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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人聚会的事，安鹿应该并不清楚，这是李昂的判断。
看着安鹿漫无目的地不断询问吉儿，李昂也并没有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的打算。
而这让他忽然意识到，似乎某种变化正在自己身上发生。
这种变化令他抗拒，却也令他有些兴奋。
也许这就是艾莉所说的让自己强大起来，也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某方面的限制被解开了。
这次询问对安鹿来说一无所获，她不相信赤色彗星真的打算第二天回来。
而对李昂来说，很多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直指自己。
当天晚上，在李昂的坚持下，安鹿用浮空车送他回到了艾莉的公寓，他有强烈的感觉，如果他今晚真的住在了TRU，估计以后也就真的不用回艾莉这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类似破壳而出的小鸟会把第一眼当做自己妈妈的感觉吧，艾莉的小屋在李昂心里就有一种家的感觉。
临别时，安鹿竟然还全然不顾过往行人的目光，抱了李昂一下。
李昂虽然依然很不习惯安鹿这种莫名其妙的亲昵举动，但倒也能理解，毕竟此时带她进Muse的数据库，对她来说是找到母亲唯一的希望。
Muse虽然表面上是个新闻媒体，但是骨子里其实更像一个情报组织，他遍布全市的大量外勤人员，构成了Muse无处不在的眼线，甚至包括千人们都很是忌惮Muse的老板唐夫人。
而Muse的数据库，自然也是一个恐怖的情报辞海，其中信息的价值或者说破坏力根本无法估量。
当然，Muse的数据库是按照调取者的权限分级开放的，艾莉作为外勤，虽然接触不到千人的秘密，但是普通人的行动轨迹，街道影响，黑卡消费数据这种东西，还是可以轻松查到的。
艾莉愿不愿意帮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昂站在E19区贝尔街5号公寓电梯里，看着绚丽的乐园市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展开。
自己被冰冻的那间所谓茧房在E23区，离这里并不远，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当时逃的仓促，搞不好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但是一想到那里是托德的地盘，不，应该说托德是那里的王，李昂就觉得这事还是先往后放一放，先解决眼前更紧要的事再说。
120层，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密集如蚁穴的门口，李昂停在了熟悉的那扇门前。
深吸一口气，李昂按下了门铃，熟悉的上膛声从屋里传来，他确认自己没找错门。
不过这种感觉怎么好像出轨的男人回家一样？李昂忍不住心里吐槽。
本以为以艾莉的脾气，搞不好能让自己按到明天早上，但是没想到，仅仅几秒钟之后，门就自动向一边划开了。
艾莉背对着门口此时正躺在飘窗床铺上，没搭理李昂，仿佛已经睡熟。
李昂也不敢自讨没趣，蹑手蹑脚地收拾了一番，识相地躺在了靠门口的地铺褥子上。
可是，被子去哪了？
李昂在屋里扫视一番，却一无所获，又不好意思恬着脸开口问艾莉，只能再次躺下，翘着二郎腿生闷气。
别说，这屋里还真挺冷啊。
李昂忍不住爬起来，去看嵌在墙上的温度调节器的显示屏。
16度！李昂暗骂道，想用手按，却发现这个玩意似乎只能用绑定的脑机控制。
李昂回头看看依然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艾莉，忽然气乐了。
显然艾莉此时盖着两床被子。
心下了然，李昂心情反而好了些，倒也不急了，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仔细琢磨起这几天的经历。
毕竟短短几天发生的事，可能比他过去整辈子经历的都刺激。
“老万明天一早带咱们去见脑机技师。”艾莉捂着被子，冷冷道。
李昂一听，噌地坐起来：“脑机技师找到了？！”
“嗯。”
这对此时的李昂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当场也不管艾莉是不是还在闹别扭，自顾自地把去安鹿家这一整趟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当然，一些暧昧的内容李昂自然地隐去了。
“安鹿逮着那个吉儿小姐，愣是漫无目的地问了一个多小时，别说吉儿，我感觉卢卡在旁边脚都站麻了。”李昂讲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一直背对着李昂一声不吭的艾莉，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扑哧被逗笑。
李昂见艾莉终于有了反应，心中暗喜，想来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应该是消了气了。
虽然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艾莉到底在为什么事别扭，也很奇怪为什么她看安鹿那么不顺眼。
但是在李昂的原则里，总是握手好过掰手腕的。
“话说在前面，我是不会帮安鹿进Muse的数据库的。”艾莉义正言辞地说。
李昂尴尬一笑：“其实……我当时也答应她的时候，就猜到你肯定不会同意。”
“那你为什么还答应她？”艾莉头也没回地问。
“缓兵之计嘛，我不答应，她能放我走吗。”李昂叹了口气道。
“我看你是被美女迷晕了，稀里糊涂就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了。”艾莉语气带着浓浓的酸味。
李昂对这种局面可是真的没辙，一阵头皮发麻，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和这个稀泥。
总之，得回头想个办法，给安鹿那边先搪塞一下。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李昂刚才讲的时候，把这个特地留到了最后。
“老万是28号吗？”
刚才还在跟李昂斗嘴的艾莉，听到李昂这个问题，忽然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艾莉终于开口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李昂把安鹿听到的对话，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艾莉，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艾莉的态度。
“我说实话，我不确定，”艾莉语气坦诚，“我的确听到有人叫老万28号，但是，我很难想象他跟安数认识。”
“而且，听你的说法，他们的关系还相当不一般。”
李昂沉默，经这一晚，他基本可以确定，艾莉可能比他之前想象的要简单的多。
而老万，则比他看起来要复杂的多。
恐怕只有明天见到老万，亲自向他问个明白了。