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巨钟

　　七点半，餐厅，弈秋、雪千梦、紫燕坐一起，吴启坐旁边一桌。
　　“燕姐给你说过身上衣物的事不？”
　　“说了，早知道该多穿点进去。”
　　雪千梦一袭白裙，搭配一双运动鞋，简洁清爽，可惜沾染禁源之气的随身物品太少。
　　紫燕一袭黑裙，恰好与雪千梦形成了鲜明对比，两女皆风华绝代，却同样衣着不多。
　　上午八点，吴启回到了昨日进来之处。
　　天空，已有昏黄的旭日隐藏在薄雾后，洒下点点光泽。
　　紫燕站在雪千梦身侧，弈秋则看着大叔，眼神有些不舍。
　　那张脸与父亲一般无二，可惜眼神性格不同。
　　“你小子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太习惯弈秋那怪异的眼神，吴启冲雪千梦、紫燕打了个招呼，随即匆匆走入黑雾中。
　　这一次，吴启没费多大劲就穿越了黑雾，回到了禁地外。
　　“燕姐要不去试一下？”
　　吴启离开了，这印证了弈秋的部分猜测，但紫燕能否在白天出去，暂时还不清楚。
　　雪千梦推推紫燕：“去吧。”
　　“嗯，试试也好。”
　　紫燕走向黑雾，在临近封锁线时遭遇了麻烦，哪怕动用禁秘之力，一样无法穿过。
　　数次尝试，紫燕都未成功，不得不退回弈秋身侧。
　　“一如你的猜测，白天我出不去。”
　　弈秋望着黑雾，心里在思索，自己出的去不？
　　“出不去正好，我们可以在离都好好逛逛。”
　　雪千梦拉着紫燕，为她介绍起了离都的情况。
　　弈秋跟在两女身后：“越禁者为什么不待在家园，反而要离开禁区？”
　　紫燕回头，明媚的双眼释放出迷醉之色，但弈秋的双瞳却明亮清澈。
　　这小子竟能免疫自己的精神侵略？
　　“原因很多，或许是厌倦了那个环境，想换一种新的生活。也或许是外面的世界会有更高的追求，还有可能是禁区本身出现了异变，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燕姐属于哪一种？”
　　弈秋随口一说，却让紫燕陷入了沉默。
　　自己属于哪一种，或许，真的该仔细想想了。
　　在离都，雪千梦的家境之优越，几乎是天之娇女，应有尽有。
　　弈秋则独自一人，看似开朗，实则心里也有伤痛。
　　只是离渊三年，弈秋经历了太多，他认得城中的每一个人，因为他有足够充足的时间去接触。
　　吴启与紫燕进入离都，都曾关注过时间流速。
　　雪千梦不太清楚，而弈秋知道却不曾多说。
　　中午，弈秋请两女吃汤锅。
　　十二点刚过，离渊所在的废墟深处，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整座城市都在摇晃，所有人都被惊动，吓得仓惶往外跑。
　　紫燕起身，秀眉微皱：“离渊似乎发生了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迅速前往，刚到达废墟边缘，就看到深渊中多了一块巨大的圆盘，成水平45度斜对着天空。
　　这个圆盘直径360米，看上去像是一个表盘，有时间刻度，有时针、分针、秒针，而且还滴答滴答的转动。
　　圆盘中心处有一个黑色漩涡，内有黑雾翻涌，诡秘莫测。
　　巨钟的出现并没有破坏禁区的存在，且钟表上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精准无误。
　　雪千梦秀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了凝思：“这是什么意思？”
　　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巨钟是怎么出现的，而雪千梦想的却是巨钟出现预示着什么。
　　“或许，这是在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弈秋有种直觉，巨钟的出现与禁区的形成有关，而禁区的出现与自己有关。
　　9月13，凌晨零点，弈秋在离渊深处的成功，引发了第二天日光的出现。
　　紧接着，吴启进入，深渊禁区出现。
　　今天，吴启离开，十二点，巨钟破土呈现，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有密切关联。
　　紫燕赞同弈秋的看法，这巨大的石钟拥有精准的时间刻度，而每一个刻度上的图案都各不相同。
　　这昭示着什么，眼下暂时还难以参悟。
　　很多人涌入废墟，寻找缘由。
　　雪千梦进入深渊，弈秋与紫燕紧随其后。
　　深渊中一条圆柱撑起表盘，高五百米左右。
　　禁区就在旁边，能听到清晰的秒针转动。
　　四座禁门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禁区内的黑雾越发浓稠。
　　雪千梦、弈秋、紫燕三人依次进入禁区中，第一感觉与昨晚不同。
　　禁区又变大了很多，且恐怖的气息越来越浓。
　　那些石柱缭绕着莹莹微火，色调冷暗，柱头上的怪异生物好似正在复活，偶尔有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
　　那让人惊悚，有种转身逃离的冲动。
　　黑雾漩涡在快速转动，这让弈秋觉察到了什么。
　　他的手上戴着一块表，那是十六岁时，父亲送他的礼物。
　　此刻，手表的秒针、分针、时针在快速转动，那秒针宛如飞轮似的。
　　“时间在加速……”
　　紫燕止步，一把抓住弈秋的手腕，观察腕表的变化。
　　雪千梦也看到了，心里满是疑惑：“是何缘故？”
　　紫燕抬头，但遗憾的是看不到巨钟的表盘，无法对比时间的速差。
　　“禁地、禁区、禁域，要么与时间有关系，要么与空间有关系，这是必备条件之一。离都禁地给我的感觉很怪异，内外时差竟然一致，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其他禁区有时差倍率？”
　　“对，我所知道的禁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有时差倍率。以九魅禁域为例，那儿有九种不同的时间流速，最高达320倍，最低为1/240.”
　　雪千梦皱眉：“320倍？”
　　紫燕道：“就是外面一天，里面就过了320天。这种情况很普遍。如千星禁区，内部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120倍。外面一年，里面就过去了120年。离都禁地，理论上与外界也应该存在时差倍率，但我进来时却没有发现，所以很奇怪。”
　　弈秋质疑：“会不会是因为你身在离都，无法内外对比？”
　　紫燕摇头：“我问过吴启，他也有这种感觉。以往我们没进来前，离都与外界是否存在时差倍率，暂时不得而知。但自从我们进入，暂时还没有发现时差倍率。当然，此时此刻是例外。”
　　雪千梦不是很理解，但弈秋却知晓其中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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