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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辰坐在那，泡茶……屏退了所有人……水汽氤氲，显得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出尘且缥缈的气质。
他开始说……光明神殿以及司念的故事。
“七年前，我蛊毒发作，去寻医仙……路过那座山之时，水护法说她的孩子自小是个傻子，留在这也会被人欺负。我就答应了。”
司暖本想安静的听完，可漏洞实在太多了，“我多大，司念多大？我娘能认错？”
明辰解释道：“水护法说，当时雾气太大，她看不清楚，抱错了……我让她把司念送回去……正在这时，我体内的蛊虫突然跑了出来，进入了司念的身体……只能把司念带了回来，之后，司念就陷入了沉睡，蛊虫仿佛也沉睡了一边，这七年一直未曾醒来。”
司暖：“……”一边听他说一边在读他的心，确定他没说谎……所以才闹心，想偷孩子的是她亲娘？抱错了？七年前，她十一岁，司念才五六岁，一个那么大一个那么点，怎么可能抱错……
“我带司念回去，你……”司暖突然觉得他罪不至死……
她看向暗玥，“首领，你们之间的恩怨不用解决一下吗？”
暗玥一怔，她怎么会知道？
司暖笑笑，“我去看看司念……等会我们在崖底汇合……”
暗玥点了点头……
璃敖和璃圣跟着司暖出了主殿，走了几步就到了侧殿……
崖内所有的弟子都目睹了刚才那一场，单方面的吊打，如今是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跟在她后面……
“姑娘，我们殿主不是坏人，坏的是前前殿主。”
司暖回头，“进来说吧。”说完她就进了司念的房间……
说话的姑娘咬咬牙跟了进去……
司暖感知了一下，司念的神魂稳定，可她的身体……她的感知力进不去。
司暖回头，“说说吧。”
姑娘开始跟她说关于光明神殿的事……
二十年前的殿主还是天运，那时的光明神殿隐在暗处，做尽一切肮脏之事……
明辰是命阁弟子，他的师父是命阁阁主天命，而天运就是天命的师兄……
之后天命就杀了天运，本想着解散神殿，可了解之后才得知，这些人如果离开神殿，只有死路一条。
天命就做了一个决定，他接手了日暮西山的神殿，带领神殿的老弱出现在了人前……想要神殿成为其他门派一般能见得光的存在。
可……杀手组织这个名头始终挥散不去，神殿弟子无论去了哪里，都被当成臭鱼烂虾般嫌弃……
天命最后只能跟现实妥协，用了前殿主留下的名册，那上面记载了很多秘闻……
比起来那个狠起来不要命的天运殿主，显然，这些人对天命殿主没那么害怕……
一次次派人围剿神殿的各个分殿……直到明辰的师娘一家被四大门派围攻，无一生还……
明辰的师娘也受了重伤，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天命被心魔控制，冲上了四大门派，杀了四大门派的掌门，以及……曾经沾染过他妻子一家鲜血之人……之后就消失无踪。
那一年……明辰十三岁，也就是在十年前……他成了新的殿主……
各大势力也因为天命的那一次爆发，许久未敢招惹神殿。
三年后……明辰十六岁，在养蛊之时被反噬，也就是司念被偷的那一年……
司暖已经听明白了……说那个明辰没干过坏事她不信，但好像罪不至死。放翠花咬她这件事是该死，可翠花也已经入土为安了。
倒不是她变得大方宽容了……
只是听这位姑娘的意思，前殿主被后殿主所杀，或者是前殿主不知去向……
她如果杀了明辰，万一被死活留在这做殿主……太麻烦。
这么一想……放过明辰的决定是对的，这个神殿就是个烂摊子……
姑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不瞒姑娘说，神殿家大业大弟子众多，良莠不齐也是没办法的事。”
司暖点头，“明白了。”就是……把错都怪在其他弟子头上，殿主白莲花，殿主真善美……
她的感知力飞了出去……
璃敖和璃圣站在门口，像两个门神……
感知力飞到了主殿……
明辰对暗玥说：“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天命去了哪？”
“不知去向。”
暗玥垂眼，他不信……
明辰叹息一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师父是吗？师父也是没办法……”
暗玥冷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别揽那么大的事，我外祖一家，我娘都是因他而死！疯了？真疯了？还是为了躲避我？”
明辰轻声说：“师父也很难过，你是师父的至亲……又何必……”
暗玥闭了下眼……母亲觉得太危险，所以把他一直养在外祖家……
外祖家是书香门第，他从小喜文不喜武……
十岁那年……月家……满门除了他无一生还……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的外婆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外公挡在了他的面前……
就连他五岁的小表弟都在说，“哥哥，我练功夫了，我保护你……”
那一刻……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肯习武……为什么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最后……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黑衣人从天而降，带走了他……
那个人就是他后来的师父，当时的暗卫营首领。
师父得知了他的过往，带他回去看他娘……
只看到了满院白绫，还有那口冷冰冰的棺材……
而他的父亲……那个害死了外祖一家的父亲……还在灵堂里和神殿的水护法卿卿我我……
暗玥看着明辰，突然笑了，“你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是去为我母亲报仇，还是被权利冲昏了头？”
明辰失笑，“师弟在暗卫营这些年没白待……师弟，师父已经死了，我亲手杀死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暗玥愣了一下，没想到答案来的这么容易，“你为何？”
明辰眼睛看着茶杯，思绪飘了很远……
“我是个孤儿，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在街上讨饭……我记得那天人很多，我被推搡着撞到了一个富贵的人身上……辱骂、鞭打我早就习惯了……可……师娘出现了，师娘抱起了我，暴打了那群人一顿。看着前一秒还张牙舞爪，下一秒就跪地求饶的他们……”
明辰顿了顿，眼睛看向暗玥，他轻声说：“我……第一次觉得我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