，是疑惑……花崇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不哭了，再哭下去帝俊就被引来了……
所以他只能对莲说句抱歉了，虽然答应了……虽然他也不想说，但小暖应该知道。
“那次他离开的时候，他在地府听到了你的哭声，那般难过……他说他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知道还会轮回多少次。他不想……你每次都因为他的离去撕心裂肺。”
“莲轮回到此，也知道你一定会来。其实从你们的第一次重逢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知道你的一切，知道你会读心，知道你会感知，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防着你，他的所有心声都是为了骗你……让你相信他真的忘了你。即便你不在他面前，他也要在心里装作不记得你。”
“因为他不确定，你是否隐身在暗处，或是在远处听着他的心声。”
花崇吐了口气……他是不是对待情敌的态度太圣母了？可情敌是师父……而且太惨了。
司暖抬头，“还有呢？”
“孟婆汤师父没喝，是他拜托风瑶骗你的。还有……那天你将他的记忆还给了他，他见你掉进了河里，生怕会忍不住……所以才会那般急切的离去。后来……所有人散去之后，他站在河边，曾犹豫过……然后他跳进了河里，他躺在冰水中，在想：小暖肯定很难过……”
“然后他差点被水鬼带走，是我把他捞上来的。”
花崇说完了……他坐在司暖的面前，看着她……她的獠牙消失，眼睛从血红变得漆黑……
司暖抱膝坐在那。
她想过无数可能，想过师父会犹豫，想过师父因为责任，想过师父可能是真的想过好这一世……
可从未想过，是因为她……
她特别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
花崇将她揽进了怀里，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到她额头上的莲花了，这样就不会被嫉妒冲昏头脑了……
“因为莲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还会遇到很多人……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很多次。你会难过，会为了曾出现过的每一人的离去而难过……但我希望你知道，即便他们离开了你，即便他们忘了你，即便重逢可能迟迟不来。你们的过去不可否认，你们经历过的一切无法抹去。”
“你会因为离别而难过，是因为拥有时的幸福……可是不是因为害怕失去，就不敢拥有？是不是因为害怕分别，就拒绝相遇？”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司暖听得昏昏欲睡……
司暖觉得有些累，心累……她怕疼，她想拒绝，拒绝相遇……可她做不到啊，她喜欢热闹……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僵尸。
所以即便会失去，即便短暂的相遇之后是长久的别离……
她突然想知道，“如果说师父的到来是为了让我了解分离，那你呢？你的出现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因为喜欢，因为是你就好……因为我本就因你而存在。”
司暖笑了，笑颜如花，“我们成亲可好？”
“嗯？这么突然？”
她声音中带笑，“反正我也死不了……给你一段你想要的故事又何妨？”
花崇看她这副样子，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笑着，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如果不是你就好了……我会熬死一个男人换下一个，可惜了……我都不一定能熬得过你。”
司暖自嘲着笑着，笑着笑着就想哭……怎么能不难过呢？说笑都没用，连花崇都逗不笑，何况是又一次送走了师父的自己呢。
花崇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哭，引来帝俊麻烦。”
“让他来啊？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他！”司暖握着拳头，跃跃欲试。
花崇轻轻念出了两个名字，“司兮、璃敖。”
司暖瞬间擦干了眼泪，“不哭了。”对手太不要脸，暂时还没有万全的把握。
于是乎……她只能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在有人来了……
来人脚步沉重，身后跟着很多衣衫破烂的士兵……
为首之人看向她，有些不确定，“司大小姐？”
司暖点了点头。
“将军……”
她指了指地上的焦尸……
卫将军跪在了地上，士兵们也跪在了地上。
司暖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卫将军抹了把眼泪，“雪国的死士，抓了几个孩子，然后把将军引到了这里……城中不知何时埋下的炸药，之后就引爆了……同时雪国的军队攻进了城里，他们带着火油……之后埋在城中的炸药陆续引爆，整座城陷入了火海。”
司暖面无表情，“雪国的军队呢？”
“在我们救火的时候撤回了对岸。”卫将军一脸悔恨，他们太大意了……雪国已经宣战了，他们应该防备的。
怪他，他以为雪国只是威胁陛下，想要回皇后，不会这么快……
司暖继续问道：“城中百姓呢？”
卫将军回答：“在雪国宣战之后就开始撤离，大部分已经撤到了安全的地方。”
司暖点头，“秦王的军队很快就会抵达，你们收拾一下，守好这里。”
卫将军不解道：“那您呢？”
司暖没出声，只是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倾战。
然后消失在原地……
花崇自然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并未阻拦，也并未跟去……
而是脱下了外衣，盖在了倾战身上。
他是人的时候……也曾跟随娘亲经历过几次恶战。
如果他一直是僵尸，或许会觉得人族很奇怪……可他也曾经是人，曾经经历过这一切。
他们的使命是守护，守护百姓，守护国土……这样的信念，可敬可佩。
花崇飞上城墙……
卫将军震惊过后，开始收殓将军的遗体……护国将军倾战，是璃国的战神……
“将军，一路好走……”
城墙上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看着这一切，眼中是悲悸，“因为我是吗？”
花崇叹息，“即便没有你，也会有战争。璃国和雪国的过往你应该知道。”
雪莫寻低着头……他知道，他都知道，可他从前是雪国人，他听到的和在璃国史记中看到的截然不同。
那一战……雪国记载中是：璃国侵犯雪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璃国记载则是：雪国丧心病狂，屠尽边境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