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源生脑机

　　李昂耳朵被揪的吃痛，想挣脱，却发现乔乔个子虽然不大，手上力气却极大，一时竟被拽着耳朵到了旁边的桌前。
　　“麻烦先松手好吗？”李昂的脑袋如同猪头被摁在案板上。
　　“NONONO。”乔乔直接无视李昂的要求，拉过台灯，戴上了一个类似钟表匠的单筒眼镜，凑近了仔细研究起来。
　　“这是……这个书字……我的天！这是李书人的签名！这真的是源生脑机！真的是源生脑机！哈哈哈哈哈哈！”乔乔忽然声音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昂有点听到父亲的名字心里一惊，趁着乔乔大笑的当口，赶紧挣脱出来，揉了揉耳朵，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说什么？我老爹的名字？”李昂莫名其妙地摸着自己的脑机。
　　“你是李书人的儿子？我的天，我的老天！”乔乔瞪大了眼睛，抓着李昂的胳膊激动的摇晃，“老万，你他妈居然告诉我就是要修个脑机？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调了？哈哈哈哈哈。”
　　李昂看向老万，老万尴尬的耸了耸肩，显然对乔乔的反应也是一头雾水。
　　艾莉更是一脸怀疑地皱着眉看着这一切，眼中仿佛在对老万说：你这找的人靠不靠谱？
　　“能不能简单解释一下？什么是源生脑机，跟我老爹又有什么关系？”李昂困惑道。
　　乔乔缓了缓情绪，看李昂好像真的一无所知，有点意外。
　　“你是李书人的儿子，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他是我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你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要不老子现在就把你这茧房举报了。”老万有些不耐烦地骂道。
　　所谓茧房，指的是一种特制的空间，可以屏蔽一切信息交流，制造数据层面完全隔离的一个区域。
　　李昂想起来，自己冰冻的房间，也被那对男女称为茧房，看来和现在乔乔的这个是同一种。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从李昂一进这小门，就有一种憋屈感，本以为是空间狭窄所致，现在才注意到，原来是脑机失去了所有的联网交换数据功能
　　“看在你把源生脑机给我送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的态度问题了。”乔乔心情大好，一直抓着李昂的胳膊，仿佛生怕他跑了。
　　“你戴着这个脑机，难道就没有什么……奇妙的体验？”乔乔很认真地问李昂，如果说刚才的表现活像个疯子，那此刻的乔乔就像个科学家。
　　奇妙的体验？李昂不知道乔乔指的是什么，解除限制？跑步跑到全身筋骨尽断这种？这应该算悲催的体验吧？
　　看着李昂的样子，乔乔摇了摇头：“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不过也情有可原，源生脑机，是一个应该只有包括雷东斯克在内的极少数人才能涉及到的秘密，我也是一次意外才解析到这个信息。”
　　雷东斯克？牧羊人公司的创始人？听起来……似乎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乔乔考虑了一下，停下了手边的一台电脑，将画面投影在墙上，用影像资料加自己的解说，向三人娓娓道来。
　　破解脑机，在乐园市是最严重的违法行为之一，而总有一些人，就喜欢触碰设置了边界的东西。
　　为什么不允许破解？这就是最早出现在对数据和电子设备表现出惊人天赋的乔乔脑海里的问题。
　　彼时的少年乔乔，能接触到的唯一脑机，就是自己的脑机。
　　他非常清楚，所有牧羊人公司出品的脑机都经过世界上最安全的加密，不仅如此，还都配置了极为敏感的报警系统，一旦检测到遭遇破解或者非法自检，就会立刻向格式塔报告信息。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破解脑机，甚至尝试的人还不少，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并且即便失败，也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女武神的追捕。
　　而且整个乐园市，只有这一个罪名是不允许交罚款的，一旦违反，直接送垃圾场。
　　如此严厉的处罚，让破解脑机这个行业只存在于乐园市最隐蔽的角落，而且所有从业者毫无疑问都是疯子。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乔乔就是疯子中的佼佼者。
　　从动手，到巧妙绕开报警系统，再到找到解密的钥匙，乔乔用了7天，和上帝创造世界等同。
　　看着屏幕上赤裸裸的脑机源代码，乔乔兴奋地头皮发麻，但同时也是彻骨的恐惧。
　　因为他的解密，不仅仅解开了牧羊人公司的加密，也解开了脑机源代码中，脑机最初的创造者留下的加密讯息——
　　“源生脑机现世，解除一切限制，谎言归于湮灭，乐园降临人间。”
　　而这段讯息的签名，是李书人。
　　听到这里，李昂只有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为什么是老爹的名字？老爹在自己的印象中明明那么不靠谱，跟几个朋友搞的不赚钱小公司，甚至都需要老妈的工资维持，怎么可能是什么脑机的创造者？
　　可是显然，这不可能是乔乔编造的。
　　他猛地想起来，‘罗罗男女’和千人托德都曾经亲口提到过老爹的名字，如此看来，虽然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显然都与自己这部脑机有关。
　　那么那讯息又是什么含义？按乔乔的说法，这段讯息是加密在脑机的源代码最深处的，巧妙地伪装成了脑机的基础代码，因此才得以存在于所有脑机之中。
　　这段讯息从内容来看，既像是预言，又像是警告，而以如此形式留下这段信息的目的，聪明如乔乔都猜不透。
　　也因此，这么多年乔乔都始终相信，这个预言终将成真，他的梦想之一，就是有一天能亲眼看看源生脑机。
　　而李昂就这么一无所知地出现在了他面前，对他来说，这就是预言的第一句兑现了。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乔乔喝了口水，把手指捏出嘎巴嘎巴的响声，兴奋地盯着李昂的脑机，眼中精光四射。
　　“解除一切限制，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